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骂人——”
“我骂的就是你,姓王的老王八蛋!你算我哪门子长辈,还敢威胁我?”
沈笳轻啧一声,双眼眯成细细的长条:“你以为我爸是睁眼瞎,不知道他女儿在外面玩男人吗?你大可以试一试,看是我先倒霉还是你先完蛋。说实话从见你第一面我就不太满意,你之前安分守己也就算了,难道是听说深雅医院的副院长即将离职,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刘纪妃告诉你的吧,你的好表妹可能忘了通知你,就在前天,副院长的人选已经敲定,是和你同一批入职的周丰。听说读大学时你们就是室友,哎呀呀,真是同寝不同命啊。有的人年纪轻轻提拔副院长,有的人还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小报告。”
一道闪电拉开天幕,照亮她阴沉的脸,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厌恶,王守成这才意识到那一声笑是极度的嘲讽,原来他所有算计都是掩耳盗铃,沈笳一直在做戏配合他,他的狼狈无处遁形。
他可以当不成副院长,可周丰更不配。王守成的右手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
当年在学校里他就是第一,周丰次次落在他后面,还时常请教些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问题。毕业时周丰甚至只去了一家小诊所就职,这样一个愚笨的人根本不配站在那么高的位置!
更让他难过的是,表妹明明知晓却不知会他,仿佛被人往肋骨捅了一刀,王守成猛烈咳嗽起来。
“还有,你凭什么觉得池丞的伤是我弄的?”沈笳自问自答道,“因为你起先就对我有成见,我做什么你都会戴有色眼镜看我,若是我做了好事你会觉得我这么有钱理所应当,若是我不小心做了错事,你会觉得我恶习难改。你站在道德的至高点看人,表面上信奉无规矩不成方圆,实则所有的规矩都只为他人设立。”
沈笳越往下说,王守成的脸越绿,活像个夜壶,又脏又臭。见他闷不吭声,沈笳准备再添把火,把老王八变成红烧王八。
“对了,你包的那个女大学生你老婆知道吗?”
王守成只觉面上被人打了一拳,忙辩解道:“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思洁曾是我的学生,她找我探讨学术,我接济她生活,我们之间仅此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哦……只是学生。”沈笳故意拉长语调,不解道,“那怎么探讨着探讨着她肚子都大了?原来王医生治妇科也拿手,真叫人佩服,就是不知道她生出的孩子长得会不会像你?”
“你竟然调查我!”被人一举挑破阴暗面,王守成再沉不住气,也不管后果,指着沈笳的鼻子怒骂,“你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偏要抛头露面抢男人的活,明明有未婚夫,还到处勾搭野男人,你这么做靳总知道吗?”
沈笳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的方向,没有反驳什么,似是陷入巨大的茫然。
这一幕落恰落到王守成眼里,他自以为踩到沈笳的弱点,得意地往下吐了口唾沫用脚碾开,顿时脸也不红,气也顺了。
“沈小姐,我今天来不是与你吵架的,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是董事长那边我会如实汇报。”他准备给予她沉重一击,“如果有必要,靳先生那边我也......”
