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警车开道,救护车直行进医院,道路两旁围着看热闹的市民,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救护车在医院停车场的专属位子停下,移动病床被两个医护人员推下来,前来迎接的护士快速把吊瓶安置好,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把病人送入抢救室。

“自三月七号起失踪的几位受害者今晚终于被警方找到并解救出来,历时三天,不知道他们如今状况如何。据悉他们失踪前就被邪—教组织盯上,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绑—架案,我台将持续跟踪报道……”

直升飞机盘旋在空中,有个记者一边拿着手持摄像机,一边扶着舱门,他激动地直播地面上的情况,“看,褚裟从医院出来了!”

“请您跟我们说说这三天都遭遇了什么,被解救出来的心情如何?”

“您跟其他受害者认识吗?你们这三天里有什么交集?”

“让一让,不要影响我们警方办案。”

“那你知道褚裟在这场犯—罪行动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吗?”

“让开,别妨碍公务。”

褚裟面对媒体一言不发,披着毯子被警察护着上了车。

询问室里,年轻的警察还没问话,就被他师傅叫走,换成身穿便服的一男一女。

“队长。”

“没事,看看他们怎么办案的,也是一种学习。”

“你是因为什么被骗入他们组织内?”

“说要开新闻研讨会,我就跟房必成一起参加。”

“你以前从不去这种场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习惯?”

“因为我想帮必成,他需要机会改变公众对他的看法。”

“你知道你们会被邪—教绑架并囚—禁在岛上吗?”

“当然不知道。”

“岳霖的尸体失踪了,是不是被他们丢进海里了?”

“不清楚。”

“高荣骅教授是被他们用这种化合物变成白骨的,你知道吗?”

“连理枝说过此事,他们还用投影把死去的人投射到我们面前,技术很成熟。”

“这是警方的工作,你不用操心。凌元翊和欧阳彬是在摩托艇上被他们炸—死的,跟他们一起出事的小姑娘你在岛上见过吗?”

“没有。”

“她是你们台里招过的实习生的妹妹,那个男生因为潜规则生自杀了,这有印象吗?”

褚裟始终被凌厉的目光盯着,但他没有丝毫紧张,“有印象,凌元翊想用年轻男孩讨好一直帮他的富婆,实习生不乐意,不过当时没自杀。”

“你记性很好,男生当时没自杀,而是拿着赔偿辞职回家,他患上了抑郁症,家里为给他治病花光了赔偿,还欠了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这才自杀。”郑诚海审视褚裟的反应,“听其他员工说,你因此还和凌元翊起了冲突。”

“对。”

“那你不应该对这个小姑娘没有印象的,毕竟你资助了她上学。您也太低调了,难道真的对凌主播的行为一点儿看法都没有吗?”

“我资助了很多人。”褚裟转头看向做记录的女警王玮,“我对凌主播并无看法。”

“那你和岳霖的关系如何解释呢?她当初害你丢工作被网—爆,后来她被丈夫伤害,是你帮她摆脱困境的,对吗?”

“是。”

“也是你搜集证据举报她父亲以权谋私给罪犯办保外就医的,对吗?”

“对。”

“这很奇怪,很矛盾。”

“这不奇怪,也不矛盾。”褚裟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作为司法机关的一员,难道您不赞同维护公平正义的社会吗?”

郑诚海被噎住,他停了一下,看眼王玮在笔记本上打下的问题,再次开口,“你认识邪—教头目吗?他叫佟姜,以前是孤儿,后来被人收养,再出现就是圣钉教的教主了。”

“我们被困的第一天下午,他就出现了。”

“在这之前没见过吗?”郑诚海把一张照片推给褚裟看,上面是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

佟姜缺乏庄严肃穆感,他在清晨很冷的雾气里,像一条光滑柔软水蛇,看到岸上捞月的人就攀附上去。

水波摇晃,他的吟唱也在摇晃中破碎。

“抓紧一点,你要掉下去了。”褚裟揽住佟姜的背,两人又重新严丝合缝。

“带我去那里。”

“哪里?”

佟姜双腿夹着褚裟的腰吻上他的唇,一只手抓着对方的胸口,“云端的天国。”

“回答,你们在之前见过吗?”

“没有。”褚裟摇头,面上并无任何异样。

有警察急匆匆走来,他面带无奈地说人没抢救过来。

“我来通知。”

褚裟将郑诚海摸耳朵的动作收入眼底,“出什么事了吗?”

“你和淮义旸有牵扯,他曾经也绑—架并囚—禁过你。”

“对,我相信警方迟早会把他捉拿归案,还受害者和其家属公道。”

“他死了。”

郑诚海眉头紧锁,“在岛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重伤不治而亡?”

“我被关禁闭室了,不知道。”

“他被邪—教高超的投影技术骗了,以为那些人死后成了恶鬼来索命,神志不清地拿刀乱挥……”连理枝一只手在打吊瓶,她只能用一只手端着粥喝,“那些邪—教狂热分子在食物和饮用水里下了致—幻—药,所以我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想。”

“你怎么知道他们下了致—幻—剂?”

“邪—教总共就那点套路,我要是连这都不知道,白做那么多年新闻了?”

