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笙唤女奴端来绾姬的沐浴用具,安置完毕后将门带上,与良辰守在了门口,这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里头的人从黎奴换成了商楚,少了绾宫乐奴吟唱的房中乐,也少了水声与嬉声。
良辰不禁有些感慨,许是不久后,里头之人又要换成胡荇了……
殿内。
阿绾散着长发,舒坦浸泡在这热汤之中,水汤热气缭绕,殿内却不觉得闷热,这望京阁与杲都的纳凉塔相似,乃是消暑之所。
吴公侯得知绾姬体弱,特意吩咐寺奴收拾干净,留予绾姬,生怕怠慢了她。
阿绾随意拂着汤池中漂浮的花瓣,望向距离她有一丈远的商楚,只见他专心致志把控着手心异能,蓝色的水波浮于他的掌面,阿绾眼波流转,渐渐划水而近。
商楚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并未逃离,他的外裳早被良辰褪去,眼下只有一层里衣,被水汤浸湿的里衣贴在胸前,衬得他肌肉线条愈发清晰流畅,阿绾自上而下打量着,透身的里衣没入水中,叫人忍不住想去探究更多。
阿绾靠近他,双手借力撑于他胸前,瞧见他耳尖微红,鬓角微出汗珠,不由贴身而闻。
啊,这许久未闻到的,属于健全美男的气息,她忍了又忍,看向那异能波动的手,终是邪魅一笑,从水汤中缓慢伸出,将他的异能回旋而握,十指相扣。
“阿楚,汤池宽阔,正是你提能的好时机呢?”
商楚欲挣开手,“楚还未完成净化,绾姬若需人服侍,可唤寺奴前来。”
阿绾见他鬓角的汗珠冒得更多了,心中暗笑,还挺记仇?
“本宫不急,倒是阿楚,可是觉得热了?你面上都出汗了。”
她边说边抬手,为他拭去汗珠,接着玉手缓缓下移,掠过他腹。
停在了下腹处,她才幡然顿悟似的喃喃低语,“哦对,是本宫险些忘了,阿楚体质与宦寺们都不同,可不是会热得慌么?”
商楚迅速拽出她仍向下游移的手,带出的水花瞬间结冰,甩落在汤池旁,已成冰块的水珠打在木桁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少许落入了汤池中。
他面带戾气,“伯虞公子还等着绾姬飱食。”
未等阿绾回话,外头的良笙急问出声,“主子,可需奴进来?”
阿绾望着热汤里迟迟不化的冰,一只手腕被他桎梏,另一只回握的手中似有异物?此时意识面板弹出提示。
【主线人物商楚,末世王朝奠基者,异能:水,目前异能等级:S级。】
令人惊诧,这残识怎升级如此之快?阿绾瞥了他一眼,对着外头吩咐,“不用进来,继续守着就行。”
说罢阿绾欲挣脱手腕,这回反倒是商楚没有松手,那空洞的双目亮起蓝色水质异能,似乎随时能化冰柱为刀刃,狠狠刺向她。
他怒气横生,咬牙切齿,“楚只是一卑贱的战俘,绾姬就这么喜欢自甘堕落吗?还是说,绾姬就这般喜好羞辱奴人?”
他的手臂还在发力,恨不得将那些屈辱都发泄回来。
原来瞎子恼怒了是这番模样,阿绾眨了眨眼,还是觉得诱人,可纤细的手腕被扼得有些狠了,逐渐传来一阵血流不通的麻痛。
“嘶,好痛呢。”她下意识挣扎,他依旧不肯放手,似乎要她放话承诺,以后再不去招惹他才行。
阿绾歪着头,看向他那三分威胁四分恼怒的脸,半晌,忽就笑了。
反手顺着他的臂跳上他腰间,双腿勾紧,蹭到了水下火热,在商楚终于动怒,欲唤冰柱之际,阿绾盯住了那空洞的幽蓝,暗讽道。
“平定北疆就够了吗?中原地大物博,这样的天下共主,才能称作王,而你,商楚,现在就想伤了本宫,还焉能有命活到称王?”
商楚那幽蓝的异能仿若瞳仁,似被眼前女子的话所慑,她……她竟知晓自己是谁?
上次那恍惚的回忆,竟真不是梦境?
这个绾姬的感召力,竟如此强大吗?
感受到她愈发贴近自己,呼在他面上的气息变得很轻,商楚的眼眶忽变胀痛,他瞬间感到一丝恐慌,又是这个不由自主的感觉!是那股让他不得不臣服的惑力!
果然,那个命令的尾音又来了,“听话,抱住我。”
商楚桎梏着她的手微顿,继而缓缓后移,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阿绾满意地笑了,继续蛊惑道:“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嗯?”
