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赵棉雪从张清影那儿得了几株绣球并几枝粉红的玫瑰,插在花瓶里,开了两日还没败。

她这两天除了去后面赵府陪李燕飞吃了一顿饭,其它哪儿也没去。

手中的话本语句本就混乱,她看了半天,平常思维清晰的脑子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反倒对着花瓶发起呆来。

萧永元回来都在书房那边洗完澡了,她也没发现。

“从母亲院子摘来的?”世子爷坐到她对面,隔着花瓶询问道。

赵棉雪被惊到,一个机灵后回了一句:“是啊。”

她隔着粉红和浅蓝看向眉目深邃的萧永元。对方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墨发高束,干净利落的同时比平常多了一分温柔。

赵棉雪晃神了一阵,忘记自己刚刚烦恼的事情。

今日是和太子一起回城的,时间尚早,和赵棉雪吃完晚饭,萧永元去书房里待了一会儿。

等到晚上睡觉,他发现对方还是一副忧愁的模样。

萧永元站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副安抚之态:“怎么了?不高兴?这两日又遇见锦花郡主了?”

赵棉雪低头玩着手指:“不是。”

萧永元拉了一条圆凳坐到人面前,看她:“那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赵棉雪郁闷极了,对他说了前两天和锦花的冲突以及回来后张清影对自己说的话。

屋子内只有他们二人,他撩了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掌心轻轻摩梭,静静听着她的生气和担忧。

赵棉雪说完,世子爷将头发放下,不解道:“不是做得很好吗?为什么不开心?”

赵棉雪一下子将半个身子趴到旁边的圆桌上,满头青丝铺了半边肩膀,哀叹道:“我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担心啊,母亲要是真的把府内事务交给我可怎么办!”

萧永元不以为然:“这有何妨,你只管接下,母亲到时候定会留两个得力的助手帮你,你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待我归家跟我说。”

赵棉雪知道大家不理解自己的担忧,撇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但是她家以前多简单啊,赵府一些大事还是祖母李氏在做主,哪里像国公府,上面一个祖父,又是大房,又是二房,妻妾那一辈又是公爹的,好麻烦啊!

不过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赵棉雪不可能因为懒散和担忧就把该放到手中的权力推给旁人,是以她趁着夜晚哀叹两声,便又照常睡觉了。

.

二人不知不觉成婚马上两个月,萧永元去城北和回家的时间也基本固定。

今天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前两日夫妻俩去咏红堂请安的时候,张清影打趣了一番,说今天可是二人从小到大,除了生辰以外属于他俩的第二个节日了。

赵棉雪可不管这些,她只是听见今日可以有机会出去玩,所以当天晚上一回去就拉着萧永元商量。

世子爷沉吟一番点了点头,只说今日用了午膳之后会早早地回来。

这不,梧桐院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棉雪迫不及待提着裙摆跑到院门口,只看到长青顶着一张严肃的脸停到她跟前,赵棉雪往他后方以及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萧永元的人影。

她疑惑道:“长青,你们爷呢?”

长青恭敬答道:“少夫人,新北卫今日有急事,世子爷脱不开身,特派小的回来禀报。爷说了,少夫人要外出的话尽管告知于我,我可以先做好安排。”

赵棉雪方才的雀跃一瞬间淡了下来,心头涌上不知名的失落,她脸上兴奋的笑容敛下,皱眉道:“什么急事啊?那他今天还回来吗?”

新北卫。

往日人满为患的校场被肃清,正中夯实的平地上,并列躺着两个满脸是血的大汉,大汉胸膛毫无起伏,浑身僵硬,很明显已经断气了。

新北卫后卫的八名百户神情惶恐地站在校场上,对刚刚看到的场面感到惶恐。

萧永元负手而立,眼神落在了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人身上,另有一位肌肉喷张地男子裸着上半身,直挺挺地跪在一旁。

躺着的那位是刑部侍郎庶子梁方,新北卫后卫百户之一,跪着之人乃后卫千户长张狂。

“我请问诸位,新北卫军纪第三十八条是何?”萧永元中午吃了午膳本来都到马厩了,谁知道后卫军官私自争斗,至二死一伤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秦指挥今日在京都述职,其它三名佥事也早早离去,萧永元只得亲自过来。

百户们见上司满脸阴霾的样子,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言语。

倒是地上跪着的张狂满脸不屑,发出了一声嗤笑,显然对自己打死人一事还不知悔改。

萧永元看着当前的场面,沉声开口:“看这样子,大家是把军规军纪都忘记了?那干脆全体以私下械斗,不守军纪,数罪并罚吧。”

他亲飘飘便说出惩罚之事,几个丝毫没有参与的百户瞬间慌乱起来。

“禀告萧佥事!”王虎吼了一句。

萧永元看了他一眼:“说。“

王虎:“军纪第三十八条,军中有私自争斗者,轻则罚俸降职,重则关押候审判刑。”

萧永元转头看地上跪着的人:“在下记得,当初敲定之时,张千户也在场,何以今日知法犯法?”

正说着话,校场大门处一士兵领着两人过来,其一是卫所军医,其二乃是从近处调过来的仵作。

命案发生在千户头上,今日之事本该由指挥使秦郝亲自来解决,但人不在,萧永元正是为了等待军医和仵作前来,才与场上的人废话。

仵作上前验尸,张狂看着萧永元,不屑开口:“小子,少在这里装腔作势,爷爷当初战场上拼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们既敢来挑衅,便是不怕死,如今丧命是死有余辜,与我何干!”

