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忍无可忍,把刀架在卿笑寒的后颈上,押着他温书。
宿阁里总算清静了。祁纵一手持刀,一手翻着自己要复习的笔记,两相不误。
卿笑寒却还时不时撩拨一下他的底线。
卿笑寒道:“哥哥,我们去吃宵夜吧。有一间膳房名为露宿风餐,制售的果脯清甜爽脆。你最爱吃了。”
祁纵道:“我最爱学习。”
卿笑寒又说:“那我们去点兵堂如何?前几日进了一批新展品,都是先人的神兵。哥哥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祁纵道:“学习使我高兴。”
“我们还可以去安澜城逛夜市。哥哥,我有一卷缩地移行阵图,你想试试吗?”
祁纵深吸一口气,终于搁下笔看着他说:“我会一种狂暴酷烈的刀法,你想试试吗?”
卿笑寒:“……”
卿笑寒乖巧地望着他,道:“你明明复习完了。”
“这不是你拒绝温书的理由!”
祁纵正打算再教训他一顿,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邵临枫兴冲冲地闯了进来:“祁纵!……哎?你俩都在啊?”
他一甩头发,撑着门框潇洒道:“韩业那厮狗胆包天,竟敢迎战我的牌局,今日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他还买了秋白酿作赌,祁纵,你来不来?”
“秋白酿?”
祁纵听见这个,眼睛一亮,有些心动。结果下一刻,就有人挡在了他身前。
卿笑寒对邵临枫轻飘飘地一礼,道:“我们在学习。”
“啥?”邵临枫嘴角一抽,“明天就考了还有什么好学的,反正也来不及。你让开,祁纵最爱喝酒了!”
卿笑寒:“哥哥最爱学习。”
“这良辰美景的干嘛找罪受呢?打牌什么的多高兴啊!”
卿笑寒:“学习使哥哥高兴。”
邵临枫“啧”了一声,说:“可我大老远跑过来,总不能让我白走一趟吧。”
卿笑寒浅浅一笑,道:“我有一卷缩地移行阵图,你想试试吗?”
邵临枫:“……”
在外人看来,祁纵这种邪.教少主是不可能刻苦修习的,必定流连于放鹰逐犬之所、出入在声色糜烂之地。卿笑寒出身正道,和光同尘,才是精诚悟道的那一个。
这种偏见约定俗成,邵临枫也以为是卿笑寒在逼祁纵苦学,摆摆手道:“告辞!”
祁纵还没说上话,邵临枫已经没影儿了。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由得一阵后悔,简直想咬卿笑寒几口泄愤。
卿笑寒竟还无辜道:“哥哥不是想好好温书么?你看,如此不识抬举之人,我已经帮你回绝了。”
祁纵道:“你——”
卿笑寒双眸微亮:“哥哥是不是想表扬我,好学笃志、切问近思?”
“……你给我闭嘴!”
祁纵有苦无处诉,只能郁卒地瘫在书案上。片刻后,他感到自己的袖摆被轻扯了两下。
祁纵凶恶道:“你干嘛?!”
“原来哥哥想饮酒。”卿笑寒双眼微弯,“这有何难,怎么不早说。”
祁纵:“哈?”
不知何时,卿笑寒的手中托了个卷轴。他手一松,卷轴落在案上自动打开,正是一张缩地移行阵图。
如瀑的光华暴涨,祁纵双眼睁得溜圆。下一瞬,他被光华包裹,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发丝向四周舒展,人便去到了百里之外。“扑通”一声,身下传来木椅的触感,光华散尽,他和卿笑寒相对而坐。
只见一张方木桌,两把老爷椅,一侧是长廊,一侧是栏杆。长廊上人来人往,栏杆下是一楼大堂,天南海北的方言从各处传来,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伙计高声呼喝道:“二楼——新客两位!”
祁纵目瞪口呆,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哥哥,我们逃宿了。”
金纹雪衣的仙公子坐在他对面,语调轻松,眼含笑意地道:“这是我们喝过安澜酒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祁纵一脸窒息:“记得是记得,但逃宿被抓要扣德行分的——扣一分罚一旬的洒扫,你疯了?”
卿笑寒悠悠道:“如若被罚,我顶上便是。开坛前哥哥没默出来的天道法则,不也是我仿着字迹交的么。”
祁纵一怔:“你说什么?”
“嘘。你听,下边的老先生开始说书了。”
祁纵听见“说书”二字,第一反应是这里也有讲课的,疑惑地看向楼下。
只见大堂里搁了几条长木凳,围绕着当中一墩三尺台。一个长袍马褂的老大爷手执铜牙板,在鼓掌和欢呼声中,一撩衣裳下摆,走到台上站定。
台下坐满了看客,二楼的栏杆边也靠了不少人。还没开场,打赏的铜板便下雨似的扔到了台上。
说书先生作揖道:“承让,承让!各位父老乡亲、夫人小姐,今个儿又来赏光啦?”
