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神俊朗的黑袍男子,姿态端庄肃穆,衣着昂贵,气貌不凡,身上无饰品,但那张脸倒是不多见的极品。
男子将一娇软女子护在怀里,宽大手掌遮着无措女子的脸庞,再细看他手指轮廓,是个常年习武的人。
大胡子扯住缰绳笑了两声,鼓鼓的肚皮涌了涌。
他说,“唉哟唉哟对不住咯,我原只想看看这车里坐的是何许人也,这马车眼生啊,不曾想把你们的顶儿给掀咯,真是对不住。”
莫沉眼神狠厉地盯着他,他一手入怀,揪出一袋银子扔到莫沉脚边,莫沉怒道,“你!”
喻梓柏出声,“莫沉。”
莫沉无奈捡起那包银子,冲那痞笑着的大胡子冷声说,“刀剑无眼,你也没有?”
大胡子不跟莫沉这话计较,他还急着赶路呢,他扬起手来,一嗓子吼道,“兄弟们!都快点给我跟上咯!”
怀里的洛娮娮抬起头来,要去看由大胡子带领的那条长长队伍。
“没什么好看的。”喻梓柏俯身下来,又用手遮住了她的眼,这窄小幽黑的衣袍褶皱里,洛娮娮只能看见喻梓柏那双明眸,像夜空中指路的星。
“喻将军。”莫沉回过身来,收刀时低声说,“换辆马车吧,没多久也该到那边疆了。”
喻梓柏“嗯”了声,等那伙骑着马的彪汗们离开后,他扶起洛娮娮,“我们先去吃饭。”
“好。”什么都没看见的洛娮娮跟着喻梓柏下了车。
莫沉在前为他们带路,他一手握了握大胡子扔来的钱袋,狐疑道,“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了?”洛娮娮问,“什么不对劲啊?”
莫沉停下来,扯开这钱袋看了一眼,随后他黑着脸,将钱袋里的东西往地上倒,一个个一块块的,全是石头,还带着土灰呢。
洛娮娮愤恨道,“他怎么这样啊?弄坏了我们的马车,还给我们□□!”
“就是!”莫沉气到紧咬牙关,“真是欺人太甚!”
就在莫沉的怒气无处可撒时,身后响起一串欠揍的笑声。
洛娮娮回头看了一眼,看清那马背上的人,就是刚才那个大胡子。
“在我身后。”喻梓柏拉过洛娮娮,不让她再看。
莫沉冷哼一声,一手握在剑把上,语气凉薄,“狭路又相逢,不打一架可真没法消气啊。”
只听得几下刀剑交错的“咣咣”声,洛娮娮想看看莫沉是占了上风还是下风,她一手握过喻梓柏的腰,探头一看,只见莫沉一手将那大胡子揪掉在了地上。
耳边炸开哄笑声,洛娮娮扭头,是一群百姓们在拍手叫好。
“这大胡子是坏人吧?”洛娮娮问了句。
喻梓柏将手按在洛娮娮的手背上,他“嗯”了声。
莫沉武功高强,剑法也了得,没几下便把这满身肥肉的大胡子给打趴在了地上,他用刀尖挑起大胡子的下巴,看他跟看一只臭恶的害虫般。
“我就是特地来看你们被骗之后的表情。”大胡子吐出一口血来,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看过了,死在你剑下便也值了。”
莫沉得意一笑。
就在这时,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扰了莫沉的心绪,他抬眼,看见一帮壮汉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个焌黑的大汉吼道,“你竟敢欺负我们老大?兄弟们!给我拿下他!”
大胡子趁莫沉分神,往前一蛄蛹,满口利齿狠狠咬在他脚踝上。
莫沉闷哼一声,“你这个狗杂种!”
下一刻便一剑抹了他的脖。
喻梓柏眉头一紧,洛娮娮惊呼出声,“喻将军,那么多人对莫大人一个,这可怎么行啊?”
这帮壮汉打起架来嘴里喜欢吆喝,莫沉一边挥着无影的剑,一边骂道,“打架就打架,吵得跟蚊子一样,烦死了!”
本来被大胡子咬了一口的他就烦。
原先这大胡子是独自前来看莫沉收到假银子后的表情,现在他们的队伍到齐了,洛娮娮一踮脚,看见在那些马儿身后,有一个关押犯人的笼子。
笼子里好像躺着一个穿白衣的人,可惜太远了,其他的洛娮娮什么都看不清。
“这就是刚才不让我看的?”洛娮娮指着那边出声。
喻梓柏盯着莫沉那边,神情焦急道,“洛娮娮,若我不在,你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
听完喻梓柏关切的话语,洛娮娮冷不丁又听见人群里传来这样一句话,“那人是要被做成人彘的呢。”
“人彘?”洛娮娮扭头,看向身后的妇人,妇人指点着前方,嘴里念念有词,洛娮娮的脑海里呈现出一副惨绝人寰的画面。
见面前女子一直盯着自己看,妇人便低声说,“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想来绑架也是他们做的。”
洛娮娮寒心道,“没人管么?”
“他们人这么多怎么管呀?他们只管收钱教训人,但教训人的办法实在叫人深恶痛绝!”妇人哀叹道,“我们也只好管好自己啊。”
“洛娮娮。”喻梓柏回眸,盯着她,告诫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洛娮娮再次看向莫沉,面对那些一脸横肉的汉子,莫沉依旧占上风,洛娮娮观察到那些人空有一身蛮力,也并不太会使用手里的锋利大砍刀。
打不过莫沉的焌黑大汉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高喊,“兄弟们!咱们别跟他耽误时间,咱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收手!”
