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一愣,没想到当初欢脱的小姑娘这几年竟过得如此凄惨,他看向顾星澜道:“星澜,你能不能……”
不待顾衡说完,顾星澜抓过如意的手,将四指搭于脉上,半晌,开口道:“不是什么难解的毒,七月半而已,能解。”
一听这话,如意大大的眼眸倏地亮了起来,颤着问道:“公子没骗我?”
顾星澜松开如意的手道:“没骗你,我能解。”
如意“蹬”的一下跪到顾星澜脚下,泪眼汪汪的就要磕头,被顾星澜一把搀住,十五岁的小姑娘哽咽道:“公子要我做何事,请公子吩咐。只要能救我出去,如意愿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顾星澜想了想,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很小的瓷瓶道:“这是逍遥露,你把它带在身边,如果顾文禛想亲近你,你就给他闻这个,不出一刻钟,他就会晕倒,再醒来,就会觉得自己和你已经逍遥快活过了。”
这世上还有这种奇药?如意接过好奇的就想打开,被顾星澜一把按住,“姑娘,这药劲极大,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如意后怕的将小瓷瓶仔细贴身收好,便听顾星澜又道:“一会还请如意姑娘回到自己房中与那雍王纠缠一会,吊一吊他,估计顾文禛之后的两天晚上都会来你这,我要你三日后挂牌当夜,将雍王留于你房中,用我给你的药,将他留至第二天辰时,能办到吗?”
如意虽不明白这两人所作为何,可她眼下也没更好的出路了,再加上顾衡那张与故人相似的脸,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是她的一线生机,值得她拿命一试。
顾星澜走向桌旁倒了杯水,从袖中掏出一包小小的当归粉渗入其中,背着身拿出一根细针在自己指尖戳了一下,一滴鲜红的血滴入杯中,晃了晃,转身递给如意。
“喝了它,你的七日半就解了。”
如意看着杯中的药,半分不迟疑的接过仰头喝尽,一股微苦的药味冲刺着味蕾,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甜,她原本因七月半快到临界期而闷痛的心口,瞬间一松,接着那松越扩越大,直至全身。
一股久违的畅快与轻松历经三年,再次回到了她的体内,如意原本忍回去的眼泪不听话的又跑了出来,她眼眶氤氲的看了看顾星澜,又看了看顾衡,这次真的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阴霾下久不露面的太阳花,终于迎来了她第一道久违的光。
顾星澜道:“刚刚喂你的阎王愁是假的,不过是吓你而已,真正的阎王愁在这。”她手中递过一枚朱红色药丸。
如意一噎,刚刚说好的不骗她呢?
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只听顾星澜又道:“这阎王愁服下后一个刻钟便会发作,发作时会有万蚁噬心之痛,你会吐血,痛至昏厥,呼吸暂停,呈假死状,请医者检验也查不出来,四日后你若想逃,便服下此药,之后被衙门派来的人收敛尸身,或是被群芳楼的人丢去乱葬岗,我会派人去救你,你可敢?”
这药制一枚费劲着呢,她自是不会轻易用。
听着顾星澜说着离奇的死法,如意却并不觉得恐怖,反而有一种得见曙光的豁然开朗,她明白这位女公子的意思,她们这样的谍报组织,非死不得出,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顾星澜的方法看似凶险残忍,却未必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能成,那她才是真正的解脱。
“咚咚”两声门响,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如意姑娘,贵客请您移步。”
如意小心的接过那朱红的药丸收入贴身的荷包中,对顾星澜点了点头道:“我信公子,四日后,我等公子的人来接我,此后愿为公子牛马。”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有了这如意配合,他们再行动便会方便得多,这就是最初的一刹,顾星澜没有下手杀如意的原因。有得用的人,当然就不用自己亲自扮花魁了。
开门的瞬间,顾星澜看到沈则远从门前走过,那神情带着说不出的高兴,仿佛办成了一件极为称心的事。
顾衡看到沈则远,嗤了一声道:“沈大人这是来找我三皇叔走动来了?”
顾星澜点头笑道:“苏州知府,多肥的美差?他自是不舍得放手,不在任期前抱紧顾文禛这棵大树,再换个地儿,可没这份油水多。”
顾衡看着眼前的顾星澜,已和平时无两样,有点颇为遗憾道:“星澜,你是如何变成女子声的,可否教教我?”
这会雍王的侍卫还守在外面,他们也不好出去,顾星澜所幸往榻上一躺,悠哉的道:“想知道?”
顾衡推了推她,顾星澜不耐烦的给他腾出一半的地方,顾衡也往榻上一倒,侧身看着顾星澜道:“嗯……想。”
顾星澜突然侧过脸来邪魅的一笑,说:“那你再穿一次女装,我就教你。”
“啊?”顾衡如丧妣的道:“不能,不能换个别的吗?”
顾星澜将脸转过去道:“不能。”
顾衡很认真的想了想他穿女装的样子,再想了想顾星澜穿女装的样子,然后泄气的道:“那还是算了,我不问就是了。”
顾星澜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
顾衡的问题虽被顾星澜堵了回来,但他仍然觉得心情无比美好,自从那件尴尬的问题说出来后,他都十日没同星澜躺在一张床榻上了。他倾身上前,满足的吸了口顾星澜身上的味道,结果吸了一鼻子酒味,这酒还是他自己洒上去了。
顾星澜笑得快要憋不住了,她看着顾衡郁闷的脸,心情极好的轻声道:“好闻吗?”
顾衡像小狗一样摇着头委屈道:“不好闻。”那黑亮的眼眸里像缀着星星。
真俊啊!顾星澜心里不由得一酸,对于她上辈子那张俊脸再也回不来的事实,算是比较能接受了,可有时还是不免被顾衡刺-激到。
顾衡将头枕到顾星澜肩膀上,柔柔的道:“星澜,你那胸是怎么整的啊?好真实啊?”
顾星澜一听这话,黑着脸一把将顾衡推开,那力气大得,差点没把顾二公子推下床去。顾衡正要再开口,就听顾星澜咬牙切齿的道:“再说我可就动手了,别说我没给主子面子。”
主子二字一出,顾衡便知道星澜是真的生气了,两人五年来以兄弟相称,打打闹闹,磕磕绊绊的长大,顾星澜虽然一开始对他要求极严,但却事事护着他,为他筹谋,虽说他要大些,可星澜却更似兄长。
每次顾星澜气大了,便会阴阳怪气的唤他主子。
顾衡心下懊恼,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他在心中暗道:“以后再也不能提星澜的胸,一定不能。”
两人在榻上躺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睡意朦胧时,才听见门口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没多久,化名潘三爷的顾文禛才领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走了。
顾星澜和顾衡走出群芳楼时,都三更天了,两人走在稀稀疏疏的街道上,没走多远,便听到前方一条巷子里传来打斗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跃上屋顶,便见那小巷中冲出一浑身是血的青年。
那青年蓬头垢面,整个人血葫芦似的,也不知是中了几刀,殷红的血顺着他紫红色的衣衫滴滴答答的溅在地上。
他提着一把长剑,与身后五个黑衣杀手奋力纠缠,全凭着一股子韧劲勉力支撑着,不出一刻,那人必死于黑衣杀手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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