“你刚才说什么?”沈笳回神,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说我会如实汇报。”王守成冷哼一声。
“不是这句。”沈笳抠了抠后脑勺,“我想起来了,你问我靳新知道吗,幸好有你提醒,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他说。”
王守成惊得目瞪口呆,一口黄牙大咧咧露在外面,头顶几根毛被风吹地东倒西歪。
沈笳微笑着掏出手机,正准备点开通讯录,一个白色的身影幽灵般蹿至身前,牢牢挡住她的视线。
鼻尖萦绕淡淡的药香以及......熟悉的皂粉香。
“你还真打。”
一直在门后偷听的池丞不得不跳出来拦住她,白皙的手腕被他攥在掌心,触手微凉。
他望一眼天色,左跨一步站在风吹过来的方向,阳台外下起小雨,细细的雨丝针尖般落到后颈,池丞靠得更近些。
方才包扎到一半时外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他走到门边时恰好听到勾搭野男人那句,心里有些别扭,一听就到沈笳要给靳新打电话下意识便冲了进来。
她敢打他还不敢听呢。
虽然沈笳解释过两人是逢场作戏,毕竟顶着个未婚夫的头衔,他总觉得第一次见面时靳新看她眼神中流淌着淡淡温柔,像是深埋在地底的暗河,隔着层层伪装也能听见汹涌的爱意。
直觉告诉他,沈笳对他们的关系有误解,再过一个多月他就会离开,他不想打破原有的平衡,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曾经存在。
掌中的手腕动了动,沈笳挣脱他的手,新奇地望着他,望着望着便笑了,如桃花绽放,明媚可爱,池丞不由心中一动。
沈笳飞快地睃了一眼,然后埋头忍笑,忍着忍着肩膀颤抖起来,紧接着一串清脆的笑声从胸腔震动而来。
与老王八对峙时她余光瞥到门那边露出两颗头,左边那个她认出是王霄,右边那个被绷带缠了满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像个木乃伊,滑稽的很,她一看就乐了,奈何还在吵架不能输气势,活生生憋回去。
现在近距离观察,哪儿还忍得住,一下就破功了。
池丞面上发窘,伸出食指推了推她的额头。
“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沈笳强忍笑意,踮起脚尖凑到池丞耳边,慢慢眨了一下左眼,“我骗他的,其实我是想打给你。”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侧,痒酥酥的,她离得太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脸上的温度,以及一触即离的睫毛,尖端刮蹭着他的耳垂,是另一种痒。
池丞抠了抠衣角,不知是不是雨越下越大,他湿冷的脊背一瞬间的僵硬。
凉风一刮,细雨斜吹入阳台,沈笳有所领悟,反将池丞护在身后,夏雨的清凉扑面而至,打湿她半边身子。
她压着眉宇冷声道:“王守成,以后你不用来了,我看你徒弟手艺不错,就由他接替你的位置好了。”
“你怎么敢!我只接受董事长的任命!”王守成暴跳如雷。
“你看我敢不敢?”
“沈笳,你……”
男人还在咆哮着什么,沈笳只当狗叫,勾起池丞的小指就往外走,路过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王霄时,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询问道:“你能胜任吧?”
王霄名牌医科大学毕业,替王守成打了五年下手,一直不能出头,如今机会送在眼前,当即点头道:“多谢沈总栽培。”
沈笳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移到立在阳台角落的人,挺拔的背佝偻着,双肩垮塌,仿佛苍老了十岁。
前一刻还站在你身边的人,也许下一刻就捅你一刀,沈笳对自己一手造就的局面没有半分愧疚,执掌公司这几年她见惯了世态炎凉,凡是涉及利益,再亲密无间的亲友也会瞬间土崩瓦解,王守成和王霄必然有撕破脸皮的一天,她只是提前喊了倒计时。
王霄沉浸在晋升的喜悦中难以自拔,连池丞鄙夷的目光都没注意。
另一边,王守成眼神空洞地看向三人离去的背影,中年失业危机与亲人背叛的痛苦杂糅在一起,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颓然坐倒在地,发出呜呜的悲鸣。
四人各怀心事,很快阳台上便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地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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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女X阴湿男
昭昭出身青楼,心却比天高。
她千方百计进了侯府,笼络住世子卫嘉彦,后半辈子金玉富贵,自是享不尽的福分。
然而好事多磨,卫嘉彦因公离府之际,主母竟污蔑她投毒,借机发卖了她。
幸亏世子未雨绸缪,临走前托付好友照拂她,昭昭得以暂居于他的挚友宋砚雪家中,不至于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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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清苦,腾不开多余的屋子,昭昭只能与宋砚雪隔墙而居。但宋砚雪知礼守节,两人同处一屋檐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某日她起了高热,脑子不甚清醒,隐约看见一个男子坐在床边,不仅悉心照料她,动作还十分温柔。
她只当来人是世子,想起被扫地出门的心酸,不由扑进他怀里。
与从前许多个日夜一般,她和他迅速纠缠到一起,却在药效上涌时看清身上人清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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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雪撕下良善的表皮,强逼她与他欢好。
昭昭受他庇护,只得虚与委蛇,逼得太过时也曾说过几句违心之话。
三月后,卫嘉彦立功归来,果然如约迎她进门。然而小轿还没抬入府中,就被贼人半途截走。
新娘子凭空消失,卫嘉彦找遍全城,依然一无所获。寻人无果,欲求助好友,路过他卧房时,听见几声熟悉的女子哭喊声。
冰冷的密室内,锁链缓缓收紧,宋砚雪精致的眉眼下蕴含极致的杀机。
他木然盯着她,缓缓启唇道:“不是说只爱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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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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