那异域风情的面庞有些狼狈,眼中的幽蓝散去,他低下头颅,嚅嗫了两声,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阿绾挂在他蓬勃的身躯上,手中捏着那夺来的金戒信物,她无声勾唇,哼,她若征服不了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去招惹他。
·
伯虞的寝殿安置在望京阁旁,名为栖云楼,栖云楼的楼层和内殿,都比望京阁要大上些许,伯虞此刻早已沐浴完毕,想到阿绾说的异能军之事,他唤人传讯给吴公侯,拒了今日夜宴。
待奴离去,伯虞便翻阅起方才阿绾收录的异能编队,还未看完一竹册,进喜匆匆来报。
“公子,望京阁那头动静不小。”
伯虞翻过一册,不以为意,“她沐个浴能有什么动静?”
“绾姬……绾姬似乎,唤了楚水质官……共浴。”
伯虞拿着竹册的手顷刻顿住,他丢信起身,“江都人多眼杂,她又在发什么疯?”说罢怒气冲冲摆驾望京阁。
外头的天色全暗了。
阿绾唤商楚来为她更衣,她可没忘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外头传来良笙良辰行礼之声,紧接又听见他们的促声阻拦。
“公子,绾姬沐浴未毕。”
“公子……”
“嘭”地一声,大门被强行推开,更衣未半的阿绾娥眉微挑,瞧见那怒发冲冠的伯虞,煞那间她竟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眼下这般场面,难道伯虞的木质绿能,是这个绿吗?
她的意识体噗嗤一笑,见人大步而至,阿绾方才回了神,面上带着不明所以的无辜,“阿兄这是怎么了,何以动这么大的火气?”
伯虞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正是被商楚扼狠了的那只。
造孽啊,这些个残识就这么喜欢她这只手腕吗?躯壳也有痛觉的好不好!
“你为何总是这么不安分!明日就要离开江都,这般急不可耐,你是想让天下人耻笑王室吗?!他是战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罢伯虞怒视一旁静候的商楚,他此刻像被抽了魂似的,拿着阿绾的外裳华服,确实像个甘于臣服的俘奴。
阿绾面上惊诧,“阿兄,绾绾及笄了,阿楚他,他本就是父王为绾绾挑选的战俘啊?良辰都为他们记册好了,眼下竹册还在这呢,这有何不可?何以至天下人耻笑?”
说罢阿绾还将一旁的战俘册呈到了伯虞面前,伯虞面上一窒,冲冠的火气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卡在他体·内不上不下的冲·撞着,最后只能勒紧手腕,千言万语化成一句。
“此举,不合规矩!”
阿绾当然“知错就改”,“好嘛阿兄,绾绾知道了,日后会避人耳目的,良笙和良辰在外头守得好好的,可是这望京阁中有哪些个碎嘴的?吴公侯的人也太不尽心了。”
进喜见绾姬嘟嘴埋怨,头都不敢抬起半分,伯虞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还想再训,又听她道:“本宫向来待人宽厚,就不去计较这些了,阿兄来得正好,就在望京阁进飱食吧?不过可否容绾绾先将衣裳穿好?”
伯虞此时才注意到她只披着里衣,发尾微湿还未绞干,胸前春光被他这么一耽搁,已浸得半透,而那嫩白无暇的肩头上彷佛还闪着萤色,手中细腻纤柔的触感,让伯虞的感官瞬归。
煞那间,他的双眸好似被什么所烫,不明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又为何被她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
眼睫微颤,伯虞松开她的腕,大步出了内殿,停在门口,望见跪了一地的寺奴,又念起她说的飱食,停顿了片刻,终坐回主室的案榻,未再开口。
良笙见公子怒火已经平息,顾不得其他,示意良辰唤飱食,她起身走到绾姬身旁,同楚水质官一同服侍着主子。
一刻钟后。
江都的内饔士徒捧着鼎食,鱼贯而入,吴公侯虽被伯虞拒了夜宴,但礼乐尽责,跟在队伍后头的,是江都一众乐奴。
徒人将飱食布好,乐奴开始奏乐,望京阁方才的剑拔弩张,随着雅乐声响起,就这么被冲散了。
商楚侍奉完毕,居于外殿,无召不入,见他神色如常,阿绾勾起嘴角,一旁的良笙扶着她步入主室,案榻之上,伯虞已经恢复了道貌岸然,阿绾笑得更加势在必得。
“让阿兄久等了,绾绾给阿兄敬一觚酒,是绾绾的不是。”说罢她缓步走到伯虞案侧,倾身斗酒。
待她凑近了,伯虞压着声音威胁,“日后再有此事,孤定会举报,别忘了你的任务。”
阿绾斗好一觚酒,眉语目笑,她也压低了声线,将酒爵双手奉上,“举报这种事,习以为常就好,阿兄想要绾绾配合,其实也很简单。”
伯虞眯起狭长的眼,接过眼前的青铜爵,“你欲如何?”
阿绾待他接过,也给自己斗了一觚,举爵相敬,“主神告诉你的,那个关乎南阳王朝覆灭的天机,你告之我,我们不就是一路人了?届时,绾绾自会配合阿兄。”
“你!孤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阿兄是天选之子,焉知绾绾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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