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梁洵都能把简怀意做的清汤寡水吃掉,简怀意自己却搅来搅去一口都不想动。
胃被简家的厨子养娇了,他有点挑食,自己做的东西也嫌弃。
实在不知道梁洵是怎么吃完这寡淡无味的面条。
简怀意看到梁洵面前空空如也的碗,再次对梁洵表示敬畏。
最后他们还是出去了。
简怀意开车,梁洵坐在副驾驶。附近有一家日料店风评还不错,简怀意问梁洵想不想吃日料,梁洵没有异议。他把车停到附近的公园,两人下车去了那家日料店。
一份寿司,一份三文鱼,还有一份和风牛肉饭。
梁洵在家吃得差不多,只偶尔动下筷子,大多数时间都在看简怀意吃饭。
简怀意喜欢某样东西就会特别宠幸,夹好几次放在嘴里,然后一同咀嚼咽下。两腮鼓起又变扁,活像只囤瓜子的仓鼠。
还是别人做的好吃。
吞掉最后一个寿司,简怀意放下筷子,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五指。动作优雅矜贵,仿佛方才沉浸式囤瓜子的仓鼠不是他一般。
“吃好了吗?”简怀意问道。
“好了。”梁洵点头。
结完账,两人从日料店出来。车停在路对面,有一段距离。
“简...怀意?”
简怀意往旁边的面馆望去,一个又高又壮的寸头男人喊住了他。
简怀意分辨了会儿,“老高。”
老高走上前,目光在并排的两人之前逡巡,语气很不友好:“这是简少的新男朋友?”
“老高你干嘛呢?到你喝了,是不是想耍赖...”
面馆里又出来一个男人,简怀意对他有点印象,也是陆漾车队里的朋友。
老高摆摆手,手指里夹的烟头只有个火星子,他顺手扔到下水道里,对后面的男人说:“就去。”
老高人长得魁梧,挡在他们面前活像一座小山,身上浸着很浓的烟酒味。
“简少,你这事不太厚道吧,刚跟老陆分手几天,就有了新欢。”老高话有所指,眼神极为不善地望着简怀意二人。
那天得知陆漾跟简怀意分手,他首先想到的是陆漾这混小子又腻了,毕竟他过去谈女朋友同一个从不会超过一个月,更何况简怀意还是个男人。
但晚上陆漾喝醉嘴里还念着简怀意的名字,明显对人念念不忘,他隐隐觉得不对,从陆漾嘴里套出了他们分手的原因。
陆漾是他的好兄弟,他虽然觉得这事陆漾有错,但更不对的应该是方承意,明知陆漾有男朋友还跟他乱来。
而简怀意因为这事跟陆漾闹分手也或多或少有点无理取闹。
原本对简怀意就心有芥蒂,今天看到简怀意那么快就有了新欢,老高更觉得是简怀意的不对。
说不定是他早就找了新欢想把老陆甩了,才借着这个机会跟老陆分手。
简怀意神色淡淡,似乎完全没有被老高的一番话触动。
“陆漾跟你说的?”
“什么?”老高皱眉。
“新欢。”
“简少这话说的有意思,那天聚餐,简少把老陆撇下,不也是为了接这人。”老高对梁洵扬了扬下巴,讽刺道。
“你们跟踪我。”简怀意蹙眉。
老高脸色一愣,嘴快说错话了,他冷笑:“简少做都做过还怕别人发现?”
简怀意平视着老高,眼神浮起一丝冷意,完全不接老高的招:“你倒真是陆漾身边的一条狗,不分青红皂白地狂吠。”
“你——”老高的脸色也变了。
简怀意冷嗤:“是我考量不周,不想把分手的事闹得太难看,才让你有底气站在这里对我指点。如果你们都不满的话,不如让陆漾出面,我们好好算算十几辆奥古斯塔,还有A市中心的公寓,以及过去在A市的一应用度的账。”
到底是四大家族简家出身的少爷,简怀意骨子里就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威压,更何况他还抓住了老高这种人的命脉——钱。
一谈到钱,老高的面色顿时变了。
怪不得陆漾过去一段时间换车换得那么频繁,每次换还都是最顶配的奥古斯塔,原来是简怀意出的钱。
回到车上,简怀意回想起方才老高的话,指骨用力按了按手下的方向盘。
他最恨别人跟踪自己。
梁洵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他从方才简怀意与老高说话一直沉默到现在,内心翻起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太阳穴泛起刺痛,他若无其事地闭了下眼,睁开眼正对上后视镜。
车后面公园的彩灯亮着,绿油油的光正好照在他头上。
“陆漾,是谁?”
简怀意猛地回神,浅色的眸子眨了眨,转头对上梁洵漆黑无光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
忘记他现在是梁洵的“男朋友”了。
简怀意抿了抿唇,脑袋飞速运转,该怎么编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洵心里一凉,简怀意短暂的沉默让他的猜想落实。
他的男朋友,极有可能出轨了。
大概会是在过去他某一次出差时,梁洵捏着紧锁的眉心,出轨的对象叫陆漾,是个赛车手……
脑中不断复盘着方才简怀意与老高说的话,简怀意给陆漾花了很多钱,看起来不像是被胁迫。
所以,他们是两情相悦。
梁洵心里微沉,虽然他目前对简怀意的感情还远远不到恋人的程度,但光是想到简怀意跟别人在一起过就感到心理不适,好像有无数根针刺着神经。
他厌恶每一个对感情不忠诚的人。
“你出轨了。”梁洵调整好语气,注视着简怀意,深黑的眸沉得令人心惊:“他叫陆漾对吗?”
简怀意:……
“什么时候?”梁洵尽力平复着恶心,声音低哑地质问道:“在一起多久?”
简怀意动了动唇,这被捉奸的既视感——未免太过离谱。
“两年前,在一起一年多。”简怀意如实回复。
梁洵眉心一跳,一年多,足足一年多。
过去的他是有多迟钝,竟然连男朋友出轨都没发现,还让他们在眼皮底下暗度陈仓近两年。
梁洵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他闭了闭眼,重新望向简怀意。
简怀意好整以暇地对他轻挑了挑眉,浅色的眼睛透着细碎的光亮,似乎完全没有被发现的紧张感。
要跟他分手了吗?
他们又可以做好兄弟了吗?
梁洵突然又有些理解自己了,很有可能他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发现之后装作不知道。
毕竟是从十八岁到二十三岁,近五年的感情,如果因为一个外人就因此破裂未免太过可惜。
梁洵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问简怀意:“断干净了吗?”声音含着一股饱经沧桑的沙哑。
梁洵的话让他措手不及。
嘴边“要不我们分手吧”的话被强行咽回去,简怀意面色一滞,眼里期待的情绪褪去,看着梁洵的目光逐渐变得难以形容。
本来他已经想好就此要和梁洵演一出分手戏码了,然后各回各家,等梁洵恢复记忆,他们又可以回到以前的关系,没想到……
算了。
简怀意抠着方向盘上的标志,默默叹了声气。
太阳穴好像更疼了,梁洵皱着眉,过了会儿才听到简怀意回:“断干净了。”
眉心渐渐舒展,梁洵掌心微蜷,沉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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