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远方来客就是那股力量的化身？如果是，这才解释的通为什么他们和地球生物都不一样，还身具异能，对阿尔迦和病毒了如指掌。”
说着他又自己摇头否定，“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王牌实验体就是远方来客的后代，那这么多年来我们到底在找什么呢，我们所做的一切，所有牺牲……”
伊森越推论越可怕，后退到操作台边上。
亚瑟不愧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培育体，面上还能稳得住，“伊森，冷静一点，没有依据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我不相信他们会对佛伦斯有所图。”
“他们的忠心，不容猜疑，这是对他们的背叛。”
伊森也想起那悲壮的满门忠烈，深表歉疚。
“是，我不该往这猜，那你说，会不会是有遗孤幸存在他处？一直活在某个地方。”
“他一开始就没和先辈一起上来，一直在下界，可历史记载不是说全部吗？他们自己少了个人，不知道？”伊森觉得不太可能。
“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是……”
他想说自己，亚瑟以为他说灵灵。
“她是不是远方来客的血脉，这个姑且不谈，就算她是，时至今日，也没有时间让我们去猜测是非对错，身份几何。”
“是与不是，她都是唯一的亡灵体。”
“他们曾无数次拯救佛伦斯是事实，你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全族性命付出至此吗?”
“我……”伊森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亚瑟将屏幕上的图画处理到只留印章，“可以推断的是，这个符文肯定是某种家族符号，也许就是初始力量后代的象征，亡灵的实验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已经到中后期了，还剩两个阶段，C蓝细胞和艾菲甲体就会失效，我们能做的事情就结束了。”
伊森调出最新的数据给他讲解，数据很难说，好的时候特别好，坏的时候特别坏。
因为一开始他们就定错了控制方案。
其他王牌的昏迷期是九个月到两年不等，连雪凝都昏睡了近半年，上任亡灵是五个月。
因此他们给这任亡灵安排的计划，是以三个月为基础制定的。
结果亡灵只昏睡到两个礼拜，不到一个月就苏醒了，打得伊森团队措手不及，赶紧连夜调整剂量和方案。
也正是因为这个亡灵过于强大，才会有那么多人提议重启K计划，给亡灵注入了销毁系统。
销毁药剂减弱了控制药物，这才导致后面状况频发，总会出现计划之外的插曲。
只能说，幸好没出现不可控的意外。
两人在主理间聊了很久，伊森离开的时候，少见的沉默，面无表情。
回来坐班的劳尔顿朝他‘嘶嘶’两声，暮琴还在熟睡，没到中午起不来，他就回来赶个场，毕竟身居要职，分内之事不少。
这次伊森却像丢了魂一般，没理他，直接离开。
劳尔顿刚要叫人，被旁边的凯银特撞撞，“你别打扰他了，听说他中午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可能是老了吧，不像年轻，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体谅一下。”
“我有时候也会精神恍惚，这个班上得我跟娶了妖精一样，每天想方设法伺候好她，精气衰微。”
“诶，你们那天送来的机器，我真的造不出来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
凯银特还在喋喋不休，劳尔顿朝老头子“呵呵”两声，看着伊森远去的背影，有些担忧，情绪还没到位，他就被亚瑟叫进去。
“劳尔顿。”
“来了。”
进门的时候他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走进去，“boss。”
亚瑟递给他一张纸，“你把它带回去给雪凝看，问问她认不认识，要旁敲侧击。”
同时，亚瑟展开大屏，四张图上已经标明了出处，当他看到工程图和100%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一声。
“卧槽！”
遂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在boss凉凉的视线下，他收起嘴脸，“boss是怀疑，亡灵和雪凝，甚至整个王牌系列，都是远方来客的后代？”
这话一出口，他险些咬到舌头，这太危言耸听了，怀疑谁都不能怀疑远方来客啊。
亚瑟面色并无影响，“这只是推断，你先试探雪凝，我会再派其他人测试其他王牌。”
