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和卿笑寒:“……”
不远处的树上,几个拘灵笼倒吊下来,束缚着好几对痴男怨女,形如一溜巨大的蚕茧,迎风招展。他们听见这番播报,也都无言了。
风纪讲师大获全胜,志得意满。他挥动着一本姓名簿,喋喋地叫道:“都别想赖账啊,我全记下了!明天早上,搁岚中君神像下排队去。行了,这么晚了,回去回去!”
他说罢捏了个诀儿,解开拘灵笼。这些闪闪发光的罗网立刻收缩到他的腰带上,变成了一串灵气四溢的猪笼草。
树上吊着的“哎哟”一声摔下来,砸了一地。一个男修跳起来就跑,几刻钟前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气得和他被捉的女修顿足大骂。
风纪讲师摇头晃脑地说:“果然,我就知道会这样。女娃娃啊,现在明白了吧,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那个跑掉的,是你的未来道侣吗?”
女修怒道:“现在不是了!”
“好,我欣赏你!”
风纪讲师露出一个坚毅且赞许的眼神,打算收工离开。
祁纵忙道:“讲师,等、等一下。”
他上前说:“讲师,我们先前来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殴一个学子,但他们跑了。现在那个同窗下落不明,不知道情况怎样。”
“围殴?”风纪讲师抬起眉毛,“竟还有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行,我现在就去院长间,看有没有人受伤。”
他抬脚便走,祁纵又拉住他,吞吞吐吐地说:“所……所以,讲师,我和那人……不是来幽会的!”
他说着一指卿笑寒,正色道:“我们是见那帮人行事鬼祟,见义勇为。”
风纪讲师:“……”
风纪讲师满面狐疑:“真的?”
祁纵:“真的。”
风纪讲师道:“呸!我信你个鬼!你们俩的故事都传遍大江南北啦,休想抵赖。明天早上当众检讨,一个也别想跑!”
他说罢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祁纵:“………………”
祁纵一脸麻木,似乎不想多言了。卿笑寒却袖着手,踱步到他身侧,轻巧地说:“看来我们上演的戏目初具成效,哥哥。”
祁纵郁卒地看着他,并不想说话。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熟人,意外道:“邵临枫?你怎么在这。”
只见一位锦衣玉带的阔少爷从地上爬了起来,撑着膝盖,怨气冲天:“我?我还不是为了你!”
他对地上一人说:“喂,别装死啦,你师兄已经看见你了。”
祁纵这才注意到,他脚边还躺了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刚才和邵临枫捆在一张拘灵笼里了,此时用袖子遮着脸,好像不想让人认出来。
卿笑寒道:“林……梦山?”
他说出名字,倒地挺尸的姑娘立刻跳了起来,愤怒地去掐邵临枫脖子,冲他嚷道:“谁让你叫我的!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等我师兄走了我自会起来,你干什么多管闲事?”
卿笑寒声音微沉,道:“梦山。”
姑娘瘪了瘪嘴,不服气地松手了。她身穿红裙,皓腕如霜,手上缠着好几串稀有灵石,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再看面貌,虽然算不得艳冠群芳,但气质灵动,明丽张扬,尤其一双眼睛生得十分好,光彩照人。
姑娘垂头丧气地叫道:“师……师兄。”
祁纵大概看出来她和卿笑寒的关系了,却不明白邵临枫是怎么和她搭在一起的。邵临枫捂着脖子,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立刻指认道:“这个人跟踪你们!我吃完饭,看你们俩走鹊桥来了,这家伙鬼鬼祟祟地藏在你们后边。我看她形迹可疑,就跟着她,结果被管风纪的老匹夫一张网兜一块儿了——居然怀疑我跟她有一腿?没天理啦!”
卿笑寒平静地问:“梦山,怎么回事?”
“我、我——”
姑娘怯得后退一步,一不小心,袖中藏的书“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忙弯腰去捡。
其中有一本书掉到了祁纵脚边,祁纵拾了起来,想要递给她。可是林梦山惊慌失措,一时间竟没清点书籍的本数,还没收齐,便把到手的囫囵塞回袖子,遮着脸跑远了:“我只是路过!”
祁纵望着她迅速远去的背影,一脸懵懂,完全没搞明白事态的发展。他拿着没来得及交出去的书,无意间看了眼封面。
祁纵:“……”
“怎么了?神情如此震惊。”
卿笑寒侧头过来,结果看清之后,也:“……”
“来来来,什么书啊让我看看!你俩怎么了这是?”
