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宁毅夫妇备了厚礼带着儿子前往宁王府登门道谢。
“在下张宁毅,烦劳向苏小娘子通传一声,就说张家前来登门感谢小娘子对我儿的救命之恩!”
门口护院进去通传后,将三人带入晋王府客厅,丫鬟给三位上了茶。
后院,听闻下人来通报,**星与苏槿娘对视一眼。
苏槿娘抿唇一笑:“这张府处事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大晚上的登门道谢?走!瞧瞧去,我倒是好奇这张宁毅是何方神圣?”
“晋王到…… ”裴总管高声道
苏槿娘与晋王一起步入前厅,落座主位。
张宁毅见主人家到来连忙携家眷跪地行礼道:“晋王殿下福寿安康。”
苏槿娘见此人跪在地上低着头瞧不见脸,只觉身形轮廓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星示意他赶紧让人起来。
“都起来吧!”晋王道。
张宁毅扶着夫人站起身,抬头见晋王殿下身边的女子,微笑道:“这位想必是苏小娘子?张某今日特来谢过小娘子那日仗义出手救了小儿一命。”
他抬头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苏槿娘震惊地看着他低声道:“宁叔?”是他吗?父亲生前挚友。
察觉到她的眼光,张宁毅轻声唤了一句:“苏小娘子……”指了指下人端着的厚礼笑着道:“此乃我张府备的谢恩礼,还望请笑纳!”
苏槿娘顺着他的手瞧了一眼金银首饰,眼神又再次聚焦在张宁毅身上,就这么大喇喇地盯着他瞧。
瞧得张宁毅心里直打鼓。疑惑道:“苏小娘子您这是?”他只觉苏槿娘神色怪异,又觉眼前之人好似在哪见过?
苏槿娘泪眼婆娑走上前去,站在张宁毅面前。唤了一句:“宁叔!宁叔,我是槿丫头啊!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槿丫头。”从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会带着她坐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挚友,她不知道全名叫什么,爹爹只让她唤“宁叔”。
“槿丫头?”张宁毅激动地细细打量着她,顿时眼眶一红,嘴唇抖动着道:“你真的是槿丫头?”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明堂兄走的急,在下来不及相送,后面多番打听,听闻令堂也……我原以为你,你已经不在了!”
苏槿娘任由眼泪肆虐,一把扑进他怀中痛哭起来:“宁叔!宁叔,爹娘都不在了,扔下槿丫头一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张宁毅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丫头,不哭不哭,以后宁叔一家就是你的家人!”
许久过后,苏槿娘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
张宁毅看着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我张家的大恩人竟是槿丫头,定是明堂兄在天保佑。”
一番寒暄过后,大家坐了下来。
苏槿娘调整好情绪,问道:“宁叔,九万里的药材运输可是您洽谈的?”
“正是!那日关兄弟上门来,我见他忠厚老实,便将药材运输的活包给了九万里。”张宁毅回到,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宁叔听闻,你现在是九万里的掌柜?”
苏槿娘点点头,接着向他打听道:“那……药商会现下如何?宁叔可知药商会现任会长是谁?”
张宁毅闻言深深叹了口气:“药商会至从你父亲去世后便群龙无首,商会药材运输由我负责,顾云泽负责监督打理商会内外事务。至于你那两位叔父,顾云泽想要拥护其登上会长位置,奈何没有白玉印章,药商会上下不认也就没得逞。这不,浩儿此次劫难怕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顾云泽是……?”苏槿娘凝眉问。
张宁毅解释道:“他与我一样,也是药商会长老,只不过负责的事务不同罢了!”
苏槿娘了然的点点头:“宁叔您对药商会会长职务可有什么想法?”她必须搞清楚这位宁叔还是不是从前的宁叔,毕竟人走茶凉,父亲去了好些年,人心善变不是不可能的。
张宁毅正气凛然道。“药商会只会拥护有德有能之人上位,药材若是任人垄断,成为敛财工具,那么老百姓将会看不起病吃不上良药。”
“嗯!侄女明白了!”苏槿娘从兜里缓缓掏出贴身带着的白玉印章。
张宁毅睁大双眼,确定是药商会的白玉印章无疑。他连忙跪下:“属下张宁毅参见会长!”
“宁叔,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赶紧将他扶起身来。
张宁毅看着她,老泪不禁又落了下来:“槿丫头,你有这白玉印章为何早些年不直接投奔药商会?你这些年在外头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苏槿娘看着他,摇摇头,娓娓道来:“这些年我一直不敢找上药商会,是怕物是人非,光有印章却没能力驾驭,无疑是送人头,且苏家一直派人追杀于我,意图斩草除根。可如今我背靠晋王,手握九万里陆运漕运,实力已今非昔比,绝非是那些小人可轻易撼动的。”
张宁毅点点头,顿时明白过来。“槿丫头,如今你拿着白玉印章回来,宁叔定站在你这边拥护你坐上药商会会长之位。”
苏槿娘凝思片刻:“此事不急!还望宁叔将我手握白玉印章的事暂且保密,切莫对外声张。容我想想,日后该作何打算?”
