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下雪了

冬季的一天,大降温,景胜得了重感冒,嗓子发炎。

临近期末,景胜怕影响学习,没去医院看病,就边吃感冒药、消炎药,边坚持上学。

教室窗外下起鹅毛大雪。

课间,景胜在走廊上看雪,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一片雪花落在景胜掌心,很快融化。

无意间,景胜看见海洋和女班长,在操场雪地打雪仗。

雪地里的海洋换了新发型,穿了新衣服,让景胜感觉很陌生。

海洋与女班长在雪地里,你扔一个雪球过来,我扔一个雪球过去,玩的很开心。

陌生的海洋追着女班长跑,两人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景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心里重复着一句话:“这不是真的,那一定不是海洋......”

景胜仔细看操场,跟女班长玩得很开心的人,的确是海洋。

景胜想:“怎么会这样?之前与海洋的一切都是假的吗?难道海洋并不是真正喜欢我?海洋真正喜欢的,是他们班的女副班长?那为什么之前,海洋对我那么好?难道之前的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

伤心的景胜感觉自己的喉咙更疼了,像一条上岸后的美人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快乐玩耍。

而自己只是个观众,一个笑话,一个连自己都在嘲笑自己的笑话。

此时的我爱你,仿佛变成了这世上最卑微的名词。

就在景胜一遍一遍确认这个人是海洋,又一遍一遍否认这个人是海洋时,海洋和女班长打完雪仗上楼。

海洋和女班长从景胜面前走过,像旁若无人一样。

海洋的眼神,高冷而空洞,没有看旁边的景胜一眼。

那种陌生的感觉,就像长得和海洋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好像海洋,从未认识过景胜一样。

冷漠的海洋和女班长越走越远。

景胜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海洋远去的背影。

海洋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的刺在景胜心里。

景胜终于骗不过自己,只能承认眼前这个人是海洋的事实。

景胜背靠墙,痛哭起来,感觉自己的喉咙更疼了。

悲伤的景胜慢慢滑坐在地,突然感觉好冷,在墙角痛哭......

景胜回忆与海洋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不管从哪件事看,都感觉不出,海洋对她的感情是假的。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又如何解释?

景胜想:“早该知道,海洋与女班长是同班同学,又是男女班长关系,从高一到高三,自然会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能海洋是乐于助人的人吧!可能我是个自作多情的人。误把海洋对我的帮助与关心,当成了爱情......”

放学后,雪一直下。

马路这边的景胜,看见马路那边的海洋,推着自行车和女班长一起走。

海洋把自己围巾取下,给女班长戴上。

两人都是一脸幸福的表情。

那把刺在景胜心中的利刃,又开始作痛。这次,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眼泪从景胜脸上流下。

景胜想:“我们不该遇见,就像你不该对我那么好,就像我不该自作多情的以为,你喜欢过我。”

失魂落魄的景胜,感觉自己的喉咙更疼了,是那种无法言语的疼。

景胜转过头,努力不去看海洋。

因为每看海洋一眼,海洋就像利刃一样,刺痛景胜脆弱的灵魂。

景胜想:“之前的我们,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景胜一个人在风里、雪里走着,一个人......

雪依然在下,下在操场上,下在马路上,下在景胜心里。

自从与海洋初见那天起,海洋便是景胜心中的太阳。

但是从这一刻起,景胜心里的太阳消失了,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风,和冷漠无情的漫天白雪,再也没有别的。

回到家,景胜的爸妈发现景胜的额头好烫。

景胜发烧了。

吃完退烧药,景胜在自己房间关上门,写作业。

写着、写着,景胜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脸上滑落,滴在作业本上,模糊了字迹。

景胜怕被家长发现自己哭,于是努力压抑心中的悲伤。

第二天,景胜的烧退了。

几天后,景胜的重感冒好了,喉咙也不疼了。

此时的景胜,感觉自己像美人鱼一样,为所爱之人死过一次,又重生了。

临近高考,教室里的氛围有些紧张。

景胜努力忘记和海洋的过往,当做以前只是做了场梦。

为了不再触景生情,景胜把可以堆在桌子上的书本、备考资料、模拟试卷都堆在桌上,用来遮挡窗外的视线。

课间,景胜除了去洗手间,都呆在教室里备考,不敢抬头往窗外看。

因为景胜怕再次看见,那个从窗外走过,让她再次伤心的人。

在没有海洋的日子里,景胜每天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至极,只剩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景胜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每天来教室,上课听讲,下课复习,放学回家做作业。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冷漠的景胜,每天用这些重复的事,来麻痹自己脆弱的灵魂和受伤的心。

就像与海洋从未遇见,没有过往,就像从未爱过一个人......

临近高考的压力,让全班同学喘不过气。

课间,班主任无意听见,班上几位同学议论:城里一所高中,一高三学生因承受不了高考压力,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班主任怕全班同学高考前心理压力过大,于是上课时跟全班同学讲减少心理压力和调整心态的方法。

周末,景胜在家写作业。

突然,窗外传来男子的惨叫,与类似麻袋落地的声音。

景胜放下笔,走到窗前,看见对面楼下围了群人。

景胜妈妈走到窗前说:“楼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了那么多人?我们下去看看!”

景胜和妈妈下楼,来到围观人群中,看见一年轻男子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卡白,嘴唇发乌,身下有一滩血。

一年轻女子坐在流血男子身旁痛哭。

年轻女子边哭,边说:“叫你不要赌博,你还是要赌,欠债又没钱还。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一大妈给哭泣女子递来一张纸巾说:“姑娘别哭了,看到你哭,我都快哭了。”

哭泣女子接过大妈手中的纸巾,边擦眼泪,边说:“谢谢!”

一大叔问警察:“您好!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警察说:“这名男子与妻子闹矛盾,妻子劝他不要赌博,他不听,一气之下跳楼了。”

听了警察的话,围观人群纷纷议论。

警察对围观人群说:“大家千万不要赌博,无论遭遇了什么事,都不要选择跳楼。赌博、跳楼害人害己,还会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围观人群纷纷点头。

终于到了高考,景胜在考数学时,还是那样紧张,紧张得连自己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知觉。

高考结束,景胜还像考前那样,毫无感情,面无表情,对待什么都很冷漠,依旧活得像个空壳。

不久后,高考成绩出来。海洋考上了省外的一所重点大学,景胜考上了本地的一所普通院校。

高考成绩没有带给景胜失望,也没有带给景胜惊喜,因为景胜依旧活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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