这回他真的做不了主，“是与不是，我该如何？”
亚瑟敲着扶手，“不如何，不管是与不是，都不能露出破绽，她没反应最好，如果她认识，做好提前下手的准备。”
劳尔顿心下一紧，“是，属下知道。”
“嗯。”
“属下告退。”
自动门打开又关闭，徒留BOSS一人在里间思考。
亚瑟目光不离那几个图文，敲着敲着调出四张原图仔细观察，一寸寸划过，希望从这里能找到线索。
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反反复复，当指尖再次滑过电子版工程图，右下角的页码时，他终于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他还在看的纸质版工程图。
按照页码翻过去，果然，在同页的陨暮阁纸质版工程图的右上角，看到了电子版里没有的一段批注——
【方启明泽川渊意，复修魂楼以断行，红枫云雾遮天日，祈望祭主跃浮金。万望他年终有渡，犹念故土。若非**，消罄劫难，浩瀚归潭，福泽临世，得意长安。】
若非什么被模糊掉了，就像墨水晕染开，字迹是正体带着个性的潦草，像随笔，又像摘录。
亚瑟久久沉思，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们拿纸质版看电子版的时候，伊森还很疑惑。
“有什么是纸质上有而电子版没有的，是放不上去，还是没放上去？”
观其貌而言，后者可能性更大。
那么，负责人桑宁为什么不放上去？是写的太迟了吗？
谜团越来越多，真相愈发离奇，亚瑟忍不住按住额角，王牌已经集齐，他们胜算很大，怎么还越发失控了呢。
亚伦和灵灵完全不知，只是做了幅画，就让这么多人忙碌起来。
亚伦收起那幅画，“我把它卷起来，回去以后用画框框好，挂在家里，那鱼缸旁边正缺一幅画呢，摆上正好，算是我们来这里的纪念，灵灵学过书画吗？”
“嗯，小时候在沙滩上乱画，外婆给我启蒙，她说灵灵很有天赋，后来舒文叔叔教我专业的知识，纠正我的错误。”
亚伦想起以前灵灵说的种种，似乎都和这个叫‘舒文’的叔叔有关，“那舒文叔叔很厉害呀，懂那么多东西。”
灵灵也很赞同，“对呀，叔叔像个百宝箱一样。”
亚伦下意识接话，“灵灵也是个百宝箱，小宝藏哦。”
灵灵对夸别人倒也自在捧场，但是夸自己却害羞起来。
她跑到书桌前坐下，邀请亚伦，“那粥粥陪灵灵一起画吧，灵灵可以教你哦。”
“好啊。”
亚伦将画卷放到竹筒里，席地而坐，双手撑着书案，探过身子贴近，嘴角蓄着笑，歪头问女孩。
“那灵灵老师想教我什么呢？我的书画一般般，要是学不会，灵灵老师不要生气。”
灵灵盯着他看，盯的亚伦故作调笑的嘴脸差点龟裂，只见女孩双眼变成大弯月，“好啊，灵灵不会对粥粥生气的。”
亚伦很好奇原因，“为什么？”
“因为粥粥对灵灵很好，很好很好，灵灵喜欢粥粥，灵灵对喜欢的人是不会生气的，不会吵架，也不会逃跑。”
女孩脸上的认真让亚伦呆在原地，直到手里被塞进一根画笔，“粥粥用这支笔，这支好用。”
亚伦是谁，他当然发现这个就是灵灵刚刚用的那支，内心甜蜜翻涌，嘴角上扬。
他下意识以一个标准的姿势握住笔，又赶紧装作毫无基础的样子，变成五指并握捉住。
少年专注地看着女孩给他铺纸，压边，放水，放碟，然后手背一暖，抬头就对上女孩细致的眉眼，五指被打开，调整，“笔要这样拿。”
是一个很专业的抓法，做好之后灵灵给他解释，“这是叔叔教的专业手法，不过我不太赞同。”
亚伦还没有从刚刚的话语中回过神，下意识回答，“为什么？”
灵灵的注意力在手上，并未发现他的走神，“使用工具的最终目的，是要离开工具，练出技能手感之后，就算不是专业的工具和笔法，也能画出来。”
“如果你学会了专业的东西，就算想用一开始的握法也是可以的，不是毛笔也可以，而且不同的工具和笔触做出来的更耐看，就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得益于从小宝藏身上挖出数次珍宝的经历，亚伦这次很得体，没有失态地尖叫出声，只是握笔的指尖有些颤抖，难免感触。
昨日还牙牙学语的小小孩如今终于长大，变成了出口成章，满腹道理的大姑娘。
灵灵并未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粥粥想画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灵灵擅长画什么？”
灵灵思考了一下，“嗯，山水园林，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小桥人家，人物肖像也可以，不过我不喜欢。”
好家伙，那不是全通略？
那自己这个半桶水说不会，根本就没有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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