张宁毅连连点头:“好好!一切照您的意思办!”顿了顿,张宁毅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令人痛心的问题:“丫头,明堂兄的死……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爹绝非劫匪所害,定是有人蓄意谋杀!”苏槿娘咬牙切齿斩钉截铁道。
“调查了吗?可有眉目?”
苏槿娘缓缓摇头。“目前虽无直接证据证明,但我那两位好叔父的所作所为,已经间接说明了父亲的死,绝对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就连我母亲也是被他们勾结官府活生生打死在衙门门口!”她双拳收紧,手背青筋浮现。
“宁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替爹娘报仇的!”这话她是对张宁毅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张宁毅沉重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停顿了一会儿:“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宁叔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他低下头拱手作揖道。
苏槿娘伸手扶起他的手臂:“听闻,下个月祁州苏家有一批药材要运输?”
提及此事,张宁毅不由地叹了口气:“祁州城以苏刘两家势力均衡,其它都是一些小药铺子。近年苏家垄断意图明显,若非我一直阻拦,苏家早就一家独大了。都说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一家独大那到时候药材价格还不是苏家全权说了算,别说老百姓看不起病吃不起药,就连官绅贵族怕是也得在苏家面前低头。”他又深深一个叹气:“这月你那叔父苏家三老爷来汴京了,提出药材的事……”
“你答应他们了?”苏槿娘略显焦急道。
“没有,药材都先紧着刘家,刘家的先行运过去。老夫估计,正因如此他们才急着对我儿动手,险些害了我儿的性命!”张宁毅咬牙目露精光,恨不得宰了那厮。
苏槿娘沉吟,在厅中踱步,顿时心生一计:“既然如此,那不如将计就计。宁叔,你不妨顺着他们的意思,假装答应下来。”
“可可到时不得交出药材吗?”张宁毅不解。
“诶……莫急!且听听槿娘怎么说。”晋王笑着插话道。他虽然不知道苏槿娘的打算,但是相处这么久,深知她处事风格,若非良计,她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若是出手,那便是一击命中要害!
张宁毅点点头,苏槿娘娓娓道出计划:“按药商会的规矩,先见钱后见货!苏家既要一家独大总得囤货吧?那咱就先收钱再说,至于货嘛,我自有主意。”
张宁毅思索一阵:“恐怕不妥!这么大笔生意,刘家那边怕是不会应允。”
苏槿娘莞尔一笑:“若是有这个盖章呢?”她将手中白玉印章摊开,坏坏一笑道:“你说刘家会不会乖乖闭嘴?”
张宁毅迟疑道:“这……会倒是会,只怕是心里不服气!”
“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瞻前顾后,怕是啥事也干不成。”苏槿娘笑着摆摆手。
“还有一事,这药材供给突然一多,苏家若是起疑……。”
苏槿娘略思考一下,勾起唇角:“无妨,宁叔您那边只管佯装因为孩子险些毙命妥协放行便可。其它的交给我来想法子。”
话说道这,张宁毅算是听出一些端倪,犹豫道:“你是打算劫了药材?”接着慌忙道:“这可使不得!先不说药商会威望受损,就是九万里也得牵连上官司。打劫可是重罪,就是就是晋王殿下怕是也护不住你啊!”
苏槿娘笑着摇摇头:“宁叔,莫慌!犯法的事儿我们是万万不会去做的。”停顿了一下,她眸色渐深,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双眸微眯道:“这药材呢,我是要定了!这苏家的钱,我也要定了!本就是爹娘留给我的,是他们当初欺辱我和我娘孤儿寡母霸占了去。我要那群人一无所有!我爹的案子是没直接证据证明,可我娘,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勾结官府活活打死的!”苏槿娘双目猩红,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
张家夫人闻言心疼不已,心道:“唉!这丫头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满腔的血海深仇。”她伸手扯着张宁毅的衣角:“老爷你就答应吧!咱家浩儿若是没有苏小娘子,怕是已经不在了。明堂兄在世时对我们张家也是照拂有加,今日权当是归还恩情。”
张宁毅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抬起头看向苏槿娘毕恭毕敬道:“好!张某愿听从会长安排!”
苏槿娘对着他会心一笑,接着看向**星。
**星起身道:“难得宁叔大义!今晚晋王府略备薄酒请张老爷一家留下来吃顿便饭。”接着便要吩咐裴管家下去准备。
张宁毅见状慌忙婉拒:“晋王殿下客气了!来日方长,等事成之后再请客不迟。眼下若是让苏家和顾云泽那边发现端倪,怕不便行事。我等就此告辞!往后若要联络可差人暗地里通传一声。”
苏槿娘点点头,本要相送,也被张夫人婉拒,外人只当张家单纯上门感谢救命之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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