第11章 敢不敢打赌

“如果你真的想嗑,你可以把咱俩的事当日记写,随便怎么艺术性加工都行。”迟阙艰难地把话说完全,又诚恳补充,“别给我看就行。”

“我没有!”云绥气急败坏地把手机倒扣在书桌上,一抹桃红色从耳根迅速染到脖颈,而后平铺了整张脸。

迟阙一抬眉,满眼新奇地打量着他。

云绥皮肤白,平时和他连吵带打时稍上头一点脸颊的颜色就格外明显,更遑论如今从耳垂开始一点一点十分有过程干感的“烧”起来。

这样被抓包的羞恼和单纯的生气比起来格外生动。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专门看那个CP楼?”

迟阙上前拉开书桌前的另一把椅子坐下,眸中含笑,揶揄地翘起嘴角。

“我不是在嗑CP!也没有专门!”云绥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对症下药规避掉!”

“我在研究怎么拆CP!你不要造谣!”

我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冤的怨种。

云绥生无可恋地想。

他一低头,发现迟阙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他没有开口,云绥却清晰地听到了“别装”两个字。

“你爱信不信。”云绥认命了。

迟阙终于忍不住乐出了声:“行行行,我信我信,你快去洗澡吧。”

他总挂着格式化的微笑,很少如此开怀,嘴角绽开的梨涡和若隐若现的虎牙带着扑面而来的少年感。

云绥神思一晃。

“滚!”他底气不足地怼了一句,转身往卫生间去。

一打开门,浴室里未散尽的温热水汽扑了他一脸。云绥脚步一顿,站在门口等待纠缠着他的水汽消散。

迟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没有用你的浴巾,不用担心。”

云绥目光一转,看到了毛巾架下叠的整整齐齐的浴巾。

他心里像是被猫咪挠了一下,轻轻一缩。

迟阙皮肤敏感,材质不行的浴巾容易过敏,偏巧林薇没多预备一块,只好嘱咐他和云绥一起用。

云绥原本介意的要命,现在反倒有点不是滋味。

“这算不算寄人篱下的自知之明?”他嘟囔着摸了摸干燥的浴巾,拧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轻轻冲刷着身体,他不着边际地想:如果真要做室友,他也许可以尽量和迟阙平和相处。

云绥刚走出浴室,迟阙就冲他抬手晃了晃手机,似笑非笑道:“你看一下微信,我给你发了东西。”

云绥疑惑地应了一声,一边擦头发一边解锁屏幕。

点开聊天框,小图便能看出是一中论坛特有的样式,云绥心头一跳。

他放大图片,发现那竟然是他刚才看的CP楼的部分后续!

24L:【惊!大花第一学霸竟然是恋爱脑!下次全市联考市第一的宝座或将易主?!】

25L:【不是,你们在杞人忧天什么啊……想想市第二是谁!这明明是肥水不留外人田!】

26L:【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就凭你绥哥的表现,我感觉这肥水不保……】

27L:【想想吧,人家说迟哥的逼王事迹,他先笑得跟朵花似的,真就夫唱夫随呗下次考试直接让给人二中让位。】

28L:【所以说,下一次的市第一有可能是我吗?[狗头]】

云绥皱起眉,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

什么东西,不仅嗑他假CP,还唱衰他的市排名了?想得这么长远又不可思议?

迟阙用笔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样,比比看谁第一?”

云绥慢慢地转头看他一眼,反思刚才在浴室里想东想西的自己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比呗!”他斜眼睨迟阙一眼,“比了这么多年,我还会怕你?”

两个卷王互相较劲,硬生生卷到一点四十。

卷到最后,云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迟阙挣扎着收拾好书包,把自己扔回客房。

“所以这就是今天早上你们迟到的原因?”周一惟挎着个小狗批脸,“因为太卷而忘记了时间,真是妙啊。”

“别阴阳怪气。”云绥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杵子,“我们俩只是不小心忘记顶闹钟了。”

“所以你们俩真住一起了?一个屋?”周一惟话锋突转。

“啊?”云绥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周一惟的大脑曲折而立体,悠悠地感叹:“说起来,你们俩也是近水楼台瓜田李下的,做题都能一起做,卷都能卷在一起。”

云绥:……

“绥哥,那昨天的卷王大战,你们俩谁赢了?”

“想知道?”云绥冲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周一惟一脸八卦地靠过去。

云绥不动声色地从桌子里摸出小测卷子拍在他头上:“滚回去坐着!我要发卷子了!”

小测时间只有四十分钟,题却出奇的难,聂华下令收卷时一片怨声载道。

“这次的小测好难啊……”

“你答完没有?我最后一题剩下俩问没写完,艹!”

