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完后就是同学们期待已久的军训了,由于白婴中学的操场不够大,肯定是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地方训练的,于是学校特意租了一个可以容纳几百万人的体育场。温扶砚他们班的教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教官,约莫二十来岁,但那气势可以说是五十来岁的老教官了。
军训正式开始后,一切的事情发展超乎了同学们的想象力,第一课就是站军姿、稍息、立正、跨立、停止间转法。
在同学们眼里站军姿才是最苦的,站军姿时双脚站直,抬头挺胸,肩膀向后微张,眼睛目视前方,手紧贴身体两侧,不能乱动,在十六七岁的年纪里,少年少女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但越是这样,吃的苦头越多,终于在第四次被罚跑步后,同学们都乖乖听话了。
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脚被地面热气熏蒸,背烤着火辣的阳光,晶莹的汗水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浸湿了衣服,同学们觉得一分一秒就是煎熬,终于流不完汗水的一天过去了,同学们回到教室的时候,都是一瘸一拐的,活像一群蹦蹦跳跳的兔子。
温扶砚在军训完后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等老师说完明天军训时间就放学了,同学们一听见可以回家了,都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蹦三下,但似铅重的腿是不允许的,所以今天放学后没有高一同学飞奔的身影。
等温扶砚一瘸一拐地走回家,看见爸妈和爷爷奶奶都在客厅里聊天,从谭潇芸女士生病以来,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需每个月都去大医院检查,明天就已经是一个月期限到了,
“所以爸爸回来应该是陪妈妈去医院的,爷爷奶奶来应该是照顾我的吧!”女孩心里这样想着。
她向爷爷奶奶问了好,去了厕所一趟,再次回到客厅,她有些无奈,
“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啊!怎么办?这才军训第一天啊!”
谭潇芸看着女孩一脸苦恼的模样,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了,砚砚?”
温扶砚小声在在妈妈耳边说了句,谭女士皱了皱眉。
“这…明天我们也要去医院,要不我给你老师打电话,给你请假?”
小姑娘脑海里看着教官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了想摇摇头“算啦吧!我先去,如果实在不舒服我就再请假,行吗?”谭潇芸看着女儿坚定的模样拿她没有办法,只得按温扶砚说的办。
第二天,训练依旧是如此猛烈,温扶砚原本是不痛经的,但这才由于毒辣的太阳和大量的训练让她疼得受不了。
终于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午睡时,女孩捂住腹部,痛得直冒冷汗,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瞬间消失了,她只得站起身走去办公室,还没有到办公室,女孩就疼得快跌倒在地,她连忙扶住墙壁,但腹部传来的不适仿佛要把身体分成两半,女孩额头上的冷汗已经顺着女孩的脸颊直淌下来,女孩脸颊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她艰难地来到办公室门口,没有注意脚下的门槛,一个踉跄,身体就要直直摔下去,女孩没有力气支撑,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到了。
过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一只有力是手臂稳稳地扶住女孩的肩膀,
“你没事吧?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儿?”
温扶砚抬头就看见许言忆紧蹙的眉头,语气里还带着点儿责怪。
但下一秒看见女孩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蛋,白得跟张纸似的,眉头蹙得更紧,但语气缓和些,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女只是清清淡淡地开口:“没事,就是生理期,我去办公室请假。”
许言忆有些恼了“你来生理期上午不请假,你是不怕疼啊?”
女孩被吼得一愣,知道他在关心自己,软着声音说:“哎呀,我这不是准备去请假了吗?你要是再不放我去办公室,我会被疼死的。”
许言忆松开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看着女孩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等温扶砚从办公室回来,就看见桌子上的用纸杯装地满满一杯的红糖热水,旁边还有一颗药,女孩看了眼,就明白是谁送的了。
“怎么样?请到假了吗?”
沈意暄焦急地开口,女孩拿着那杯红糖水点点头,
“嗯,请到了,但……需要我自己去跟教官说一声。”
沈意暄听见“教官”两个字就觉得身上直冒冷汗,“不是吧!要你自己去跟教官说,那简直是把你往火坑里退啊!”温扶砚有些无奈“没办法,说不定杨老师也害怕呢?”。
下午两点军训再次拉开序幕,温扶砚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走向教官。
“教官…我肚子疼,我向班主任请假了,今天不训练了,明天再…来训练。”
女孩望着面前皮肤黝黑,眉毛又粗又黑,听见她说请假的时候眉头就跟扭腰的蚯蚓似的,后面的话语气都低了不少。
过了片刻,教官开口:“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都不用训练了,就休息区吧!”
女孩听见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虽说教官没有骂她,但这话的语气让温扶砚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认为是自己太敏感,没有多想,跟教官道了谢就跑到树荫下坐着看书去了。
等训练正式开始的时候,温扶砚他们班的教官把队伍整理好,发现缺了一个空位,就问怎么回事儿,旁边同学开口:
“教官,她不舒服请假了。”
教官似是回忆了一下,然后冷笑一声。
“她身体不舒服?我看她就是因为昨天训练累了偷懒去了,谁知道她是真痛假痛,她还肚子疼,我还脚疼呢?同学们都好好训练着就她事儿多…后面的同学补位,不要她进来了。”
坐在树荫下的女孩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下头,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温扶砚眼眶红了。与此同时,站在队伍末尾的少年死死瞪着前面的教官。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今天是毒辣的阳光最后一天陪伴着同学们,由于是最后一天所以今天举办了一个活动,也是给教官们长脸的时候。太阳升了又渐渐落下,终于,高一新生摆脱了军训的魔爪。
十一班的教官离开前找到温扶砚,女孩见教官向自己走来,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只见教官把一封信交到女孩手里,然后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同学,我误会你了。”
还没有等女孩说话,教官已经走远了。女孩拆开信,上面是钢筋有力的两行字:
“温扶砚同学,对不起,身为教官我误会你还当着同学的面指责你,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给你带来的伤害。”
女孩看着信有些诧异,“教官…怎么会…”
不远处的少年望着愣神的女孩,嘴角带起来一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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