大胡子死了,他们便听这焌黑大汉的话,收了手。
莫沉用剑指着大汉,“钱。”
大汉敢怒不敢言,从裤头里掏出一袋子钱来砸向莫沉,莫沉皱眉,手一垂,“臭死了,正好给这大胡子,当礼了。”
大汉翻着白眼骑上了马背,又望向莫沉的背影喃喃了句,“不知从哪儿来的人,这么嚣张。”
“莫大人。”洛娮娮看向莫沉的脚踝,连声问,“莫大人你没事吧?你的脚还好吧?”
莫沉动了动腿,淡声道,“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喻梓柏瞥了莫沉一眼,莫沉回视过去,笑道,“喻将军,我知道出门在外要低调,但刚才那事,我是确实忍不了,再说了,不还有喻将军罩着我么?”
莫沉嗓音阴凉,泛出丝丝杀戮后的快感,“不就杀个人么?”
“那莫大人。”洛娮娮拉过莫沉的衣袖,恳请道,“莫大人这么厉害,何不干脆把那人救出来?听说那人是要被他们变做人彘的,人彘啊,太可恶了!简直恶心至极!”
“洛娮娮,我刚受了伤你就这么对待我?”莫沉扯了扯唇角。
感觉到喻梓柏凉飕飕的视线时,他忙抽回自己的衣袖,劝道,“我刚才解决的是我自己的事,洛娮娮你说的那事,可不归我管,再说了,这种路见不平的事,做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累不累啊?”
“莫大人,求你!”洛娮娮又来捞他的衣袖,他后退几步,连“嘶”了两声。
喻梓柏握过洛娮娮的手腕,洛娮娮感受到喻梓柏手掌的用力,便抬眼看向他,“喻将军,你也觉得是我不该管这么多吗?”
“洛娮娮,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喻梓柏皱着眉说。
“救了这人又如何呢?”莫沉阴着脸看向被人群包裹的队伍,刚才跟他交手的焌黑大汉骑着马走在最前边。
队伍的中心,便是那个笼子,铁质的根筋上全是白衣少年的血迹,少年奄奄一息,像只病猫蜷缩在笼子里,粗大的铁链捆着他的双脚双手,那铁链甚至比他的脑袋还要大。
洛娮娮心被揪起,满框眼泪,她紧紧握拳,小声说,“莫大人,你看那笼子里的人,像不像之前的我?”
莫沉一噎,抬眉看向喻梓柏,喻梓柏不吭声,莫沉道,“洛娮娮,你这是何必呢?”
“能救一个便救一个不行吗?”洛娮娮恳求道,“莫大人,你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
莫沉低声一笑,看着洛娮娮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行啊洛娮娮,仗着我不是你心上人……便不顾我死活是吧?”
洛娮娮一怔,顿觉自己确实很自私。
眼泪随之滴落,热滚的泪珠滴在喻梓柏握住洛娮娮腕的手背上,像是滴进了他一团火气的心里。
喻梓柏俯身偏头,瞧见洛娮娮默默在流泪,那双不该被泪装满的漂亮眼睛让喻梓柏心一疼。
“莫沉。”喻梓柏松开洛娮娮的手,跟莫沉交换了个眼色,走至莫沉身边时,喻梓柏接过了莫沉手中的剑。
抬眼时景色朦胧,好像整个世界都下着雨,喻梓柏深黑的背影,喻梓柏飘扬的发带,印在洛娮娮后悔的眸底,她往前追,却被莫沉一手扯了回去。
“喻梓柏!你别去!”洛娮娮喊道,“喻梓柏!是我不该说!你快回来!”
洛娮娮像只扑腾的鱼,莫沉无动于衷地揪着她的衣衫,任由她四处扑动。
“莫沉你快放开我啊!”
莫沉撇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前后态度可真是截然不同啊。”
“莫大人我错了。”洛娮娮又合掌求他,“我不该那么说,不该那么圣母心的,莫大人你快放开我吧。”
“你跟上喻梓柏之后能做什么?”莫沉低声,“拖他后腿吗?”
这回轮到洛娮娮噎住了。
这个午后的集市分外热闹,那些在路边摆摊的老板们也跑到人群里来凑热闹,听人说在后头的路上有人一刀抹了头目的脖,这会儿又有人出手来解救笼子里的少年。
真是有意思,随着老板娘的视线望去,那眉眼深沉,身穿黑袍的俊俏少年郎身手迅猛又矫健,像一只下手阴狠准确的黑鹰。
片刻后,苟延残喘在少年郎剑下的人又多了几名。
还剩下几个想保命的汉子,他们慌张爬上马背,扯了缰绳要跑,马儿踮脚嘶喊,喻梓柏回眸,眼神阴暗,溢出要赶尽杀绝的狠意。
“莫沉!”喻梓柏侧目,看向人群里的莫沉。
洛娮娮站在莫沉身边,满眼泪花。
他心中一沉,牵过绳让马儿往人群里走。
“喻梓柏,你不要去了。”洛娮娮仰头冲他哭诉道,“是我错了。”
喻梓柏默不作声的从莫沉那儿接了弓箭去,洛娮娮眼泪簌簌。
收好弓箭后,喻梓柏俯身朝她伸来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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