“如此说来,你无法保证自己说的全部都是真实情况?”

“没错,我不能保证。”

“你有拍任何照片或者视频留证吗?”

“逃跑时,手机掉海里了,我也差点摔下悬崖。”连理枝的眼睛垂着看粥碗,“岛上有很多摄像头,你们查那个不行吗?”

一通电话后,郑诚海收敛了咄咄逼人的问询态度,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收拾东西起身,甚至对褚裟伸出手来,“谢谢您能配合我们办案,不好意思,给您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

褚裟出警局大门时,身边还有警察护着,但仍然被众多媒体堵得走不了一步。

“请回答一下,你因为这次事件受到了许多不好的影响,以后会退居幕后吗?”

“有传言说,圣钉教会找上你们不是无缘无故,是有隐情的,您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了解正义,并且去实行正义,人的尊严就在于此。”褚裟顿了顿,他环视周围如狼似虎的记者们,面含警告,“不要做不道德的新闻,而要做真理的追随者,我希望与诸位同仁共勉。”

“让开。”郑诚海扭头安慰褚裟,“我们送你到家。”

“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

褚裟目送车子离开,想到问话的那位郑警官会改变态度是内有乾坤,随即打电话给薛荣怡,“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坐办公室不是咱这劳碌命能习惯的,这椅子太软了。”

“有个案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瞧瞧你,是怕欠我人情?”薛荣怡不高兴地冷哼,“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几句话让你少受点罪,也不妨碍办案,不算什么……见面聊。”

“好。”

褚裟收起手机,走了两步,感应灯亮起,他面对电子管家用虹膜识别解锁了家门。

地毯从玄关一路铺满整个客厅,一条薄被鼓起包来,里面应该睡了个人。

家里的报警器没启动,也许是熟人,可防盗系统里只有他和陆庭霖的信息,褚裟靠着柜子问,“谁?”

“当然是我了。”佟姜坐起来,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睡觉留下的印记。

“你怎么会在我家?”

佟姜掀开被子,他抱着膝盖对脚趾,“不是早就通知你了吗?”

“我要报警了。”

“那些人跟你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费了不少时间跟警察解释自己的清白吧?等我从你的家里被带走,恐怕外界对你更要议论纷纷了?”佟姜毫不受威胁,他慢慢踱步到褚裟面前,“也许大家会猜测,我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为什么找我?”

“你是我藏身之处,你必保佑我脱离苦难,以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我。”

褚裟看着佟姜,好半天没说话,最后丢下一句,“地暖没开,穿双袜子吧。”

半夜,指针无声无息地走动,金鱼的尾巴拨弄水,供氧机吐泡泡。

毫无人气,没有爱,更没有幸福。

佟姜打量周围冷冰冰的家,他走到主卧室外面,拿出万能锁打开房门,只是站在门口看床上睡着的男人。

“为了爱与幸福,孩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母亲。”佟姜站在房屋外,他两次猜对了褚裟的选择,会来这远离市区的郊外的房子居住,为了个人名誉不向警察出卖他。

“孩子离开家门,母亲总是会担忧,希望你能找到栖身之所。”

“有的,母亲。”

“你是多么优秀的孩子,即使露宿街头,也从不抱怨,不叫母亲为你难过,如果能让他人也知道你的坚守,那梦魇必然离开他。”

“不要杀他!”

褚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感觉口渴,拿起床头柜的杯子按下加热键,刚才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走开!”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褚裟立刻跑了过去,就看见淮义旸已经跌落悬崖,他血肉模糊地躺在崖底。

“你们做了什么?”

“他本来就是罪犯,突然发了疯要杀掉所有人,我们不想坐以待毙,结果就……这是意外。”房必成看了一眼连理枝,“对吧?”

“没错。”连理枝丢了刀,她盯着手心里的鲜血,“我们只是防卫过当。”

“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他父亲,也觉得当初如果没有你,他也许不会经历那些事,可他杀了很多人,还要杀了我们两个,罪犯不值得同情。”房必成一边说着,一边想靠近褚裟。

“你们就没有犯过罪吗?”

“没有。”连理枝语气坚定,“是邪—教在污—蔑我,他们也会污—蔑你,我们应该彼此信任。”

“你不是后悔自己太过冷血无情,导致有些悲剧的发生吗?现在,正是要你为我们想的时候。”房必成剧烈地喘息着,“我们都在邪—教里被洗脑了三天,还吃了他们下的致—幻—剂,这并非我们清醒下做的事。”

“我一直在被关禁—闭。”

水温到了四十度,褚裟回过神来,他喝了半杯水,重新躺下。

“我是一名新闻人,关怀弱势群体是我的责任。”

“都这种时候了,别再卖弄你的道德了。”

“你只是想减轻内心的负罪感吧?”

“如实报道,为何负罪?”

“你眼里只有真相,没有人,没有感情。”

“做错事的不是我,也不是你,为什么我们要为了别人的错闹成这种地步?”

“万分感激,你让我失去了一切。”

“我不会放过你的。”

褚裟再次坐了起来,他找出安眠药吞下,把床头的双人照立起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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