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客,我们即将到达本次航班旅行的终点,云城,地面温度为,23摄氏度,请各位携带好随身物品,我们下次旅行,再会。”
正是十月,云城的天气晴朗,凉爽宜人,不像北城总是雾蒙蒙的,空气里氤氲着水汽。
阮妙瑛把自己的防晒装备都穿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才下了飞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重新接收到信号的微信发了疯似地吐着消息。
虽然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明家没怎么考虑阮妙瑛和明山幽的意见,但自从阮妙瑛答应结婚后,他们就立马该提亲的提亲、该给彩礼的给彩礼,还将阮妙瑛拉进了他们明家的“亲亲一家人”的家族群里,说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现在的微信消息大部分都来自于明家的家族群,阮妙瑛随意翻阅了几眼,基本上都是在问她下飞机了没有,又艾特明山幽,让他一定要按时来接阮妙瑛。
阮妙瑛回了一句“刚下飞机,一切平安”之后,就把群消息的免打扰打开了,她知道自己这消息一发出去,就又是轰炸。
不过不管怎么样,接触了几天后,阮妙瑛发现明家的家庭氛围比她家的好太多了,至少家庭成员之间没有矛盾,奶奶大有返老还童的童心,父母恩爱不偏心子女,姐弟之间也会换位思考,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媳妇也很是关爱,宋蔓甚至拿了个本子,记下了阮妙瑛所有的喜好,说是以后知道给她准备什么礼物、做什么饭。
不像她,一回家就是吵。
从阮妙瑛决定结婚开始,她就没见过自己的弟弟,问父母就是说和同学出去玩了。高中早就开学一个月了,能去哪里玩呢?
但由于明家实在太过热情了,阮妙瑛不想在结婚这件事上折腾太久,连忙找了明山幽商量这件事,正好明山幽也有此意,跟家人打了近三个小时的视频电话,终于说服了他们,只领证不办婚礼。
理由就是,他和阮妙瑛都还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不好办得太隆重,容易引起事端,而且阮妙瑛答应了去云城和明山幽住在一起,总不会跑的。
两方的长辈转念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这才答应了。
不办婚礼的事情解决后,阮妙瑛是一天都等不及了,她买了机票,连忙飞去了云城。
阮妙瑛跟着人流走向行李转盘,边走边看其他消息。
明山幽在她出发前就告诉了她,今天他有一个工作,他会另外安排一个人来接她。
好友那一栏里的确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备注叫“由希”,阮妙瑛点了通过。
由希立马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阮小姐,我已经到机场了,就在到达口
-【图片】
-这个位置
阮妙瑛回了一句“辛苦,稍等我一下”。
行李很快就出来了,阮妙瑛只拿了一个30寸的行李箱和自己的小提琴,其实没有很多东西。
她走到到达口找到了由希,双方互相介绍过后,才上了车。
由希开的是一辆欧拉好猫,粉色的,后备箱刚好够放阮妙瑛的行李,由希帮着阮妙瑛放好了行李。
阮妙瑛回了一声“谢谢”,语气不冷不淡。
作为明山幽的朋友,由希不禁打量起这个即将要跟明山幽结婚的女孩。
她将防晒衣的拉链拉到最顶,又戴好了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黑色口罩、一顶鸭舌帽和墨镜,将自己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才下了车,几乎看不见她的样子。
没被衣物布料遮挡的皮肤能隐隐约约看得出很是白皙水润,应该不只是阮妙瑛防晒做得好的原因,而是她本来就天生丽质,遮挡之下的那张脸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上车之后,阮妙瑛才将脸上的防晒装备都卸了下来,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紫外线过敏。”
刚刚从由希的自我介绍里,阮妙瑛得知她是明山幽投的那个乐队的主唱兼琵琶,同是音乐圈的,想必阮妙瑛那点网上的黑料由希也是知道的,她不想让由希误会,毕竟住在云城的这段日子可能要经常见面。
“啊,”由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阮妙瑛是在和她说话,“没事没事,去医院看过吗?”
