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下了大雨。司权正在客栈窗边看书,忽然隔着雨帘看到一个熟悉的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窗外很近的地方,急忙打开窗户。
“烟寒姐?”司权吃了一惊。他差点没认出谢烟寒来。谢烟寒没打伞,全身都湿透了,本是清纯飘逸的天青色衣裙上溅了不少血迹,头发凌乱,上面的珍珠饰品也歪斜欲坠。她正喘着粗气,血从嘴边慢慢流下来。
司权不知道白天还相当潇洒风光的人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也顾不上多想,刚想说话,谢烟寒一抬头,那憔悴的样子让他不由一怔。其实谢烟寒从一年前就常显出有些疲劳憔悴,但今晚这种几乎垂死的状态却是司权从未见过的。“果然....”他想,“她师父不管派她来干什么,就是要这样的结果...”
“看见,我弟弟,了吗....”谢烟寒声音极其微弱,上气不接下气。
“没有,怎么回事?你要不要....”
没等司权说完,谢烟寒就强撑着冲进了夜幕中,只留下窗外地上的星星点点的血。司权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拿了伞追出去,却没追上谢烟寒,他正要回去,却依稀看到镇口的树林边缘有一个人背对他站着,尽管雨大得模糊视线,他还是认出来了。
雨的声音太大了。司权朝那个方向跑去,大声喊着谢峘。不料谢峘只是微一回头就往前跑去,似乎是认为自己幻听了。谢峘跑进了树林,司权追到树林边缘,就不知该往那里走了。他听到身后来了人,原来是三个燃风派的弟子。
“刚才那就是谢师兄啊,没错的!”其中一个说,“这里也和师姐和他走散的地方不远,一定是他!”
“他跑不远。”旁边一个弟子说话有点凶。
“等等,你看到刚才那个人往哪里走了吗?”为首的弟子注意到了司权。司权摇摇头,也看清了问话的人的脸:“你...是祝寥?祝东之?”
司权甚至没来得及想今天到底怎么了——祝寥,字东之,和谢烟寒都是燃风派数一数二的名士,但一向很少出山。祝寥紧接着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刚才消失了的这个人长得特别像的女子?”
“看到了,我认识他们,他姐姐好像伤的很重,去找他了,不过走反了方向...”
祝寥脸色刹变,转身就要往相反方向走,被那个说话颇凶的弟子拉住:“有正事没干呢,着急找她干什么?又死不了。”
祝寥一把甩开他:“你有意见?”
那个蛮凶的弟子冷笑了声,还是第一个说话的弟子插进来:“师兄你别着急,我去找找师姐。”
“申寻你多管什么闲事?”那个说话凶的弟子又插进来指责。祝寥根本不理他,对申寻说了声你在这里吧,就向谢烟寒消失的方向去了。申寻等人也就继续找谢峘去了。
司权慢慢向客栈走去,忽见一道黑烟从身旁劈来,所幸法力高强,一下挡了回去。他四下看看,只见不远处的巷子另一端,是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在巷中一盏还未熄灭的白色灯笼照射下,能看到额边金色的流苏闪闪发亮,迎风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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