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往后一躲,那男人扑了个空,稳住身影后更加气急败坏,“怎么,怕了?有胆子就上,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怕什么?就凭你?面上浮肿油腻,头顶寸草不生,一看就是肾虚。看你架势足,真打起来我怕伤了你。”
“你!”那人被彻底激怒了,迎面一拳向顾晨挥来。顾晨这次竟也不躲了,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口里还喊:“就这个力道还不够我挠痒痒。有本事就再来,让我看看你这个肾虚男有多低级。”
那人又给了他几拳。阮绵绵的眼睛闪了闪,对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声道:“还不报警?我哥哥被他打死了,你以为你们酒店脱得了关系?”
酒店的保安先上来把两人拉开来。顾晨此时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胖揍,脸上乌青乌青地挂了彩,嘴角还有血迹。阮绵绵小跑到他面前,道:“哥哥,你没事吧?”
顾晨额头上有一层细汗,想必是忍着疼的。他低低说了声“滚”,不愿搭理阮绵绵。
阮绵绵踌躇道:“你怎么不还手?那个人看着强壮,说不定根本打不过你。”她眼睛雾蒙蒙的,要哭不哭。
顾晨呸出一口血来。那男人被拉开在一旁,也没忘了讽刺顾晨几句。顾晨一概不理,双腿盘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的。阮绵绵在旁边嘀咕什么,他都不回答。阮绵绵便蹲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警察来了!”
顾晨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私了吗?”
那人眼睛圆睁,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说话间警察已经到了。两人都被带回警察局处理,阮绵绵自然也跟着。顾晨躺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道:“我走不动了。警察同志,我全身都疼,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
那打人的男人立刻拉住他,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顾晨眼睛一横,“我头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
那人急了,连忙比了个五。顾晨摇了摇头,仍然不肯起来。待那人狠狠心比了个六,顾晨立时坐了起来,道:“警察同志,我现在好些了,跟你们一起回警察局吧。”
酒店有监控,又有人证,证明确实是那个男人单方面殴打顾晨。顾晨表示愿意和解,男人赔付了他六万块。
阮绵绵拉着他走出警察局门口,男人快步超过他们,“呸,两个无赖!”
顾晨哼笑了一声。
阮绵绵觉得顾晨的脚步迟缓而沉重。“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这个灾星!以后别跟着我了!你滚吧!”顾晨擦了擦汗,声音干涩。
“我……对不起,哥哥。但是你是我的亲人,你不要我了,我能去哪里呢?”
“滚!”
顾晨把阮绵绵推开,跌跌撞撞地走到路边。车辆飞速地驶来,一个影子跑过来把顾晨撞开。幸而司机反应快,刹住了车。
阮绵绵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司机探出头来,“不要命了?”又骂了句脏话,很快开走了。
顾晨递了只手过去,“起来。”阮绵绵连忙牢牢握住,道:“哥哥,你不能不要我。我以后都听话的,我会很乖的。对不起,都是我错了。”说着豆大的泪珠唰唰地往下流着。她把头靠在顾晨手心里,泪珠灼热,烫得顾晨有些心惊。
他低下头,哑声道:“起来。要不然就真的把你丢了。”
阮绵绵眼睛一亮,借着顾晨手臂的力量,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手却不肯放开顾晨,生怕他不要她了。
“哥哥,对不起。”阮绵绵一边走一边说道。
顾晨带着阮绵绵回去把酒店的钱结清了。手头还有方才那个人赔给他的钱,又可以多用一阵子了。说不得还能给他外公选个稍微不那么难看的礼物。说白了,就是他把手头的钱都拿去选礼物,老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他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酒店前台结账时,阮绵绵忽然说:“哥哥,咱们为什么要住酒店?”
“不住酒店,咱们住哪里?睡大街去?”
“咱们回家呀。我们不是有家吗?”
“家?”顾晨摇了摇头。只见阮绵绵从鞋里掏出个东西来,顾晨嫌弃地撇开头,道:“什么玩意儿?一股子味道。”
“我们家的地址啊。我怕我自己忘了,才想起藏了一个在鞋子里面。”
阮绵绵把布条猛地一下凑到顾晨的鼻尖上去。顾晨退后一步,捂着鼻子,“离我远点,什么味儿。”
顾晨眯起眼睛去看上面的字迹,意外地竟然不是福利院,而是老城区的一处地方。只是这地方他没怎么去过,说不得到底存不存在。他狐疑地看了一眼阮绵绵。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把身份证收起来,决定先去看看。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顾晨给司机看了看那里的地址。司机没说话,踩了一脚油门往前开去。
“师傅,这能到吗?”
那司机白了他一眼,“你给我的地址,能不能到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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