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捏了捏耳垂赶走这阵莫名的痒意,撩起眼皮觑了他一眼:“几分钟没见,你就聋了?那么大声音需要偷听?”
迟阙轻轻“啊”了一声,绅士地摊手:“不好意思,也许我应该说,你怎么听的那么入迷。”
他的视线轻轻溜过面前人的脸庞,最后落在云绥清透的眸子里,很慢地眨了眨眼:“入迷到盯着我一动不动。”
云绥:“……”
他有时候真的佩服迟阙的心理承受能力。
明明自己也恶心,却仍然说的出来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闭嘴别恶心人。”他竖起两根手指往下一压,低声道:“我跟你打个赌。”
迟阙高高挑起眉:“昨晚听了一次还不够?”
云绥只当没听见:“这次开学考如果我数学成绩比你高,你照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比我高,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迟阙沉默了片刻,轻轻笑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可以不答应我。”云绥毫不意外他的抗拒,“只不过你出去做家教的事我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密了。”
迟阙的笑容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五官深邃立体,幽深的黑眸如同不见底的漩涡,笑起来时还有几分温和,不笑时就只剩下冷淡和锋利了。
但云绥看了十几年,早就免疫了。
两人用目光打了八百个来回,迟阙终于松了口:“行。”
吐出这个字后他似乎懒得再继续表情管理,就这么沉着脸转了回去。
云绥津津有味地欣赏了着他这副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难得见泰山崩于前而笑容不改的人吃瘪拉脸,还是他一手造成的杰作。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拍个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迟阙床头。
云绥翻出上午刚布置的物理卷子写了没两个字,面前多了一张便利贴。
上面是一行凌厉漂亮的字:你在好奇我为什么做家教?
传纸条的人仍旧坐的端端正正,眼都不抬,仿佛对问题和回应都胸有成竹。
想试探我啊。
云绥攥着便利贴,眯起眼轻轻摩挲着,提笔写了个“你猜。”
传回去没有两分钟,纸条就回来了,多出一句“那你争取好好考试。”
云绥:……
考呗,考不死你!
开学考其实是一中的传统节目,但今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从九月初提到了一开学。
学生们一度期待过是教育局突击检查,学校干完这票大的就赶紧放假避险。
然而事实证明,紧急避险是不存在的,只有个短暂的小双休。
唯一令人稍感欣慰的是,开学考不包括英语和语文,物化生考完后六点就可以直接放学。
“绥哥,一起去烧烤不?”周一惟连蹦带跳地窜过来。
“行。”云绥说完,下意识往前面瞅了一眼,“额……”
某位和他同吃同住同行的人正收拾着东西,似乎根本没听见身后的小插曲。
“我听白寒说迟阙以前就不参加这些。”周一惟小声解释,“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云绥已经上去拍了拍迟阙的肩膀:“一起出去吃?”
迟阙停下动作转过来,像是在思考。
周一惟捏了捏拳头,暗暗组织语言准备安慰即将被拒绝的云绥。
然后他听见那位据传从不参与“奢靡娱乐”活动的大佬说:“好。”
云绥转身冲他摊了摊手:“不去?”
周一惟沉默了一下,真诚发问:“绥哥你为啥好像有点骄傲?”
迟阙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书包,哼笑了一声。
云绥脸木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着,云绥偶然抬头,看到一个在校门口热情招手的小小身影。
他仔细看了看,总觉得有点眼熟。
正回忆着,那人就跑了过来,嘴里喊着:“哥哥!”
云绥顿悟,这是迟阙同父异母的弟弟迟熠!
迟熠三步两步跑到了两人面前,先兴奋地叫了一声哥哥,又叫了声云绥哥。
迟阙面沉如水,说不上生气,但也绝对不是开心。
同行的几个人全都停下脚步看过来。
迟阙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原地,沉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热络,但迟熠毫不在意,仍然热情高涨:“我悄悄回来的,我妈不知道!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绥哥,这真的是迟阙弟弟?”周一惟压低声音问,“以前怎么没听过他有弟弟?”
云绥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没接话。
迟熠拉扯完他哥,又来抓云绥的衣角:“云绥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云绥:“我刚下了高铁还没吃东西。”
云绥简直哭笑不得。
迟家兄弟俩的局怎么还有他的事啊!
他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一边疯狂向迟阙眼神暗示。
迟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伸手把迟熠拽回来:“别扒拉别人,我带你去吃饭。”
拽了两步没拽动。
迟阙回头,只见迟熠还抓着云绥不放。
那真是一个令人尴尬至极的场面,他们俩像被一把人形锁牢牢扣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不知是谁说了句:“真就手动锁死啊!”
云绥:“……”
迟阙:“……”
迟阙捏了捏眉心正要开口,云绥顺着迟熠的力气走了过来。
“我们仨顺路。”他冲周一惟等人摆了摆手,“你们去吧,下次一起,我请。”
周一惟还蒙着,那三人已经走开了。
云绥刚跟上去,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说“怎么跟带孩子似的。”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哥,我们吃什么?”
“看你。”
“我都可以欸,你想吃什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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