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宋由景皱眉,“你对沈页做了什么?”
梅酒笑盈盈地捧着脸:“其实我很久前就在观察学长和沈学长,我想想,第一次应该是在高一的自习教室,你在帮他补习,不过那时沈学长沉浸在学习中,只有宋学长看到我进来。”
宋由景看了看表,还有时间,便向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里,听她细说。
“即便看见我,学长的眼睛里也只有沈学长。大概是我们的自习室放学后没什么人,两位学长在我们自习室补了一段时间的课,我撞见过几次,宋学长可能对我没印象。”
说到这她有面露苦恼,毕竟她还是很受欢迎的。
出忽意料地,宋由景说:“我记得你。”
梅酒讶异抬眸,却听他说:“你回来拿东西时动作太大,他抬头看了眼,直到你离开才继续学习。”
听出他略酸的语气,梅酒回忆片刻,欲言又止。
没记错的话,当时她不小心撞上凳子,沈页的样子更像是看到有人受伤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从沈页再次看见她完全没想起来也知道,目送她离开什么的,绝没有这种事。
这人可真会脑补。
梅酒坏心眼地没解释,只捧着脸蛋娇羞说:“看来沈学长喜欢的类型是我这种啊,真可惜,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由景没什么表情地看她演,几个照面他大概摸清这人的恶劣性格,喜欢看人露出意料外的情绪,越是老实的就越爱逗着对方玩,比如刚才的短发女生。
还有沈页。
一想到沈页在她面前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宋由景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
梅酒:“……”
怎么比另一个还不经逗。
“我发现你们的关系后好奇打听,发现大家并不知道,即使听过,也是很久以前。以宋学长的性格,大概会将两人关系大告天下,那么不愿暴露关系的只可能是沈学长。”
她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路口,神情变得柔和。
那里,身穿校服的短发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像一位安静的骑士在暗地里默默守护公主。
“可能是同病相连,我们都有一位迟钝的恋人,所以我找上你。”梅酒收回目光,低眉喝茶,然后笑着看他,“我的情书是给你的,他还回来的情书是我的。”
坐了十来分钟,终于听到他想要的。
“多此一举。”宋由景抱臂冷笑:“我和你不一样。”
他眼里有着强大的自信,看别人时像是在俯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从未分开,以后也不会改变,他不需要任何外界刺激来醒悟,他不开窍,我就等到他开窍的那天,未来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有的是时间,我也很乐意见证他的每个变化。”
“或者说,不管我们怎么变,他只会是我的。”
梅酒被他的话震到:“我不如你幸运。”
半晌她说:“但你们之间似乎没有你想像的牢固,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他对情书这件事很抗拒。而且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在诉说依恋,可行为在远离。”
从甜品店出来,陈回立即迎过来,宋由景看着两人挽着胳膊走远,低头翻出沈页的号码。
他们一直在一起,也就很少电话 ,大部分是在发信息。
现在想来,两人分开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他迫切地想听到沈页的声音,什么都好。
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如梅酒说的那样在心里依恋他,问他是不是因为那次说重话了才抗拒情书,他只是不想沈页帮别人给他送情书,他也想问他,为什么试图远离?
他知道沈页在远离他,在学校装不认识,不再分享他的想法,也不告诉他想报考的大学,他们五岁就在一起,从没分开超过一个月,长大了见的多了,想法自然也多了,他给他想离开的自由,但不会任由他这样做。
沈页会离开。
这个念头令人不悦,宋由景有强大的自信不会发生这种事,但设想一旦开头,像洪水堵都堵不住。
一阵烦燥自心头升起,像是夏天雷震雨的前兆,宋由景浑身闷热,皮肤和嗅觉变得异常敏锐,店内溢出的冷气,燥热的马路,来往路人走过残留在在空气中的各种味道,混乱又恶心,令他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他无比强烈地想见沈页,想将他抱在怀里,用他的味道遮住其他味道。
这种想法越浓烈,周遭的气味越令他无法忍受。
不对劲。
宋由景抬手摸了下后颈,那里热得发烫。
他要分化了。
意识到这点,他下意识要将电话挂掉,但另一边正好接通,沈页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
悬在挂断键上方的手指停顿。
“你现在出发吗?我已经在路上了,没法等你一起。”
“有什么事等我们做完体检再说,可以吗?”
话语里透出小心翼翼。
他应该立马挂掉电话的,多听一秒,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将这人囚禁在怀里哪也不让去。
但耳边不合时宜地想起梅酒起身要走时说的话——
“宋学长,他想离开你。”
“小只,”宋由景嗓音暗哑,语气却很温柔,“不要怕。”
“你怎……”对面话还没说完,宋由景挂断电话 ,在通迅录里找管家号码,身后突然响起陌生声音:“高三一班,宋由景?”