新北卫有前后左中右,五个千户所。五名千户皆是跟着秦郝从西北来到京都的。前后卫为这几日新组成,左中右都是西北退下的士兵。

萧永元知道此人人如其名,军医来了,他暂且也没有与对方多言。

待理清现场情况,军医等上前检查后得出结论退下,有士兵来报,秦郝已经从京都赶来。

萧永元招了招手:“来人,将张狂压至候审室。”

张狂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手,仰着头挑衅道:“不必,放开,老子自己走!”

萧永元看着对方满身尘土,脚步沉稳地走在押解他的士兵前方。

他若有所思,暂时解散站着的八名百户,前去与秦郝见面。

.

七夕是大兴极受欢迎的一个节日。

每到这天,尚未成婚的男女,刚刚新婚的小夫妻,大家都充满了期待。

赵棉雪坐在飘香楼的雅间里,她看着下方逐渐热闹的街市,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手里的团扇。

李香和秦淑两人今日被她们母亲带着去月老祠乞巧,祖母听到后连忙叫赵乘英也跟着去,势必要在月老祠外多多相看一些青年才俊。

罕见的,赵棉雪平日里邀请不断,今日倒是落了个空。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去算了,长青那边进来说了件事儿。

“少夫人,鹊仙桥那边我刚刚订好了雅座,你现在要不要过去?”

鹊仙桥在京都靠近城中的地方,架在流经的过城河之上。

赵棉雪想了几秒,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她握着扇子站了起来,自己点了一下头:“走吧,出都出来了!”

桌上的菜剩了一大桌子,赵棉雪坐进了国公府的马车里,她将车帘掀开一条细缝,细赏今日京都的繁华。

鹊仙桥附近建了许多水榭,水榭平日是百姓们喝茶打发时间的地方,临近七夕,它们四周被罩上了薄薄的帷幔,成为了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小天地,既不耽误赏景,有别有一番朦胧的情趣,年年此处都会促成几桩婚事,

赵棉雪要了几盘点心,大家忙着送香囊,送秋波之际,她口里含了颗蜜饯,正全神贯注地分辨河里飘着的花灯里写着的究竟是什么。

花灯美丽,形态各异,盈盈点缀在河面,里面的花心上,写的不是些男女心事,便是自己心中所念之人的名字。

赵棉雪发现了这般做的乐趣,在场来来往往的男女,那些暗恋的情郎,那些苦恼的心事,兴许就在河道的两旁,各自忧愁,各自羞涩欢喜。

她看了看桥上左右穿梭的人,看了看美丽的景和一张张欢喜的脸,又觉得口中的蜜饯好似突然没了滋味,变得寡淡起来。

赵棉雪有些不开心了。

哼,萧永元,大骗子!虽然他是不得已的,但她就是生气!

赵棉雪吐了核,重新捏了一颗进嘴里。

蜜饯将将在口中润湿,她还没有尝到滋味,目光却突然定到了人群来来往往的鹊仙桥上。

她对着后方问了一句:“长青,你是派人去新北卫告诉萧永元我在这里了吗?”

长青上前两步,看到桥上自家爷的身影,心中了然,答道:“没有,少夫人,我只是派人告知了梧桐院的门房,如果世子爷回来的话也好知道您现在在哪里。”

所以他回来了,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换了一身绣了金线的锦袍,与喜欢他的女子先在鹊仙桥上相遇。

赵棉雪看见萧永元长身玉立在拱桥正中央,他的对面正站着陶然,一副话本中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绝佳场景。

桥上的人来来往往,桥下的花灯随水飘荡,赵棉雪把手中捏着的蜜饯扔回彩月端着的托盘里,气呼呼地撅着嘴,两眼不错地盯着人。

萧永元好不容易才解决完卫所的事情回来,结果被人拦在了桥上,他满脸不耐。

“世子怎么没有和夫人一起?”陶然身后的婢女手中拎着盏孔明灯,正要去对面锦花所在的水榭,看见心心念念之人,她满心欢喜,脱口之下,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对方是公主,自己也不好过于下对方的脸面,萧永元耐着性子回了一句:“我想,这大概与公主无关。”他回了一句,绕开人就要走。

陶然脸上的笑容落下,但依旧不肯放弃这般好的机会,她探手接过了婢女手中的灯笼,提着逼近萧永元一步,注视着对方的表情不死心道:“我是来放灯许愿的,你也是吗?”

她试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柔情,一丝为她停顿的迟疑。

今日街上盛装打扮的女子很多,萧永元本就觉得空气中飘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污浊,如今陶然乍一靠近,他脸色变了变,忍住了那股子不适。

正欲告辞一句先走,就看见对方提着的灯笼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萧永元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两眼,最终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公主自重。”随即绕过对方,大跨步朝着长青给的位置去。

世子爷眼力极好,解决了拦路之人,他往两处的水榭一看,正好看见赵棉雪临河而立的身影。

她略微侧身仰头,显然在看向这个方向。

看见萧永元搜寻的视线,赵棉雪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水榭之中的圆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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