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妾只怕太太怜惜,不肯全力以赴!”

纵使死到临头,阿怜亦要逞口舌之快。她故作狂妄地解开亵衣,将将露出绣着粉荷的肚兜。

甄遥深眸暗瞟,无意窥得满目春。

“你费尽心机来到苏府,难道只为与我一场欢好?”

闻声,阿怜眼底含情地仰视着她,素手缓缓抚上自己肖想已久的秀颜。

“太太生的极美,令人见之难忘。阿怜自以为非俗人,没想到遇上太太这等神女,竟也成了痴儿。”

然而阿怜宛如情人的低喃,并未打动甄遥丝毫。

“是吗?可你是有孕在身的姨娘,我却是无所出的守节主母。阿怜,我们天然敌对。”

“太太——”

原来在苏太太心里,她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阿怜肺腑骤然酸楚。

可甄遥的话也没错,谁会轻易相信一个外来妾。没准儿前脚刚碰了她,后脚紧跟着便是栽赃陷害。

“盖上丝被吧,我对你不感兴趣!”说着甄遥就要从她身上翻下来。

“太太当真如此狠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妾身。”

阿怜不甘心地抱住她,根本不给对方挣脱的机会。

霎时暖香在怀,一片温玉幽芳。

“你疯了!”

“妾身清醒得很,常言道**苦短,太太何须纠结。”

日思夜想的温存就在眼前,阿怜委实顾不得其他,现在她只想百无禁忌地顺意一回。

只是柔滑的肌肤突然刺痛,一双黑眸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打量。

“你究竟从哪里来?”怎么会如此魅惑近妖!

阿怜蓦然怔住,而后紧抿着红唇道:“……江南。”

“我去过江南,但没遇见一个似你这般的女子。”

甄遥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腰窝,激的身下人猛地发痒。

“我们果真有缘,这不老天就让咱们相识了。”

阿怜气息微喘,细长的手臂不自控地托住甄遥的脊背。香软在怀,她全然没留意对方的前半句。

“阿怜,做我的妾,不比做苏老爷的妾!”甄遥神情模糊难辨。

“太太人美心善,岂是那死鬼能比的。这种节骨眼儿,提他作甚!”

阿怜热切地拥紧甄遥,彼此密丝合缝,再古板正经的人也经不起这等考验。

好一个了不得的贱妾,甄遥顿时香汗淋漓,头一次无促到默念佛经。

交颈而卧,逼仄滚烫。

“阿怜,松手!”

有些事,不能将错就错。

甄遥的话,阿怜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都到这时候了。哪知就在她准备吻上对方的耳垂时,双手猛地被压制在双颊。

“太太用这么大的劲儿干吗,难不成非要如此才过瘾——”

“闭嘴!”

面对甄遥极为强大的克制力,阿怜羞恨交加到浑身颤栗。天知道,她从未这般没皮没脸地自荐枕席。

反正已经躺在砧板上了,屠夫的刀不下也得下!

因此她眼眶泛红,嗓音格外沙哑道:“太太只知我色胆包天,却不晓得我只是碰见你才如此狂浪。阖府皆言太太会做人,要我说你与其热脸讨旁人的好,不如今夜成全妹妹吧!”

“好一张能言善道的巧嘴,那你要我如何成全?”甄遥目不转睛地攥住她的细指。

阿怜羽睫飞颤,四肢如藤蔓一样缠绕住对方。

“全凭太太处置!”

阿怜话音未落,甄遥心底猛地燃起无名愤怒。

“你是习以为常地这样讨好于人吗?”

言毕,甄遥奋力摆脱对方的钳制,神情冷漠地将她堵在榻内。

“太太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嫌弃阿怜浮萍久飘……”

罢了,有些事需点到为止!

阿怜说不失落是假的,毕竟再过三日她就得行动,届时陈容亦会派人入府接应。真到了那天,她与苏太太只会渐行渐远。

甄遥背身以对,她其实有些心疼对方,但有些反应就快要掩饰不住了,所以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没错,如果不是你有孕在身,就凭你焉能入我内室!”

甄遥话音未落,气氛骤寂,一瞬间阿怜就连呼吸都竭力压低。

到底该怎么办,她就是低贱卑微啊!

涩泪在眶中疯狂打转儿,可自尊和骄傲终是不许盈珠溅落。

与此同时,甄遥情不自禁地侧眸,余光借着帐缝月华轻落在那微抖的薄肩上。

回首匆匆,不过几日她的心已开始不受控。

可惜造化弄人,她们注定擦肩而过。

只是阿怜以为的嫌恶,却是疏离冰封下的格外宽容。

两颗满心,各自在无眠的静夜里放空。

更声乍响,子时倏逝。

阿怜头一次为情所伤,她不想承认,但也无法否认。

她疯狂迷恋一个不爱她的女人!

