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狰狞的女人拿刀疯狂捅男人的身体,鲜血淋漓,喷洒在了屏幕上。
在男人没气以后,女人盯着一个方向,她擦了擦脸上的血,随后瘫坐在地。
那天褚裟自顾自猜测了一堆,然后就因为情绪激动晕倒了,他的昏睡症比较严重,所以是医院的常客。
系统并不是人,它无法理解宿主的想法,又拿他没办法,担心宿主再一次以命相逼。
【宿主,你没事吧?】
“没事啊。”
【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吗?】
“不要怨章警官,他是秉公办事。”
一只手挡住了褚裟的眼睛,不让他继续看血腥的画面,倒不是章天骐做作,是他怕褚裟因为刺激的内容而激动,导致昏睡症发作。
“我不想被你姐姐打死。”
“真没意思。”褚裟吃了一口薯片,他醒过来以后就面对愧疚的章天骐,对方说能力范围内,道歉的礼物随便提,他就说想来看电影,并且要看恐怖电影。
“让我看看时间。”章天骐挑了部非常冷门的电影,还是在午夜,所以电影院里只有他们两个,屏幕还在喷血,有女人的尖叫,但那是音响发出来的声音。
“跟我不用藏着掖着,你对我很好,我也想帮你。”褚裟有些局促,他再怎么从北堂里混得风生水起,实际上也就是个常年昏睡的孤单男生罢了。
“我们走吧,你还想继续看吗?”章天骐的语气有些不好,他在褚裟的注视下,感觉浑身不自在。
对方太过珍惜得到的每一丝善意了,要是最后被抛诸脑后,不知道会有多难受良心在作祟,影响他办案了。
“好。”
褚裟匆忙拿起旁边的可乐与薯片,清澈的目光始终专一地看着章天骐。
“我只是有个不太好的猜测,不代表你姐姐就是……所以你不用这么害怕的。”章天骐走过来揽着褚裟的肩膀,“我们一起证明她的清白,可以吗?”
“嗯。”褚裟笑起来,他的表情很呆,一旦章天骐不跟他说话了,便毫无目的地看窗外的白桦树。
章天骐有足够的自信查明真相,但他此时没有对另一件事的信心,“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那就好。”
车子开到北堂地界,这个城市的泥土和水泥缝里满是地痞混混这些虫子,永远无法根治掉,它们越来越嚣张,竟有胆量啃完城市的钢筋……
褚裟收回视线,他独自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任由章天骐折腾。
“你们之前就住在这里?”
“嗯。”
章天骐是个性格很糟糕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常常忽视了别人的感受,法律高于人情,这没错。
“让你拿相机拍证物,你拍什么呢?”
“拍你。”
“嘿,你小子……”章天骐伸出手,想到对方格外配合自己,便摆了一个深沉的姿势。
“拍好了。”
褚裟把相机递过来,他紧张地等待章天骐的评价,对方赞同式地点头,还说了句好,他便露出笑脸,开心地继续找东西。
“不用太紧张,我没那么迂腐的。”
“你有公事,能不介意我拖后腿……我就很感激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跟你一起吧,我就觉得自己亏待了你。”
系统打滚,它很想提醒男主,那是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绿茶男啊,清醒一点,别被这种小伎俩哄骗了。
“以前警察搜过了,家里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们不是我,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真相,哪怕它是在六年前。”章天骐当然听不到系统的声音,他自信心满满地跟褚裟摆明决心。
“我去给你买水。”
老旧的房子里全是灰尘,等章天骐戴上手套后,也递给褚裟一副手套,却被拒绝了。
“戴上。”
“你搜就好了,我怕自己做不好,反而弄坏了你需要的可以东西。”
“她有杀人动机,可能也有能力。”
“我姐姐吗?”
“抱歉,是的。”
“你就这么没有证据地怀疑她?”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褚裟的手机铃声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尹沅的来电,章天骐示意他接,“姐姐,怎么了?”
“你在哪里?医院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
“出来逛逛,有朋友陪我,放心吧。”
“你跟谁在一起的?他可靠吗?”
“你好,尹法医,是我。”章天骐隔着手机都觉得被尹沅身上的冷气威胁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经常在解剖室和停尸房,整个人有着死尸般的冷硬,“我保证不会发生之前那种疏忽了。”
“嗯,我会的,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来接我。”褚裟用衬衫下摆擦眼镜片,他长期躺着,有点斜视,最近做了矫正。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得昏睡症啊?它还是突发性的?”
