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口误

“宝宝……”

靳新猛地从腿间抬头,拽住小腿往下一拉,沈笳便滑到他身前,对上那双充满雾气的眸子,他咬住后槽牙,情绪近乎失控。

他和沈笳交欢时,几乎不对话,兴头来了也不过几句**的脏话,这样呷昵亲密的称呼是从未有过的。他直觉沈笳喊的是别人。

“你刚喊的什么。”

沈笳登时惊醒,意识到自己一时情乱喊错了人,垂下眼帘,镇定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你听错了吧。”她按了按靳新的头示意他继续。

“沈笳,别装傻。”仿佛一桶冷水迎面浇下,靳新眼角淬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讥诮,“他是谁?”

“你越界了。”

沈笳语气疏离,瞳孔深如泼墨,室内温度陡然降低,气氛僵持。她掀起薄被裹在身上,撑住床沿往外走,步履决绝,显然气性不小,拖鞋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靳新几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攥在手心。

“小笳,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较真了。”他转到她身前,抬头时眼底阴霾一扫,琥珀色瞳孔折射绚丽的光芒,眉骨深邃,有一种野性的美。

沈笳面色稍霁,内心却是情绪汹涌,惶惶无措。

她把欢好当成享受,从来都是全身心投入,以此放松自己,排解压力。

之所以和靳新维持联系,是因他服务意识好,与她合拍。匪夷所思的是,和靳新在一起时她脑子里居然想的是池丞。

准确的说,她在意淫池丞。

一顿剖析后,沈笳心慌地不像话。她不断安慰自己是因为没得到过,才会特别想要,却无比清晰地知道是在自欺欺人。

落到面上的目光越来越炙热,靳新在观察她的神情,沈笳唯恐泄露半分情绪,只好板着张脸下了逐客令。

“今天没感觉,不想做了。靳叔叔经常问我你的事,你难得回来一趟,回去陪他吃顿饭吧。”

靳新骨子里是极高傲的,只偶尔在她面前放低姿态,这不意味着他没有脾气,可以任人拿捏。沈笳话中的拒绝之意昭然若揭,他默了默,道了声“好”,离开的背影有几分孤冷,连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都没带走。

沈笳脱下被子,纯白被单在脚下围成一圈,她跨出白圈,赤着脚往淋浴间走。

-

洗完澡出来,沈笳吹头发时顺便给靳新拨通电话,铃声响了一分钟才接。她觉得有些奇怪,又不是在工地,非工作时间靳新很少这么久才电话。

“陈宇廉约好了吗?”

“约好了......”

吹风机的噪音轰轰作响,沈笳没太听清。关了吹风机将手机贴到耳边:“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些微的喘息,似乎是在运动。

沈笳默默将音量调到最大。

“嗯......他过几天要出国一趟......只有明天晚上有时间,嘶......定位我发你。”

靳新的声音比平时喑哑,尾音带颤,像是在使劲,偶有几个字眼音调会突然升高,显然是刻意压低声音,想掩盖什么。

“谢了。”沈笳唇边溢出一抹嘲讽,假意问,“要不你现在过来,我突然又想了。”

那边沉默几秒,响起类似击打的微弱声音,靳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沈笳捂了捂耳朵。

“明天吧,嗯......刚好明天晚上和陈宇廉谈完,我送你回家。”

沈笳捂住喇叭笑了一声,然后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哥哥,可是我现在就想你过来陪我。哥哥拒绝我,难道是在陪别的女人?我要生气了,哥哥确定不过来吗?”

这回那边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许久才听见靳新粗壮的喘息,比先前更重更低沉,沈笳眼前不自觉浮现他大汗淋漓的模样。

“别自己瞎想,我现在就你一个。乖,这么晚了别勾我,啊——”

一声高昂的女音突兀地挤进对话,听起来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让沈笳想到春夏时节半夜的猫叫,尖利而抓心挠肺。

她抱住手机,忽地放声大笑。

演戏这种事她果然还是不擅长,只要想到靳新一边卖力气一边还要哄她,明明累得半死还要故作轻松,她就很想笑。

沈笳还想调侃几句,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响。

没意思。沈笳感叹一句,意犹未尽点开聊天框,扫一眼定位,圆润的杏眼微微睁大。

她严重怀疑靳新在报复她,定位显示是一家酒吧,烟雾缭绕那种。

与此同时,左岸公寓对面的酒店里,男人猛地将电话挂断。

身下的女子顿时噤若寒蝉。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掐向她细弱拂柳的脖颈,周遭空气结冰,男人故意将冲刺提前,双手开始用力。

女子瞳孔瞬间放大,逐渐稀薄的空气使得她面红耳赤,呼吸困难,话语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挤出来。

“靳新......松手......疯子......”

