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权到了烛山,正碰见方灵在殿里,正把那些白蜡烛一根一根点燃。一身红衣,在蜡烛的光晕中,又显得凄惨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们了?”方灵见司权来了,问。
“你听见了?”司权问。
方灵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方灵。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血怨咒的事,该告诉你了。”方灵叹了口气,“当时你们看书,书里是不是说过,血怨咒中被取血的人,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并没有死?”
“记得。啊!”司权恍然大悟,震惊地说不出话。
方灵苦笑了一下,手轻轻抚过颈上那道伤痕。“是啊,就是我。”她说,“这个疤,就是这么留下的....”
“最后是莫雨杉救了你?”司权问。
“是。锋山派的人想用血怨咒让莫雨杉的魂魄彻底消散,我听说之后,没有找到她。我自己去了那里,因为我听到他们要杀一个人取血....没想到,他们等的就是我....”
“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因为他们都戴着面具。我没有见到雨杉。你们之前用来破咒的那件红斗篷,是我的,但一直是雨杉穿,那天她就是穿着那件斗篷来的。等我醒来的时候,贺子淮他们已经走了,雨杉的魂魄也消失了,我看到匕首扔在一边,旁边就是那件红斗篷,一定是雨杉留给我的.....伤口也不流血了,但雨杉赶到的时候,血怨咒已经设完了,我流的血已经成了邪咒,她只能赶紧给我疗伤。我居然真的没死....但我看到了血怨咒也没办法,血怨咒是我的血,我可以随意使用,还可以镇住血怨咒不让凌霁镇的人们被伤到,但我没法阻止庄玄他们用,也没法救那些中了血怨咒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成了邪咒,害人....我的血,害死了谢烟寒....我当时特别害怕,我也怕别人知道我和血怨咒有关,披上红斗篷跑出去了,也许看到的人会以为我是披着这斗篷进去的莫雨杉吧....我不让你们破咒,是因为我活着,你们根本破不了,你们如果非要去破,我和你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是我不对,只想着要活着,给莫雨杉报仇,我当时要是死了就好了.....一开始我觉得你们知道了也没事,我当时敌视所有和门派有关的人,觉得你们就是来找死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不怕你们来杀我,但我还是觉得能不告诉你们就不告诉你们;后来,我怕你要是知道了.....”方灵不说话了。
“方灵,”司权说,“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方灵低着头,泪水悄悄流下来。
司权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怕我和你的家人知道了这祸害人们,可怖至极的血怨咒是你的血,会抛弃你....但你想一想,我们怎么会那么做?”
“你听我说完这些,真的不害怕吗?不觉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就像血怨咒一样吗?”方灵说,“五年前,你召血怨咒亡魂,正好那几天我因为救应宸身体虚弱,魂就被你召去了.....我那天彻底绝望了,想着死了算了,也不给你们添乱了....没想到,我跳下悬崖后,你居然会去救我....”
“方灵,你不要这么想。你也是被血怨咒害的人之一......虽然血怨咒是你的血,但谢掌门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而且你尽力帮他们了。”司权说,“这件事,我真的不害怕。无论怎样,我.....”他停下了。
方灵看着他。
司权看着方灵,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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