“行了,我比你还废呢,我第二问就列了个公式。”

聂华敲了敲讲台:“还说呢!一个假期都放傻了是吧?这么几道题班里四分之一的人都做不完,你们还好意思笑呢!”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了,安安静静交卷子。

云绥的位置相对靠后,眼看收卷的同学即将走过来,他迅速探头瞄了一眼迟阙的最后一题。

旁边人的卷子上写的是21。

云绥飞速心算了一遍自己的答案,信心满满地交了上去。

聂华收好小测卷子离开教室,大气不敢出的猴们立刻原形毕露。

“绥哥,最后一问答案多少?”周一惟搬着凳子以常人难以想象的丝滑走位滑到云绥桌边,“快快快,死刑还是无罪就凭你一句话了。”

云绥恶向胆边生,用胳膊肘怼了怼迟阙:“喂,你最后一问写的多少?”

迟阙被他怼的笔一歪,一个字母C直接滑了出去。

他放下笔,拿改正带的功夫抬起头略带惊异地看他一眼:“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当然是想看你出丑。云绥默默在心里蛐蛐。

但他只是略带不满地“啧”了一声:“习惯性好奇,说个数字而已,别这么磨叽嘛!”

迟阙微微翘起嘴角,目光新奇地看着他,一脸我看看你要作什么妖。

“21”他报出这个数字后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云绥身上,“怎么了?”

云绥的嘴角比AK都难压。

他竭力把笑容憋回去,挑衅地抬了抬下巴:“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迟阙和他面对面,自然关注到了他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

虽然一看便知这人没安好心,但他莫名其妙地想看看云绥能憋出什么坏水。

“你说。”他绅士地比了一个请。

“我赌最后一道题的答案绝对不是21。”云绥坏笑着抛出赌约。

“啊——”

刹那间,全班一片沸腾。

“不是吧,我写的21啊!”

“不是21还能是什么?我算了好多遍的!”

“卧槽别呀哥,最后一问错了,那岂不是说明整个题的思路都是错的?”

“不能吧,我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答案。”

此起彼伏的质疑声将两人包裹起来,迟阙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云绥去看周围满脸不信任的同学:“你确定你还要赌吗?”

“赌啊。”云绥答应的十分爽快,顺便反手给迟阙扣了一顶高帽,“怎么,这么多人声援你,你都不敢赌?”

各种质疑声顿时熄灭,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怎么,你要道德绑架我啊?”迟阙轻笑一声,十分直白地质问,“跟大家背道而驰你都赌的这么有底气,你都这么有把握了,我再同意,岂不是显得我很呆?”

云绥在心里啧了一声。

该说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果然是你的对手,迟阙还真是了解他。

然而吃瓜群众们就淡定不了了。

“我靠真的啊!真不是21啊?”

“完了完了完了,这一错岂不是整整12分都没了?”

“乐观点,第一问怎么说都不会出错的。”

“不能吧,怎么会是别的答案呢?我不信。”

“就是,现在小测分数也没出来,谁知道答案是什么?万一他俩都不对呢?”

“姐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有点小。”

云绥见迟阙一脸气定神闲,知道这套此人是必定不会上了,只好兴味阑珊地摆摆手:“行呗,不赌就……”

“我赌是21.”迟阙打断他,云淡风轻地丢出一句话。

云绥直接愣住,呆呆地补充:“……不赌。”

被冲傻的显然不止他一个。

“卧槽,迟哥你疯了吗?”白寒第一个大惊失色地鬼叫出声,“这不明摆着是套么?”

“现在不也没有盖棺定论吗?”迟阙一脸无所谓地笑笑,“不就是个玩吗?在乎那么多干嘛?”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云绥脸上,漫不经心地淡淡问:“你的赌注是什么?”

云绥原本是想让这人低头叫爸爸,然而这一波三折的下赌过程着实让他有点大脑短路,隔了几秒才机械地回答:“如果你输了,就叫我一声……”

他还没说完,站在他后边的女生捂着嘴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大声地咕哝:“叫一声老公!”

云绥大脑一抽,逮着信息就输出,四平八稳道:“一声老公。”

迟阙:???

其他同学:???

姑娘们:!!!

云绥如梦初醒,一巴掌抽在自己嘴上:“不是,我是想说……”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等等,叫的人又不会是他,他慌什么?

虽然听这句确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不是还白赚二百么?

思及此,他的目光在迟阙身上转了个来回,当即口风一个,义正言辞:“赌局如棋,落子不悔!”

霎时,全班一片哗然,所有人目瞪口呆。

迟阙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云绥挑了挑眉,半步不让:“输的人叫老公,谁都不许抵赖。”

他微微歪头,挑衅般勾起唇角:“迟哥,敢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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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对头真香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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