初见是未曾设想,同榻则令人浮想联翩……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她渴了这么久,怎能甘心看这瓜兀自熟透萎败。

不,她宁阿怜可不是什么佛心善女!

这强扭的瓜,她还偏要硬扭一番。

阿怜历来动作比脑子快,就在甄遥无法释怀丝丝缕缕的歉意时,她便以玉石俱焚的勇气将其拽到身畔。

“你要做什么?”

黑暗中,迎着甄遥近乎讶然的诧问,阿怜嘴角得意地勾起:“自然要做欢喜的事了!”

甄遥有些呆愣,反应过来立即痛斥:“你敢——”

耳边赫然传来一声寒彻的嗤笑,阿怜不仅身体力行,还肆意挑衅地撕咬她绯红的侧脸。

“太太,你恐怕得重新认识我了!”

图穷匕见,色字当头,鼠胆猖狂。

哪知甄遥噤没片刻,忽然轻笑起来。她嗓音婉转悦耳,宛如珍珠滚玉盘,直听得人骨节酥软。

“喂,你乐什么?”

明明这种时刻,她该卷起被角裹紧自己,而不是这样的气定神闲。不知是不是错觉,阿怜竟从对方的笑声中觉察到某种可怖。

似乎从她彻底破罐破摔后,老实本分的苏太太再也不是原想的那个人了……

“你在冒犯我,我连笑一下都不可以吗?”

甄遥化守为攻,反手扼住她的下巴,然后在阿怜目瞪口呆中褪去她所有衣物。

“太太耍流氓——”

局势一朝突变,此刻紧捂胸口的倒成了阿怜。

“嗯,那你是要报官还是呼喊?”

纵使阿怜抱着破釜沉舟之志,但苦于反被嬉戏,这可万万不得行!

“你……你不是正经太太!”

“所以呢,你又是什么正经姨娘!”

甄遥半撑起身子,一眼不眨地凝着阿怜。不知是她目光太灼热,还是对方做贼心虚,竟没由来地乖顺。

“我后悔了,你起开——”

“阿怜,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看门狗。凭什么你想要就要,现在风水轮流转我是庄家!”

老天奶,初见惊鸿的清冷美人,怎么突然如此霸道阴鸷。

阿怜迷鹿一样惶恐,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气势莫名弱下来。

“太太,好太太,我……贱妾,贱妾有孕在身,只怕无法侍奉。”

适才虽然极度迫切亲热,但阿怜到底没做好被对方牵着走的准备。再者电光石火的一刹,她开始莫名忧愁,无端害怕这次任务失手。

眼下苏家库房的钥匙,可在苏太太手中攥着呢!

一想到这点,阿怜就恨不得掐死自己。她只顾着贪香逐美,却忘了最重要的事。

也罢,横竖都是骗。

鱼水之欢譬如朝露,总归日后会拍屁股走人,索性彼此都得些甜头。

彼时阿怜自作聪明的小算计,殊不知为她埋下了懊恼不已的巨患。

“好一个无法侍奉,那你还故意挑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人说不必在意她的身子。”

“呃,贱妾嘴贱。”

阿怜滑跪的很自然,异常温柔小意。

幸亏甄遥素来忍性十足,般若佛经口中诵,激情热血亦慢慢冷却。待思绪恢复清明,她方悄然躺回自己的地方。

两相无语,暧昧欲想。

直到阿怜冷不丁地询问:“对了,老太太明日让你带我参观库房。”

甄遥迅速皱眉,但她语气不显到:“竟有这回事,难道老太太不放心我,还是说你在背后搞鬼?”

“太太莫要血口喷人,我一个小小侍妾,哪会有什么坏心思!”

哼,鬼灵精的小丫头。

“那你要看什么,反正苏府早晚都是你的。”

阿怜郁闷地翻了个大白眼,真要是她的就好了,她势必先强了当家主母。

“太太少打趣我了,谁不知老太太防贼一样戒备。思来想去,这府上也就太太疼我,要不我怎敢在你面前荤素不忌地袒露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包天,还是其他不可说。”

阿怜听了简直闹心,可就在她努力解释之际,不察甄遥已再度抵近。

“我不过是爱慕太太,好好的女儿家被你说成了淫贼,我定不认!”

“阿怜,你不乖。”甄遥说着吻上她粉嫩细薄的眼皮。

“太太——”

阿怜颤抖着拢紧她,哪知此时门扉轻启,守夜的青儿打着呵欠道:“时候不早了,太太、姨娘怎么还未睡?”

许是适才音量不知不觉中拔高了,竟引来当值的小丫鬟探察。

阿怜窘迫地牢牢抓住甄遥的臂腕,一副小媳妇样地窝在对方胸前。短暂的沉默里,她隐约感受到甄遥的无措,于是忙随谎就扯:“无事,你不用管,我同太太嬉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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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的妾
连载中浪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