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缅甸北部,我生长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娇贵的小公主。」
严成浩被姜颉一个电话叫过来,他不清楚是什么事,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院子里让人难以置信的死亡场面。
“来了,真慢啊。”姜颉看了一眼楼上的秦司枭,他抬抬下巴,“你把这些垃圾打扫一下,辛苦了。”
灭绝人性,罪无可赦!
严成浩点点头,他收起了尸体,面上没泄露一丝情绪。
“他好像生气了,真善良。”孟尾巴剪去花朵,只留下花枝,“你觉得呢?”
“伪善者更恶心。”褚裟轻飘飘一句话帮严成浩洗去了嫌疑,他没有看窗外一眼,“你叫我来这里是听你未婚夫跟小三的破动静还是看外面的尸体呢?”
“都是,不是很有意思吗?”
孟尾巴一手指着上方一手指着窗外,“一个在制造新生命,一个在制造死亡。”
褚裟沉默了,他有些懒得应付孟尾巴这个变—态,这里的毒—枭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有些想看看严成浩的脸,会是悲愤交加的样子吗?
孟尾巴有些不解,她是爱戏弄人,但不想碰见秦司枭,完成姐姐安排的任务就一秒钟也不想待了,“姐姐,你为什么要他们两个去看啊?”
孟连云在跟自己下棋,白费鸣说警方安排的线人是夏凉月,那个男人好像在耍她,“尾巴,我不相信警方会派因公牺牲的警察家属做卧底。”
“那就是还有卧底,姐,不会是你吧?”孟尾巴干笑两声,“我开玩笑嘛,别生气。我早就觉得严成浩不对劲了,不如做了他?”
“过来。”
孟连云捏捏妹妹的小脸蛋,“秦司枭不是有个小岛吗?内斗的时候,你用那个女人牵制住他,把他和他的人逼到岛上,警方要灭了他,我们不用在他身上费工夫,也不受他的拖累。”
“姐姐简直是太睿智了,秦司枭为了那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懈怠,亡—命徒有了软肋就是自取灭亡。”
“没错,我都等不及看他的下场了,居然敢跟我争。”孟连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我要他粉身碎骨。”
严成浩失魂落魄地回了拍卖场,他一个人坐着,碰到秦司枭的手下在买老虎,这里的毒—枭好像很爱买动物和女人,“买老虎干什么?”
所有笼子都用黑布盖着,几个穿着隔离衣的人站在被麻醉的老虎旁边,有人剖开老虎的肚子,有人拿着毒—品往里塞。
这里所有动物的肚子里都被装满毒—品,然后集团的人会假扮成马戏团出国,借表演当幌子进行毒—品交易。
集团有着完整的结构,最上面的是老毒——王,二把手是九龙中势力最大的秦司枭,接着是九龙,再然后就是业务经理,有三十多个,分别负责跟不同的国家对接,最后是穿着军装的士兵。
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制服,他们尽力露出友善的眼神,对着镜头笑呵呵的,但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拍视频是为了宣传集团待遇好,诱哄不知情的人前来就业,只要人进了缅北,无论是谋财害命还是为奴为婢,都是这些拿枪的人说了算。
“真是烦死了。”孟尾巴语气不善地拍开化妆师的手,身为集团的形象代言人,她要配合着拍宣传视频,更倒胃口的是,秦司枭也是代言人。
缅甸人长得像猴子,就算秦司枭混有华国血统,在长年高温日晒的情况下,也变成了黑红皮,不过他还算帅,特别有气势,没能摆脱猴系长相,脸型窄长,有双招风耳,眉眼深邃,略有凸嘴,人中较长,上唇很薄,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也许血都是冷的。
整个集团里,厉知行最是英俊帅气,他是外国人,还是混血儿,有其他毒—枭所没有的贵公子的气质和脸,但他过于叛逆,油盐不进,连宣传视频都不愿意拍,现在被发配去处理麻烦事了。
“真是该,让他不给玉叔面子,怎么就不让我来做代言人呢?”孙明寒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他貌丑不说,看上去还有点猥—琐,全靠孟叔玉硬扶持上来的。
现今歪风邪—气盛行,人们笑贫不笑娼,连毒—枭都有粉丝。
厉知行的粉丝称他为毒—贩界的吕布,他是黑手党头领埃德尔 ·卡希尔的私生子,在父亲死后,他因为不被重用就枪杀了老大转投另一个帮派的老大。警方围捕时,他丢下了第二个老大逃至缅北,被老毒—王看中收为义子。
“你儿子?”
厉知行第一次见褚裟的时候,对方就发出刺耳的嘲笑声,他不知道褚裟在笑什么,但不妨碍他琢磨怎么样报复对方。
“多大了?”