宋由景抬头。
来人寸头,黑钻耳钉,宽大的牛仔裤上挂着粗粗的链子,手里扛着棒球棍吊儿郎当地走来。
宋由景为了防止引起混乱,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打算打电话叫管家来接。
这人直接将出去的路堵住了。
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对方越靠近,那股味道越浓。
身体生出强烈的厌烦和抵触,宋由景神色冰冷,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让他的后颈持续发烫,那股热窜遍全身,身体酸痛,他撑在墙边粗重喘息。
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他,颇为高兴地吹了声口哨:“你在分化?不早不晚,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宋由景余光看了眼手机,将电话拨出去,而后卸力靠在墙上,看着他冷笑:“我不认识你,不管你要给谁找场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男人抡着铁棒走来:“你跟传闻中的一样嚣张啊!”
说罢一棒挥来,宋由景早有准备,侧移躲开这击。
但身体正处于分化期,高热和酸痛使肌理组织乏力,灵活度大打折扣。
见他这样,寸头男越发兴奋,怪叫着抡棒而来。
铁棒用力撞在墙上地面,每挥动一次,空气磨擦声和撞击声都被宋由景放大的五感捕捉到,对他敏感无比的神经而言,又是另一种刺激。
他的身体变得迟纯,可另一种全新的感知让他看见这个世界,那是隐藏在基因里的不平等,它凌架在一切力量之上,让他站在顶端俯视万物。
出自本能的反抗,他的信息素从后颈的腺体散出,将空气中令他不适的味道压下。
“我靠!”寸头男突然被暴力压制。
对方信息素的攻击让他无法站稳,膝盖重重跪在地上,撑住身体的手青筋直冒。
相较普通Alpha,他的信息素等级偏高,大多是他压制别人,头一次被压制,心头不甘。
他打架还没怕过谁。
宋由景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的感知异常敏锐,体内荷尔蒙的分泌和肾上素刺激让他处于狂躁和兴奋中,可他的理性却在丧失,脑海被一种**疯狂填充——
找到他。
蓦地,后颈一阵剧痛袭来。
宋由景短暂恢复理智,就听到铁棒落地的清脆声响和寸头男痛快大笑:“老子就不信打不过你。”
失去意识前,特别设置的铃声响起。
是沈页的电话。
*
半刻钟前。
沈页磨磨蹭蹭地走在稀稀拉拉的人流里,走出校门还是没有收到宋由景的消息,他又看着放学时的那条——
宋由景:【我临时有事,晚点去。】
沈页摸不准是让他等然后一起去,还是让他先走?
还是问一下吧。
沈页在编辑框刚键入两个字,就听路过的女孩突然指着马路对面大声说“快看那里,俊男美女组合唉”。
沈页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看清坐在玻璃橱窗前的两人时一怔,连女孩跟同伴说“你看这个男生也看呆了,他们真的好配啊,我感觉像是在拍偶像剧”也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他。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沈页身边来来往往许多人,他愣愣地移不开眼。
啊,原来说的有事是指梅酒跟他表白啊。
可宋由景以前从不理会任何人的表白。
沈页感觉自己无法动弹,目光停留在玻璃窗后再也看不进其他。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在聊什么?宋由景是不是已经看到情书了?也知道他又一次帮他收过情书?
沈页的脸忽然一白,想到宋由景会再次用那种陌生的语气说话,他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秦良说梅酒很受欢迎,性格也好,在一班,成绩肯定也很好。
一个是甜美可爱的Omega,一个是强大优秀的Alpha,连路人都将他们看成一对,他们确实很相配。
不像他,体检上是Omega,却经常被认作Beta。
他还对梅酒说祝她好运。
不用他的祝福,他们就会在一起。
沈页脑子很乱,拿着手机的手按了下胸口,希望宋由景新交女朋友后会高兴点,就不会计较他拿情书的事。
橱窗里的两人起身,沈页连忙背过身低着脑袋往前走,电话响起时他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确定宋由景没有看到他,连忙走到树后接通电话。
“阿景。”
对面没说话。
沈页心中忐忑,他看不见宋由景神色,也就分不清他是不是在生气,想到他和梅酒坐在一起的场景,沈页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用平常的语气问:“你现在出发吗?我已经在路上了,没法等你一起。”
“有什么事等我们做完体检再说,可以吗?”
“小只,不要怕。”宋由景的声音忽然传来,有些哑,但很温柔。
沈页有一瞬心酸,忽然怎么都无法忍耐,他想问宋由景在生他的气吗,又害怕问出口,按住话筒大口呼吸压下情绪他才开口:“你怎么突然……”
听筒突然变成忙音,沈页怔怔盯着手机出神。
半晌后他回拨,没人听。
猛然感觉不对,沈页一边拨打一边往回走,管家的电话打来时心里的不安升到最高点。
电话一接通,对面没说半句废话:“少爷刚才在电话里说他分化了。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我赶过去最快需要三十分钟,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少爷,他的定位在你们学校正门往东,少爷应该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你要在治安人员找到他前将他藏好,时刻和我保持通话。”
“还有,我怀疑他遇袭了。”
沈页每听到一句话,心就往下沉一分,电话那边说完时他脸色惨白。
再也顾不及其他,沈页疯狂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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