邵临枫大喇喇地挤进两人中间,对着封面标题,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未满及笄不许阅读:卿祁之殊途同归:内含伤情、堕落、生子等》——”
邵临枫也凝固了。
他张着嘴,和祁纵一起瞪着这行要素过多的标题,都跟不识字了一般。
祁纵终于迸出一句话来:“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卿笑寒把书拿了过去,随手翻阅,唇边挂起了一丝浅笑,道:“作者署名是梦山的字,清群。原来灵讯印上这位积极创作、每日一章回的‘神笔’是她。”
他又翻了几页,平静地转述起来:“我因正邪两立,对祁少主爱而不得,堕落为魔了。”
“但我依然深爱祁少主,祁少主也深爱我。”
“祁少主还为我生了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
他合上书,总结道:“最后祁少主因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误会与纠葛,带着孩子跑了。但是被我抓回书剑宗,关在某处僻静洞府,共度余生。”
邵临枫:“……”
祁纵:“……”
邵临枫一举手:“告辞!”
这情节过于背德与惊悚,他干脆利落地丢下了祁纵,话音刚落,便闪没影儿了。只剩下呆若木鸡的祁纵,面对持书微笑的卿笑寒。
这里没有旁人,卿笑寒微微俯首,在祁纵耳边说:“结尾处,我将祁少主囚于榻上,日夜……”
“别说了!!!”
距离过近,卿笑寒身上的清气弥散过来,好似也因他的话语,泛出缱绻的暗香。祁纵忍不住退后一步,整张脸涨得通红,不敢置信。
卿笑寒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如同天书。不过,就算他听不明白具体的意思,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祁纵震悚道:“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卿笑寒说:“男人确实不能生子,但在众多神笔文中,万事皆有可能。我倒不知,梦山腹中还有如此笔墨。让她修道,屈才了。”
祁纵快崩溃了:“屈什么才?什么神笔??她是马良吗???”
“不,这是在灵讯印上,对创作你我虚构故事的笔者之尊称。”
卿笑寒似乎觉得光有语言,还不够解释清楚,善解人意地打开灵讯印,给祁纵展示了一个公共栏目:“这是卿祁相关作品的集中发表处,共计文章三万余篇,画作两万余幅,在众多同类型栏目之中,实时排行第一。”
祁纵:“……祁卿呢?”
卿笑寒看了一眼,“排第二。”
祁纵不服道:“怎么会这样!”
他劈手夺过卿笑寒的灵气面板,盯着这个公共栏目研究起来。
不论是在看论帖,还是玩游戏,灵气面板的左侧都会显示一溜灵讯好友的画像。如果有灵讯送达,画像就会亮起,自动排到最上面。
祁纵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被卿笑寒置于顶端的画像,画像下,还显示着最后一条灵讯,是卿笑寒发送过去的:你可以爱他……
祁纵:“咦,这句话好像有点眼熟。”
“哥哥。”
卿笑寒忽然收回灵气面板,袖手对他微笑道:“还有一刻钟宵禁,我们该回去了。”
“对哦。我忘了宵禁!”
祁纵这才想起,他们已耽误了太多时间,忙御刀而起。那半句熟悉的话只是一闪而过,他便没有多想,拉着卿笑寒赶往宿阁。
此时夜色沉沉,涛声如旧。风纪讲师佝偻着身子,在院长间驻足,观察着摹地仪上,代表活物的光点。
摹地仪是一张由灵气凝成的地图,山川起伏、力量波动,都在上面有所呈现,略缩于一室之内,方寸之间。没有深色光点,就代表没有人受伤。大部分光点要么集中在教务堂、要么集中在宿阁,还有少数分布在学舍和膳房。
“这不挺正常吗?不见得什么围殴啊。和以前一样嘛。”
风纪讲师确认没有异常,奇怪地挠了挠头发。他咕哝着自言自语,吹灭灯烛,锁门离开了。
可是他没发现,摹地仪上竟还覆盖了一层灵气面板,正播放着动态的留形画影,似乎是刻录好的、前一日的摹地仪样貌。
真正的摹地仪则被挡在灵气面板后,无人得见。那上面显示有一小群光点,在讲坛上时不时迁跃,每到一个地方,就捎带上一个光点,仿佛一只巨兽,悄无声息间择人而噬。
被他们带走的光点,都或多或少地变深了。更可怕的是,还有密密麻麻的红光包围了讲坛,正在向中紧缩。
当晚子时,一声爆破的巨响突然惊醒无数学子,随后锋镝长鸣,有人凄厉地呼号道:
“全坛集结备战!!!”
“魔物突袭————”
营养液暴涨⊙▽⊙本乡下咸鱼震惊。
谢谢大家投喂!拜早年啦欧耶=v=
p.s.77看见的那半句话是之前“未婚妻”发给他的“你可以爱他,但是必须与我成婚”,卿公子险掉马233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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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人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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