陈倩微艰难地拉住环在脖子上的手,像一只脱水的鱼,双腿恐惧地乱踢,然而男人巨山一般沉重,半点不能撼动。

靳新眯眼欣赏她逐渐扭曲的五官,眼中疯狂之色退去。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记住了。”

陈倩微猛烈地呼吸新鲜空气,大有把肺都咳出来的架势,她护住好不容易脱险的脖子,不甘地看过去。

——靳新此刻正坐在床边系皮带,他衣衫完整,甚至只挎下裤子,她便挺起腰朝他张开双腿。

在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她不过是随叫随到的泄欲工具,连人都算不上。

陈倩微突然就笑了,笑地眼角飞泪,靳新扣上皮带后正了正,然后才转过去对她说:“抱歉,今天心情不好,下手没轻重。这张卡你收着,就当是我的赔罪。还有事,先走一步。”

临关门时,靳新想到什么,叮嘱道:“这个月的体检记得做,报告发电子版给我,谢谢。”

砰的一声门关了,屋子里只剩下一抹细瘦的身影靠在床头。

“我以为你心情不错呢,竟然很不好吗。”陈倩微捡起床单上的购物卡低喃道。

她已经半年没收到过了,每回靳新在左岸受了气就会给她一张。

今天来的时候倒是比前几次还要低迷,甚至连安抚都没有就粗鲁地将她摔到床上,强硬地挤进来。她知道定是与那位大吵了一架,心里甚至有些得意。

直到方才接到电话,那女人叫他“哥哥”,靳新的神色立马春暖冰融,眼角眉梢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正处热恋,连带着对她都温柔不少。

可笑的是她竟然为不属于自己的温柔蒙了心肝,也敢大着胆子违背他。

他说:“倩微,待会别出声。”

真是贱啊,陈倩微想。

-

翌日,沈笳刚到公司就收到一个好消息。

付晴的道歉信写好了。

沈笳扫一眼陈妍拍来的照片,不大满意,打回去重写一份,下午三点终于收到一份差强人意的。虽都是套话,最起码错别字少些,看起来真诚不少。

付晴到底有没有歉意不得而知,她只想让池丞宽心。只要留下证据,付晴的恶行会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以后池丞就安全了。

“就这份,今天让她送过去。”沈笳敲下一行字,紧接着补上一句,“不要提我。”

陈妍立刻回了个“好”。

几个小时后信送到池丞手上时,他刚好在操场回宿舍的路上,这几晚消耗过大,白天提不起精神,他每晚都会跑几圈,锻炼身体。

李林非是在半路拦下池丞的。两人刚碰上面,李林非就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四周路过的学生争相看过来,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面对面站在路口中央,稍矮些那个满头汗水,双手举着封信十分虔诚地递过去,高的那个则一脸茫然,呆若木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渐渐开始起哄,高个子男生涨红着脸将人往树林方向赶,两道身影拉扯着消失在尽头。

“你发什么疯?”池丞站在一棵梧桐树后,脸比锅底还黑。

“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林非意识到池丞可能误会了什么,一脸焦急地将信塞到他手上,“你先打开看看再说!”

池丞半信半疑拆开,一颗心沉入水底,呼吸微滞。抬头四顾,高耸的教学楼、远方的阁楼、热闹的操场......一切如常,唯独他手上这封信格格不入.

白得耀眼的纸张,不知所言的内容,令人作呕的署名。

可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撕烂它,池丞想到什么,手指顿住,将信沿着折痕折好,塞回信封。

以付晴的劣性怎么可能主动道歉,他真是累傻了。

所以是忙于这件事才冷落他、不理他吗?

如一片枯叶飘落静潭,池丞心神微漾,再开口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快。

“信怎么是你送来的?”

李林非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尴尬道:“女生嘛脸皮薄,我跟何青青发展不错,她求我帮忙,你懂的,不好推辞。”

“哦。”池丞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打算深究,拔腿就要往回走,李林非左跨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他看着池丞淡漠的神色,心中愧疚更盛。

还以为池丞再也不会理他了。

帮忙送信一方面是看在何青青的面子,但更多的还是为见池丞一面找个借口。

当日他没搞清事情原委,只听付晴单方之词就冤枉池丞推了她,这事干的委实不地道。

扪心自问,大学同寝这三年,池丞帮了他许多。池丞性子冷,话少,对谁都是不咸不淡的。虽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但他是打心底里欣赏池丞,把他当朋友。

结果一遇到女人就昏了头,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他疏远他,甚至幸灾乐祸地觉得终于逮到了他的错处,好像因为这件事池丞就不再遥远,变得和他一样会失手、会犯蠢,是个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李林非厌恶自己的见色忘友,厌恶自己的自卑,他此刻才明白池丞的真诚是多么难得,他却伤害了他。

池丞越是表现的不计前嫌,李林非心里越不是滋味,从拿到道歉信那一刻起,他就坐立难安,巴不得立马飞到池丞面前,由衷地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真见着面,他却露了怯。

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一个字都抖不出来,只能在他纯粹的目光下越来越难堪,甚至不如女孩子勇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池丞,我......”李林咬咬牙,“对不起”三个字终是说不出口,心窍一转,毅然改口道,“我请你喝酒吧!”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才要带你去见识见识,今天晚上我包了,保准你玩得高兴!”

李林非暗夸自己急中生智,大老爷们哪儿能跟小姑娘一样说肉麻的话,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决心带池丞放松,揽住他的肩膀就朝校外走。

池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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