阮妙瑛回答:“乐团工作黄了以后就去医院看过了,其实已经好了,但我担心复发,毕竟云城海拔高一点,紫外线也强一点。”
“哦,那确实,还是慢慢适应吧。”由希说道,“实在不行让明老师带你去医院看看,这边的紫外线的确比北城大一些。”
“嗯,好。”阮妙瑛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就和她的气质一样。
在车上的时候,由希偷偷打量过阮妙瑛,长直发、发色乌黑,更衬得她肤色的冷白清透,眼睛很大,大得都有些下三白了,但这眼型更配得上她那清冷强大的气场,和她说话的人都要点胆子才行。
从机场进市区的路上堵了一会儿车,人特别多,由希说现在正好是小长假期间,阮妙瑛没了工作,都忘了日期和时间了。
云城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尤以城内外的几座古镇闻名,城内的那座古镇最大也最多人去,早就商业化了,但是明山幽住的那个古镇在云城的郊区,就在流云山山脚下,名字叫流云古镇。
去流云古镇的游客没有那么多,所以古镇里除了商业街之外,还住着很多当地的少数民族居民。
来之前,阮妙瑛几次和父母与明家的长辈一起聚餐吃饭,从她那所谓的公公婆婆和姐姐姐夫口中,她大概得知了明山幽在流云古镇的情况。
五年前,因为给阮妙瑛出头导致明山幽黑料满天飞,这个从小登遍国内外大型音乐舞台的二胡天才没有选择出来澄清,而是从此再也不公开演出,观众们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只有他身边少数亲近的人知道他到流云山的半山腰建了个小院,又在古镇里给来自天南地北的音乐人投了个乐队工作室,名字就叫云柏,做的是电子国风。
这些年云柏乐队也算混得小有名气,工作室的旁边是一家叫Andante的酒吧,是连在一起的两栋楼,没有巡演的时候,云柏乐队就是在这个酒吧里演出的。
好不容易才过了入城的车流,在一个十字路口,由希特别爽快地超越正在等直走红灯的车辆,打着右转向灯畅通无阻地拐进了右转车道。
又开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她们顺利进了流云古镇。
流云古镇没有市中心的那座古镇那么大,一共就两条商业街,前后只有两公里长,甚至主干道上还能开小车。
云柏工作室和Andante酒吧就在商业街上。
“阮小姐,到了。”由希把车停在了工作室的门口,“明老师就在工作室里忙着呢,他让你在大厅里等等他,他等会儿就下来了。”
流云古镇的空气清新无比,吸一口感觉鼻腔气管都通透了不少。
尽管距离工作室的室内只有十几米远,阮妙瑛还是戴上了墨镜和鸭舌帽,走到后备箱拿自己的行李。
由希帮了她一把,带她进了工作室。
云柏的工作室很大,大厅和茶水间连在一起,里面是录音室、排练室、设备储藏间等工作间,除此之外,乐队的每个成员还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和琴房。
由希给阮妙瑛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敲了敲某间办公室的门,门开了,由希说:“明老师,阮小姐来了。”
阮妙瑛没见到人,但却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好的,谢你了,等下给你发个红包。”
“谢谢老板,那我今天能下班了吗?”由希靠在门框边,问道。
“小芸回来了没有啊?”明山幽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桌面,这才出门来。
由希说:“还没呢,估计是在医院陪康康呢。”
“那你等她回来了再走,对了,刚刚前面没位置停车了,我停在了后院里,我后门钥匙不见了,你帮我再配一把钥匙,我刚刚是停好车又绕到前门进来的。”
明山幽边说边从办公室走廊走到大厅,阮妙瑛瞧见走廊的墙后面跨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男人身量很高,身材比例也极好,五官挺拔帅气,这都是阮妙瑛五年前就知道的事情,和五年前不一样的是明山幽留了一圈浅浅的胡茬,穿着黑色的中式衬衫短袖和墨绿色工装裤,脖子上还戴了一串小叶紫檀。
明山幽也看见了阮妙瑛,改口对由希说:“配两把。”
“明老师,好久不见。”阮妙瑛伸出手去。
明山幽看了一眼阮妙瑛,又低眸看了看阮妙瑛伸出的那只手。
拉小提琴的手纤细洁白,如玉瓷般美丽。
“好久不见。”明山幽也伸出手来,和阮妙瑛握了握手,说道,“了解情况的知道你是来结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云柏的合作人呢。”
阮妙瑛浅浅地笑了一下,她的长相和气质都实在太过冷酷,这笑容反而让人有种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的诡异。
“这就是我们工作室,你参观过了吗?”明山幽问阮妙瑛。
阮妙瑛恭维道:“参观过了,很专业。”
“一路上辛苦了。”明山幽看着阮妙瑛手里的纸杯,问道,“还要喝水吗?”
阮妙瑛摇摇头:“不喝了,就是云城的紫外线太强了。”
“做好防晒。”明山幽嘱咐了一句,然后戴上墨镜,提上阮妙瑛身边的行李,说道,“走吧,走了啊,由希。”
由希:“哦,好!明老师和阮小姐慢走!”
这段对话着实有点冷场了,但阮妙瑛能感觉得到,明山幽是在尽力给自己找话题,不让氛围那么尴尬。
阮妙瑛知道明山幽不住在古镇里,只有偶尔才会下山,他一般都住在半山腰的那套小院子里,于是她也不敢耽误明山幽的时间,快速地把自己的防晒装备穿戴整齐,背上琴盒、拖上行李箱准备离开。
从后门出来,阮妙瑛才理解刚刚明山幽那句“前面没位置停车”是什么意思。
古镇居民的车很多都是那种充电一次续航一百多公里的剁椒鱼头,停在古镇的路边完全没问题,但明山幽竟然开的是一辆皮卡,占地面积几乎有三四个剁椒鱼头那么大,只能停在工作室的宽敞后院里。
“你的车?”阮妙瑛手指指向这辆福特猛禽,问道。
明山幽把阮妙瑛的行李箱放在猛禽的巨大露天后备箱上,然后扯了两根皮带固定好,点点头:“我住在山上,有时候一个人没事的话半个月不下一次山,买辆皮卡方便运东西。”
阮妙瑛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流云山,评价道:“能把这车开上七拐八绕的山路也真是厉害。”
明山幽笑了笑,回答她:“我都在这生活了五年了,车技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阮妙瑛没说话,把自己的小提琴放在后排,正准备坐上车的时候,明山幽却叫住了她:“等等,先不回去。”
“不回去?”阮妙瑛诧异地看着明山幽,问他,“那我们去哪里?”
明山幽从后备箱里扯出一个大号的布袋,又翻出一个竹编的篮子递给阮妙瑛,然后才说:“买菜去啊,不然咱俩晚上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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