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一直尾随着闻耀辉,刚开始,顾纵还以为会有车坐,走了十几分钟后,顾纵明白了。
自己在想些什么啊,要是他有车,过上了好日子,把自己叫回来干什么?
顾纵对于刚刚自己荒缪的想法感到可笑,都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了,自己竟然还奢求可以坐自家的车,真是可笑。
走了几十分钟,顾纵的脚都累了,终于闻耀辉一个转弯,道:“不远了,马上就要到了。”随后转过身来,“再坚持一下,这里离火车站比较远,我走来的时候感觉不怎么,因为走习惯了,你是刚来,要慢慢适应才行啊。”
顾纵不想让他尴尬,也不想让他错以为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最终选择了点点头。
闻耀辉住的是以前的老居房区,在这里住的人,不是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人和老年人,就是一些年纪还小的小孩。
忽然,顾纵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片白菜叶。抬眼望去,一整条路上,大大小小的蔬菜叶应有尽有,都是乱七八糟的被人扔在地上,似乎无人会打扫。
这是顾纵第一次叫住闻耀辉,和他对话,顾纵皱了皱眉头道,“这一片怎么这么多菜叶,难道没人清扫的吗?”
闻耀辉听见顾纵发声,连忙转过头来,听清顾纵的问题后,摆摆手说道,“诶呦,你是刚来,不知道,这里是街边菜市,虽然说有正式的菜市场,但是哪里会有人会去菜市场买东西啊?基本上是在这里条街上买菜,也有好多人来卖,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菜市了。”
顾纵点点头,不想多说。
可是闻耀辉的嘴如同洪水开闸,一直说个不停,“也不是没人清扫,等晚点就会有人来的,清洁工也不愿来,刚扫完又脏了,白忙活一场……”
“呦呵,这不是老闻吗?”一声尖锐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凭空响起,“哇,这小伙子是谁啊,这么好看,有没有女朋友啊?我给你介绍一个啊?”
顾纵和闻耀辉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是左侧一位正在晾衣服的大妈,看样子绝对四十五岁以上,一看就知道是村头大妈的领队。
结果闻耀辉却笑道,“这可是我儿子,亲儿子,血浓于血的儿子,王姐,你从哪介绍啊,你不就一个儿子吗?”
王姐:“诶嘿,话不能这么说,那我不是还有个侄女吗?再说了,我儿子咋了,碍着你事了?”
闻耀辉摆摆手:“那可不一样,我儿子那可是中考时的区状元呢,能和你那儿子比吗?”
“哟呵,学习这么好,有时间给我儿子补习补习呗……欸!别走啊,走这么快。”王姐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其实是顾纵拉着闻耀辉走了,刚开始顾纵没有一点印象,过了一会,他才想起,这个王姐,很爱背后嚼人舌根,当初母亲走的时候,就是她把自己是个祸害的谣言传出去的,当顾纵知道是她传出去的时候,气愤、恼怒、委屈一齐涌上心头。
凭什么啊,凭什么自己要被这样一个人说得体无完肤,自己连母亲的一面都没见上,就要被诋毁,母亲走的时候,明明是那个冬天,闻耀辉要打牌,没及时送母亲去医院,所以母亲才离开人世的,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都还没出生,甚至自己是早产儿,明明都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就因为她,将自己推上了浪口风尖,让他的童年,无光无彩,没有朋友,没有人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更没有人在自己生着病的时候,好好的安慰他一句,而他只剩下什么?
嘲笑、辱骂、讽刺和挖苦等等,在那个黑暗的小巷子里,被作为一个撒气的玩具而打骂;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承受着不属于他的一切辱骂。可是谁会关心这件事的源头,这件事的真正的“凶手”,本来就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人们永远关心的是风尖浪口上那个被口水打骂得遍体鳞伤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是谁将他推上风尖浪口的。
闻耀辉被顾纵生生拉上来楼,好不容易才将手臂拖出来,边揉边说道,“你这么急干什么,再说了,你又不知道在第几楼,跑这么快干啥?”