“二十四,比连云小,比尾巴大。”孟叔玉极其宠爱自己的情人,甚至起了让对方接替自己的心思。
“也不比我小多少。”褚裟撇撇嘴,“叫声小爸让我听听。”
“别逗这孩子了,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孟连云过来解围,她了解爸爸这个情人的嚣张跋扈,躺在妈妈的床上磕—药,不高兴就摔贵重的瓷器,甚至勾引奈温背叛爸爸,还巧舌如簧地说是奈温强——迫他,这样作死都没事,全是靠他那张脸。
爸爸妈妈当年表现得那么相爱,要什么海枯石烂,到头来也就是这样了。
“好儿子,怎么这么看小爸?”褚裟托着下巴,语气懒散,很是娇纵,“去给我倒杯咖啡,加三块方糖。”
后来,秦司枭算计褚裟,厉知行有了报复的机会,他就把褚裟踩在了脚底下。但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又变成了现在这种难以描述的情况。
缅北地区至今仍然存在着很多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物,有很狂野的原始气息,他们每年接待的游客不会超过一千人,因为这里交通不发达,暴力事件频发,还充斥着寻常人无法想象的罪恶交易,警察甚至可能是犯罪分子的帮凶。
阿蔓本是秦司枭派到褚裟身边加以监视的眼线,但他隐瞒了很多事,也撒了不少谎,最终被秦司枭发现了,命也活到头了。
“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爱上他的蠢货吗?”
见阿蔓不说话,秦司枭冷笑一声,“在你之前有两个人,他们都被褚裟三言两语给耍弄了。”
此时阿蔓已被迫吃下了过量的毒—品,他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了,“这些我都知道,一切是我自愿的。”
“他那种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家伙也值得你送命?”
“值得。”
“等你死了,我就把尸体丢给他,也许他会掉上一两滴假惺惺的眼泪,真是蠢透了。”
褚裟站在废墟上,宽大的衣服被风吹起,瘦削的身体就像将要消失一般,他理了理凌乱的红发,手中白菊的花瓣纷纷飘落。
三个土坟都很简单,只竖了一块墓碑,上面记有逝者的名字,潦草至极。
“都站一天了,不饿吗?”严成浩也跟着站了一天,他脚边大约有二十多个烟头,平常的他不会抽这么多烟,但今天太躁了,亲眼见过那五个女孩的死状,他就像被剖心挖肾了般难受,没想到褚裟那个总是忠心护主的保镖也死了,“你知道是谁害的吗?”
这个时候,严成浩知道挑起褚裟对秦司枭的怒火是最好的行为,但他有点不忍心继续伤害褚裟。
因为原生家庭很复杂,褚裟没有能够交心的朋友,可他一直不缺男人的追求,也就常常得到偏爱和照顾,有时候他会感动,不过他本质还是个冷漠自我的混蛋,褚家带给他的残忍血脉难以改变。
他站了一整天,面对着为自己而死的人,居然还是没有酝酿出伤心来。
严成浩实在是很不聪明,快把褚裟惹毛了也还说着颠三倒四的话,企图用自己都不确定的未来让褚裟安心,“实在不行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里?”
“回华国,回你家。”
“你是认真的吗?”褚裟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严成浩,“你知道我背叛了家人,孤独地在戒—毒所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他们原谅你了不是吗?”
褚裟捏着严成浩的脸摆正,他不允许对方移开视线,“看着我,你觉得我回到家里就会比现在好吗?”
严成浩点点头,他是希望褚裟走正路,但总不能暴露身份,“你爸有钱有势,他能让你生活得好,他能。”
“我究竟是为什么流落到这一步?难道只怪毒—贩把我拐到这里吗?在我出生前,爸爸就对妈妈施加暴力,直到妈妈无法继续忍受下去逃走了,我爱的人是为了报复我的父亲才接近我的,我爱的人成了我的哥哥,将要成为我丈夫的男人是我父亲的手下,他最终为了我今后的清白人生背负了所有的罪名死去……尽管我是如此的遭遇,你仍然觉得我回到家,一切就会好吗?”褚裟说的满腔怒火,根本没有人理解他,怎么会有痛苦以孤独做形容词呢?
严成浩打着替褚高信接回儿子的旗号来到缅北,趁机加入了贩——毒集团,他不能说真话,只能维护褚高信,说褚裟回到家一切就会好,于是他在明明看到褚裟满眼伤心和愤怒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谎言。
“给我滚!”褚裟把严成浩推出车子,他不想听这人说鬼话了,也是好笑,自己没少骗人,反倒接受不了别人的欺骗。
“老板,我们是……”
“开车。”
“附近都是军阀,很危险的。”司机知道老板是愤怒上头了,他委婉地劝,努力找台阶给老板下。
“滚上来。”褚裟抱着胳膊,他见严成浩要张口,立马捂着耳朵。
车子开了,严成浩想解释,就把褚裟的手拽下来,“听我说。”
这人多倔,打开车门就往下跳。
“你最近不是在戒——毒吗?”严成浩牢牢抱住褚裟的腰,“停车,没看见你们老板发疯吗?”
“我疯?”褚裟踢了一脚车门,然后把严成浩推下去,“你回去看看他们,再去看看我的家,有什么区别?”
秦司枭又一次配合着拍了宣传视频,他的身份是冷漠无情的总裁,拍了一遍,导演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支离破碎,成为人体毒—品贩卖机,开口说的就只有赞美之词。
“谁写的词?”
“二,二小姐。”
“孟尾巴,你这个神经病。”秦司枭撕碎了纸张,“人呢?”
“走了,二小姐说……”
“她说什么?”
“二小姐说,没有哪个男人值得她放下尊严和其他女人争抢,您还是……”传话的小弟都快要哭出来了,“秦爷,我真该死,没能拦住二小姐。”
“欲擒故纵,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多看她一眼吗?不必惯着她。”秦司枭一把揽住了夏凉月,他叫人给夏凉月化妆,“她孟尾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既然她这么有尊严,那就由月月替她拍。”
「这里是缅甸北部,是我犯罪的地方,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廉价的失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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