祁纵这才注意到,看客以女子为主。她们甚是激动,前排有个胆大的放开嗓子叫道:“少废话了老头子,姑奶奶我押祁卿!”
她说着就掏出一串铜钱,丢进台前左侧的陶罐里。另一个姑娘则用团扇掩面,含羞带怯地说了句“邪不胜正,卿祁才是真的呢”,往右边的陶罐里丢下一串铜子儿。
“这是在做什么。”祁纵手扶栏杆,疑惑道,“博.彩吗?”
卿笑寒轻声笑道:“哥哥瞧着便是。”
一经开注,“祁卿”、“卿祁”的声音不绝于耳。姑娘们一边不停投钱,一边分成了两拨阵营,对垒大喊。喊着喊着,还有点要动手扯头花的意思。
祁纵更迷惑了。他一头雾水,问卿笑寒:“她们的口号也太奇怪了,是要成立新教派吗?什么‘清奇’‘凄清’的。”
卿笑寒天真无邪地说:“我也不知。但是,仿佛卿祁念着更好听。”
“哈?还有这种讲究么?我怎么更喜欢凄清……”
祁纵不懂,听说书先生继续道:
“既已下注,盖不撤换。接下来,老朽就再介绍一遍这两位,好让新来的客官听个明白。先说这书剑宗公子——卿笑寒,年方十六,金纹雪衣,佩剑名唤「赦世」;再说那长生殿少主——祁纵,年方十七,黑衣黑眸,玉刀暂且无名。今天讲的,便是他们在讲坛中不为人知的——**一夜!”
祁纵:“???!!!”
天打五雷轰,这下祁纵听懂了。他震惊道:“什么**一夜?我们哪来的**一夜!为什么是我们俩?还不为人知的**一夜……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卿笑寒微笑道:“编的嘛。”
“这、这怎么编?!”
卿笑寒袖着手,说:“唔,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祁纵呆若木鸡。
好一会儿后,他才颤声说:“这帮人造谣我嗜杀成性、茹毛饮血也就算了……居然说我和同窗有私情?!”
“何止私情。”卿笑寒浅浅一笑,“他们说你强迫我呢,哥哥。”
祁纵傻眼了。说书先生丝毫不知,他编排的两位主角就在楼上听着,声情并茂地说:
“好雨啊——知时节!当春啊——乃发生!随风潜入夜啊——润物——细!无!声!说时迟那时快,祁少主脚下使绊、带着卿公子就往床上倒去!”
祁纵立刻探头往下看,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来了。祁卿党普天同庆,卿祁党如丧考妣,可说书先生吊足了她们的胃口后,突然话锋一转,道:“然后卿公子借势翻身,稳稳地压在了祁少主身上!”
祁纵脱口而出:“怎么会?”
卿祁党:“哦哦哦哦哦——”
她们拍手称快,祁卿党乐极生悲,跟祁纵一样说着“绝无可能”。
祁纵忍无可忍,终于大喝一声:“全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
刹那平地一声雷,两层楼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楼下的夫人小姐们齐齐抬头。
众人:“……”
卿笑寒:“……”
卿笑寒端起茶盏的手顿住了。
只见两个少年坐在二层,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一个黑衣黑眸、手持玉刀,一个金纹雪衣、腰间佩剑。
满酒馆的人都惊呆了!
刹那间,祁纵一撑栏杆,飞身跃下,直奔台前。
说书先生脸色煞白,以为自己数十年的说书生涯就要断送在此了,没想到祁纵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取他人头,而是举起代表“卿祁”的陶罐,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儿地倒进了“祁卿”那只里。
“哗啦!”
铜钱叮当响,祁纵大义凛然,说:“搞什么卿祁,祁卿才对!”
众人震悚,说书先生惊恐道:“祁……祁公子?您您您、您这是做甚哪?”
“我来拨乱反正、以肃视听!”
众目睽睽之下,祁纵手提玉刀,挺身而立。他环顾四周,掷地有声地说:“我怎么可能在卿笑寒下面?你这个恶棍无中生有,一派胡言!”
某直男爱豆不知自己和对家顶流成了大势rps,对方是个清纯不做作的白莲,给他分享了CP文………………还是满屏口口的那种。
白莲的初衷是觉得好玩,没想到踩了直男的猫尾巴。
直男就这样开着大号冲进了CP超话,到处出警,跨境执法。
白莲:……
白莲嘤嘤嘤。这家伙怎么这么纯(读第三声)。热搜预定。
不过CP更火了。白莲:^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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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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