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教室里,大多是忙着补作业的学生。
“诶!你作业借我看一下,马上还!”
“别急别急!最后两个字了!”
“课代表!课代表!等等等等还有我的!”
季年桁撑着脸看着自己的同桌奋笔疾书。
兴许是季年桁盯得太多认真,他的同桌写完最后一笔后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季哥,你咋了?”
季年桁拍开他乱晃的手,“啧”了一下。
这时他们前面的人转过身,这人正是家长会那天跟季年桁一起呆在厕所里的好哥们。
“江桑你昨天不在现场不知道,季哥昨天啊……他哥都特地跑到厕所那把他逮走的!”
被喊作“江桑”的人愣了一下,他皱着眉问季年桁:“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哥?”
季年桁给前面那哥们来了一脚道:“孙双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ok?给我转回去!”
“江周,你看看季哥……”孙双还想说些什么,在接受到季年桁的警告眼神后立马熄了声。
上课铃及时响起,这下饶是孙双还想说什么也没了法子。
早读是数学,昨天家长会上给家长们过目的卷子刷啦啦传了下来。
季年桁看着试卷上鲜艳的阿拉伯数字七,撑着脸看着黑板上准备讲卷子的老师发呆。
“喂,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个哥?”趁数学老师背过身写白板的间隙,江周不依不饶的问着之前的问题。
季年桁正拿着红笔不知道在试卷上写写画画些什么,闻言分出了个眼神给江周。
江周见他不说话倒也不恼,从桌肚里抽出一张餐巾纸,转眼便用红笔在上面奋笔疾书。
季年桁看着那张被扔到他桌上可怜巴巴的餐巾纸。
上面写——
“真不说吗?那我去问叔叔?”
歹毒。
不得不说江周可算是把季年桁拿捏的死死的。
只要搬出季年桁他爹,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季年桁不耐烦的在纸上填了几个字,粗暴的把餐巾纸丢回去。
“菜市场捡的,行了吗?”
江周把餐巾纸收起来,用左手比了个“六”,怼到季年桁脸上左右摇晃。
季年桁不去理他,兀自继续在卷子上写写划划。
今天一整天季年桁几乎都是这样,屁股就像涂了胶水似的跟椅子粘一块了,连隔壁班的人找他打球都推辞了。
孙双中午吃完饭回来就看到季年桁戴着蓝牙耳机,桌上摊开的是正在研究的数学书。
他一看。
集合的概念!
哦豁!
这是打算认真复习……啊不预习了吗?
“哟,季哥你这是已经开始要一轮复习了?”江周吃完饭回来,不似孙双那样只敢远观,他直接拿走季年桁右耳上的一只耳机,丝毫不客气的听了起来。
“还我。”季年桁一下从书里抬起头,突然少了半边的音乐还真很难适应。
“不还,借我听一会儿!”江周一个甩头躲开季年桁伸过来的手,他接着说,“季哥你今天怎么回事,开了个家长会就开始卷了?复习那么早?”
季年桁这会儿倒也失了看书的心情,他挑眉道:“什么复习?我这叫预习!”
“就是就是!”孙双适时插话,“江桑你懂啥些啥,像我跟季哥这样的……数学陪了我们一年,我们待他如初见啊~”
“你高一跟我们不在一个班,你是不知道啊,季哥高一的时候……啧啧啧!拽的跟二百五似的!”
回应孙双的是季年桁无情的一脚。
“去你妈的二百五,我把你揍成二百五要不要?”
孙双朝他比了个封嘴的手势。
江周来劲了,他想起这学期开学没多久的时候他问季年桁的一个问题。
“季哥你想好考哪了吗?”
“没。能去哪去哪。”
那时候的季年桁就像一个在原地打转的人,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盒子里,出不来、进不去。
江周和季年桁算是发小,两家关系算不上非常熟吧,但也不错。
小时候江周就跟季年桁在一块儿玩,小学时两人分到一个班,直到小学毕业,季年桁一家因为季父的工作原因搬走才分开了初中那几年。
江周不知道季年桁初中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总之等高中两人考到同一所学校后,在他面前的季年桁就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哦不对,除了拍照的时候。
季年桁这个人就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只要拿起相机周围的一切都会以他为焦点展开。
他似乎是天生为摄影而生的。
江周常常开玩笑的跟季年桁说,你说你这么努力学习考到这里,还不如去中专呢,爱怎样怎样,到时候还有工作分配。
他总觉得季年桁是这种下一刻就会点点头跟他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早就后悔没去了。”
但季年桁一次都没这么说过,甚至有一次大概是因为心情极差吧,居然跟他说:“为什么?我凭实力考到的这里。”
倒也……行吧?
只是看不出这个凭实力考过来有什么意义。
季年桁当然不会跟别人说他的那点破事,即便这个人是他发小。
他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倔的跟头牛一样谁都拉不回来。
除了岁熙。
这个人突兀的闯入他这片早就荒芜的沙漠,浇灌出了一小片绿洲。
正是如此他咬咬牙,努力考到了这所区重点,兑现了他的承诺。
只是这绿洲在他考进来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季年桁敛下眸,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数学书。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从桌肚里掏出被藏在深处的手机,打开微信联系人列表找到了那个叫“岁”的人。
他手指纷飞,把备注改成了“菜市场捡的”。
“咚”一下把手机扔回去,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今天的奇怪行为吧?
学校的时间流逝飞快,几乎眼睛一闭再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江周一开始以为季年桁只是三分钟热度,最多坚持一天学习的热情就会烟消云散。
但他没想到,季年桁好像是铁了心要浪子回头。
他的学习热情不仅没有慢慢变淡,反而从数学发展到了英语,最后辐射到了各科。
更让他难绷的是,季年桁一开始还会借他的笔记去看,而现在……
“你这写的啥玩意儿?”季年桁盯着江周潦草的笔记皱起眉,“滚吧儿子,还不如你爸爸自己整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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