“不知道。”褚裟肃着一张脸,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他不愿说。
章天骐的脑子很灵活,他想到褚裟的生父生母可能有遗传病,所以才留给这个可怜的男孩一身病,想到此种可能,他都不忍心非要证明对方唯一能依靠的姐姐犯罪了。
“你小的时候就很可爱,笑得真好。”
“小孩都那样。”褚裟没有看自己幼年时的照片,他侧头看傍晚的霞光,“落日就是好看。”
“照片里的尹法医很阴沉啊,不过她现在也不阳光……你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你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章天骐拿手指比量了半天,他绝对没看错,照片上的尹沅是个很阴郁的女大学生。
“你看过我发病的样子,要知道,我随时随地都可能昏睡过去,都是她照顾我,而我只会拖后腿,太多次了,要是没有我……”
“停,你别想了,情绪再一激动,又在这里昏睡不醒,我可拖不动你,上次是救护车来拉的你,医生用担架把你抬上去,我听见有一个吐槽你看着瘦抬起来真沉。”
褚裟被章天骐的无赖给气笑了,他抽出一片巧克力,剥开皮吃进嘴里,甜食会让人的心情好很多。
太阳彻底没进了西山,留下了残红,章天骐老头子一般叹气,他不应该为了自己一时的快意,就把这么单纯的男孩拉进这样的案子里,“走,吃饭去,哥带你下馆子去。”
“谢谢。”褚裟笑着接了服务员送过来的纸巾,他一边观察章天骐的样子一边模仿。
“为什么学我?”
“怕自己闹出笑话来。”
“跟哥哥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要担心自己丢脸,因为我是最没脸的。”章天骐看到了褚裟的忍俊不禁,他总是装着忧愁和愤怒的眉眼柔和了。
“其实我在外面吃的饭屈指可数,因为生着病啊,在外面昏倒遇上好心人的情况有,遇见坏人的情况也有。”褚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悲惨经历,“有一次我在公园发病了,醒来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士在扒我的裤子,可能是把我当流浪汉了……即使是真的流浪汉,也不能伤害人家,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教训。”
“要我说说自己吗?我爸是普通的工人,妈妈好像挺疼我的,但她在我还年幼时,就跟人跑了……说恨也谈不上,爸爸比妈妈大很多,也没什么钱,他喝多了也曾经哭我是野——种,醒来又高高兴兴地说我是他最好的儿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
“我说的是新闻,我连出门都成问题,怎么会给姐姐添麻烦?”
“天才大概都有自己的缺陷。”章天骐仍有疑惑,六年前的尹沅年纪不大,犯案的可能性很小,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个好好吃。”
“如果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警局的人,他们只会觉得我是疯子……而你却肯和我一起调查,怎么想的?我怀疑的可是你姐姐。”章天骐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接着喝一口白酒。
“没人喜欢待在医院里,而且我也想知道真相。”
“我有种感觉,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男人的直觉?”
“没错,你这小宝贝,让哥亲一口。”
“我是同性恋,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你以为我是老古板吗?”章天骐还是浑不吝的样子,他缠着褚裟的脖子,抱着啃了两口脸。
“放开!”褚裟很不高兴,他一个手刀砍在章天骐身上。
章天骐呆滞了一刻,他感觉非常疼,却又狂喜,对褚裟说,“再来一下。”
褚裟没有犹豫就合并了指尖,嗖一下捅在章天骐的胸口上,又快又狠,章天骐几乎没有看见他的手是否真的过来,胸口就是剧烈的一疼,他却越想越兴奋。
“杀人凶手的手法……我找到了!”章天骐仰天大笑,“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怎么这么幸运呢?”
“什么?”
“你刚才砍在我身上,那么快,根本反应不过来,是谁教你的?”章天骐简直是个神经病中的战斗机,高兴地转了几圈,又抱着褚裟欢呼,“我送你回医院。”
“这是江湖手段,在二战时期,北堂就学习了东瀛忍术,把它转变成这种刀法,刀子很薄,也不长,捅进去抽出来才一秒钟……我指的是真正会的人。”
“你姐姐会吗?”
“这个传男不传女。”褚裟又用慢动作给章天骐展示了一遍,他盯着司机的后脑勺,并不看章天骐,“你现在是怀疑我?”
“算了吧,没等人被杀,你就先因为太激动晕过去了。”
褚裟被送到了住院部前,天色已晚,他独自站在树下,目送章天骐离开,有个精神病冲过来抓着他。
“说,你杀了谁?谁要杀了你?”
虽然医护人员把精神病人带走,但褚裟被对方疯狂的样子吓到了,他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晃晃,看了一眼忽近忽远的地面,缓慢倒了下去,膝盖蜷缩起来,眼皮合上。
章天骐忘了一件事,回来就看见褚裟倒在地上,他和周围的人说明情况,把褚裟拖到长椅上躺着,将对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
风很懂事,没有很大,抚平皱起的眉头,轻拍昏睡者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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