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抬头发现是熟人,张千军发白的面色才好转起来,用袖子擦冷汗,喃喃道:“还好、还好。”
李坏看他情况不对,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吓成这样,在做什么?”
张千军脸色一下子又白回去了,还有点发青,他双目无神地盯着李坏的脸,嘴唇努力蠕动,蹦出五个字:“我在烧骨灰。”
但用香炉做这种事还是太难了,先不提温度不高,许多骨头只能碳化,而且之后烧出来的烟雾散发出一种药草似的苦香。
他心惊胆战地烧着烧着,居然还发现里面怎么烧出色泽漆黑的玉石来了,这算什么,这算一个道士处理遗骨烧出舍利子么?
一看李坏那张脸,张千军的双手就开始抖了,像得了病。他看着面前的两人,虚弱地说:“你没告诉他么,张海侠?真是……”
张海侠没有回答,反而目光四望,仔细打量周边的情况,只不过张海侠和张千军万马都是把这地儿当做临时居住的地方,环境便显得尤为草莽,或者说,有点像流浪汉偷摸混进了无人的破房,于是烂上加烂。
更奇妙的是,李坏也没有顺着张千军的话继续提问,张千军心说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问我?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怪哉,怪哉。
他只好有些尴尬地拉住李坏伸出来的手,借力站起身,张千军实在是腿软,气儿都喘不匀,又拍拍身上的灰尘,两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谢谢,真是要命了……”
“就你一个在?”李坏问。
“张海楼也在啊,当然不止我。”张千军心里还残存受到惊吓的愤怒,憋足气喊了一声:“张海楼你死去哪了?!”
这条胡同窄,里面的院落也窄,房间仍然窄,只有两间屋子,厨房厕所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至于张海楼么,他是进了那间大一点的房间,可是他进去究竟是在捣鼓什么,半天不出声不回应,张千军也只能对张海侠和李坏摆出难言的神色。毕竟他一直专心工作了,兢兢业业,胆战心惊,压根儿没空也没心思去注意张海楼的情况。
难不成张海楼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霎时张千军有点心虚了,他眼睛转了转,毕恭毕敬似的说:“要不您先进去看一看?”
这个您,喊的是李坏,所以喊得李坏愣了一下:“你们烧骨灰做什么?”
张千军诚实地回答:“张海楼他要捡骨头,我只能照办,这炉子里的骨灰不是别人的,当然是您的。”
他以为李坏会有点反应,但李坏点点头,似乎对此没有一点诧异,开口道谢说:“麻烦你了。”
张千军下意识摆摆手:“多大点事——”
但他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可看着李坏,又不好继续说些难听的话。毕竟他和好运不是互相伤害的关系,好运嘴皮子软,反而不贱。
张海侠还是没动,他仍然在打量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现了什么。
而张千军则开始用一种希冀的眼神注视李坏:“要不,您去看看他怎么了?”
李坏不做多想,想着张海侠都不急,还能有什么事?他转身走去开那扇门,门只是合着了,没锁。锁了大抵也不能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推搡,因为看起来饱经风霜。
屋里有些暗,李坏余光瞥一眼抱着香炉的张千军,发觉张海侠的视线也移过来了,但没有说话,只是注意着这边的模样。
他在门口适应了几秒,抬脚往里没走两步,就被地上的一个东西轻轻绊了一下。
李坏疑惑地喊:“张海楼?”
没有人吱声。
李坏步子不急,就没摔倒下去,便矮身摸索,房间里堆着几个垫子,丢着几张毛毯之类的被褥,看得出来张千军万马和张海楼在这里过得十分随意了。
几步之后,一切豁然开朗。
张海楼现在就蜷缩在房间角落一块方豆腐似的垫子上,形似弓背虾仁。
李坏的到来没引起他的一点反应,看起来还在睡觉,呼吸声却略显粗重。
他凑近了,发觉张海楼体温很高,脸上也在发烫。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逼人的热意,还有股汗湿的潮气。
生病了?
张海楼这样的人除非受了重伤,李坏很难想象到他会生病。但闻起来确实没有血腥味。
李坏去摸他的额头,刚刚把头发拂开就被张海楼立即攥住了手。他的呼吸也很烫,声音低不可闻:“我……怀疑……毒……”
李坏听到这里顿时一惊,他稳住心神,继续问:“什么有毒?”
张海楼轻轻笑了几声,眼睛仍然闭着,答非所问:“好运,你的手好凉啊。”他说着就开始蹭,李坏的手确实比他的脸的温度低,但还不够冷。
蹭了几下,他的脸就被李坏扯开了,眼睛终于开了缝,半睁半闭,显出几分虚弱。
李坏看他这样,立即把张海侠和张千军一起叫了进来,没成想张千军进房低头一看,直接骂了句脏话,掉头就走。
他没来得及拦住张千军,张海侠倒是也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说:“你让他自己单独安静一会就好。”
“不——我要好运陪我。”张海楼打断了他的话,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道:“我们该叙叙旧了。”
李坏还没有一点表示,身后已经传来了窸窣动静,随后背上一沉,果然是张海楼扒拉上来了,下巴磕到了他背上。
他说:“你可不能丢下我啊,好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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