顾纵被闻耀辉的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了,脑子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仿佛一口气冲上自己的脑子,气愤中,顾纵没有管闻耀辉的惊呼和,就一直拉着他上了好几层。
冷静下来想想,没有理智的按照自己脑子里唯剩下的想法去做时,那样的自己那顾纵觉得陌生。
他几乎每次做事,都是三思后明白且理智完成的。
闻耀辉嘴里不满的叨叨了几句,带着顾纵下了几楼,停在三楼左侧的房屋门口,拿着钥匙开了门。
一股扑面而来得怪味疯狂涌进顾纵的鼻腔,顾纵被这股味道皱了皱眉,抬手在鼻前挥了挥,希望怪味散掉点。
没成想,越往里走味道越大。
顾纵实在受不了了。
他环顾房子一圈,锁定了窗户的位置,快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透气。
外面空气如洪水开闸,你挣我挤地进入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顾纵回头望着闻耀辉,说道:“你天天这样在家呼吸不难受吗?”
闻耀辉似乎有些尴尬地摸摸头,说:“我基本上是在打牌那地过,那包吃包住,我不怎么回家。”
顾纵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就跟废话一样,他怎么能忘了,这个人以前就天天在赌场里度过,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本性怎么会变呢?
真是可笑,自己还会以为他会稍微改点。
闻耀辉没有发现顾纵微妙的心里变化,领着他来到了一间卧室,说道,“我专门清理了这件屋子,就是为了给你做房间的,还可以吧?”
卧室布置得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
一张床,一个小小的柜子,那估计是衣柜,还有一张木书桌,上面放着一盏老式台灯,这就算是卧室了。
天花板上还有不少蜘蛛网,顾纵真怕那一天早上睁开眼,自己枕头旁边一只黑乎乎的蜘蛛跟着自己眼对眼。
顾纵又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他还是应付地点点头,“还行吧。”
闻耀辉搓搓手,笑道,“那就行,我先去给做饭,你自己收拾收拾你那一堆东西。”
说罢,便去了厨房。
顾纵其实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没什么可收拾的,把包往那个小小的柜子一塞,就算收拾好了。
其实顾纵也没有打算在这里久居的想法,他身上现在有一定的现金,他的直觉告诉他。
闻耀辉在这,他的钱不会安全,现在就好比游戏里刚开始给你的甜头,过了这段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顾纵来时就想好了,赶快熟悉这个城市,好在这儿找一个可以好好生活的长久之计。
他大大小小的活都想了一遍,觉得还是做家教比较好,可以教一些小一点的小孩。
可他心中还好是有顾虑的,这个地方,真的有人会请家教吗?要是没有,他该怎么办?
顾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者一切不知何时会发生的事。
这时,闻耀辉在外面叫道,“小纵,出来吃点东西吧。 ”
顾纵在里面应道,“嗯,我马上就出来。”
一张和顾纵房间里书桌差不多的桌子摆在客厅中央,上面静静地放着一汤一菜,热气一个劲地往上空的屋顶揣着。
顾纵低眸看了看,一碟好好的豆腐,被煎得黑黢黢的。
顾纵下意识皱了皱眉,毕竟他还是喜欢吃清淡些的豆腐。
好吧,那就看看这汤。顾纵心中想到,总不能饿死自己。
看到汤后,顾纵觉得,还不如豆腐呢!
好好的白菜汤,可能因为手抖,酱油洒多了,这下一来,好好的清汤,不知道的以为是一整锅的酱油。
正当顾纵拿着筷子却无法下口之时,闻耀辉一边急急忙忙套着棉衣,一边头也不回地多顾纵说:“我今晚有饭吃,可能晚点回来。”
说罢,看了眼顾纵,快速地出门了。
顾纵觉得好笑,遮遮掩掩地说,好像是谁不知道你,不就是出去打牌,或者玩更大的,还有面子遮掩,那为什么不早点改了,也就不会像如今。
也对,染上这种东西,就和吸毒没什么两样,就算压迫他,威胁他,可他还是无所谓,有钱就去,没钱就看别人,反正不会关心事外的一切事情。
顾纵明白闻耀辉为什么叫他回来,闻耀辉年纪已经大了,再过几年到了退休的时候,哪有这么多钱可以去赌,不过是在焦头烂额之际,想到他这个几乎不存在的东西了。
所以现在的好都是为了他以后的快乐。
顾纵将菜倒了,再勉强在厨房里洗好碗后,抬手低头看了一眼表。
才五点十几分,时间还早
顾纵再次想起了之前想找家教而维持自己以后生活的想法,现在无路可走,只能按照这样下去。不过,还是得出去看看,不然也不熟悉,到时候错过了最佳时机就可惜了。
顾纵整理好自己的一身衣服,拿上闻耀辉之前给自己的人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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