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他的睫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显得更加漂亮，根根分明地向上翘起，怎么会有男生的睫毛这么长。
“悟，这样会吓到小泠的。”夏油杰无奈地叹气，伸手想把他拉开。
五条悟却变本加厉地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有什么嘛，我看小泠明明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啊，对吧。”他问我。
我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这种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太过危险，却又莫名令人着迷。他的瞳孔在阳光下形成瑰丽的蓝，丝缕类似于雾霭的白色在那片蓝中流动。
硝子无语：“你从哪里看出来suzu很喜欢你啊，她都没有表情欸。”
“就是有啊，明明耳朵——”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衣领想阻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话，五条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放心啦，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绝对不会和杰还有硝子说你的耳朵红了哦～”
“欸？！”另外两人异口同声。
“果然是很喜欢蓝色吧。”硝子戳了戳我的脸颊。
“有点糟糕啊。”杰一脸痛心疾首。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感觉脸颊也开始升温，最后还是硝子捡回来了一点良心，让我到她旁边坐下。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嘛，告诉我嘛？”我坐下后，五条悟把下巴搁到桌子上，从甜点后面探出一点眼睛看我。
好像一只白色的大猫。
在欣赏完大猫的一通喵喵叫后，我这才意犹未尽地开口：“因为我的术式是【咒力无效化】。”
“无效化？”
“对，”我点点头，“薛定谔的猫知道吗？我的咒力在我身上相当于那只猫，而我本身是那个装猫的箱子，在打开之前你不会知道它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所以你看不到我的咒力。”
五条悟直起身：“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嘛，那你能无效化所有咒力吗？”
“不清楚，”我说，“目前只能无效二级咒灵。”
“那也足够了，”夏油杰感叹说，“很厉害的术式啊。”
“但是限制也很多哦？”硝子耸肩，“反转术式可是对suzu没有作用的，也就是说除非她自己学会反转术式，否则以后受伤会很吃亏的，遇到特级说不定会死掉哦。”
“大概都不用特级，”硝子想了一下，“比如那种体术特别强的人——也不用特别强，只要能比suzu强就会很危险哦？”
“是这样的，”我笑了笑，“而且我的术式必须得接触到对方。”
“既然你可以决定咒力存在的话，干脆自己给自己立个束缚好了啊。”五条悟靠到椅背上，一晃一晃的，“在战斗的时候通过消耗大量咒力而换取无效化的无限制使用，这样不就可以不用接触了吗——你们干嘛都这种眼神看着我？”
夏油杰收回目光，微笑说：“没事，就是觉得悟还是有点用处的。”
硝子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比划了一下：“现在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提高了这么多——就这么多，再多就德不配位了。”
他说出了我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而且这个设想完全行得通，因为我的咒力量本身趋近于无限，消耗大量咒力完全不会影响我什么。我眨了眨眼，真心实意地笑了：“谢谢，五条……五条前辈真得很厉害。”
想了想，我又重复了一遍：“超级厉害。”
五条悟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去骚扰夏油杰：“喂——杰！你家小孩夸我厉害欸！而且还叫我前辈哦！前——辈——”
夏油杰被他摇晃地刘海飞起，额头上浮出一个“井”字：“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泠可是很早之前就叫过我哥哥了，是哥、哥哦。”
五条悟顿住。
五条悟蓦地睁大眼睛。
像小孩子一样，他立马扭头看我，气势汹汹：“Suzu——我也要当哥哥！”
硝子托着下巴：“喂喂，suzu是我给泠的昵称哦。”
“现在是我的了！”
“人渣吗。”
“总之快点叫哥哥啦！”大猫扭来扭去摇晃着尾巴，甚至用叉子戳起一块蓝莓蛋糕递到我面前，“叫哥哥就给你吃啦，快点快点～特——别甜哦～”
我失笑。
哥哥对我来说自然不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称呼，我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哥哥。”
下一秒，五条悟自己一口吞下蛋糕，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骗你的～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糖。”
夏油杰摁了下眉心，不忍直视。
硝子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淡声道：“早就说了，远离人渣，不然会变得不幸。”
我看着眼前恶作剧得逞的某人，无奈地把面前的刚点的蛋糕往他那边推了推：“没关系，这个也给你。”
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真的给我？这个可是你自己点的哦？”他歪着头确认，墨镜后的蓝眼睛闪闪发亮。
“嗯，就当是见面礼。”我注视着那双眼睛，“有点简陋了，下次见面给你更好的。”
“好哦！要超级好的！”五条悟兴致冲冲地应下，夏油杰一旁扶额：“你倒是客气一点啊……”
“有什么关系嘛～”五条悟已经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大口，奶油沾在嘴角，然后被他舔掉，“这是suzu自愿的啊。”
“就算是自愿也不能占小孩子的便宜啊！”
“哪里嘛，硝子说suzu只跟咱们差六岁哦，不是小孩子了。”
“刚刚是谁自己说的小孩子不能吃这多糖啊？”
“是杰哦，反正不是我啦。”
***
硝子被规定不能出高专太久，所以另外两人也就要跟她一块走了。杰本来想送我回家，被我拒绝了，我站在甜品店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个子高高的男孩子似乎腿都很长，校服裤子比较贴腿，布料包裹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他先是揽了下夏油杰的肩膀，然后又双手抱到脑后，校服下摆因为动作卷起，露出劲瘦的腰身。他的笑声很大，让人也跟着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
我看着他，忍不住弯了弯唇。
五条悟这个时候忽然转过头，隔着一截距离，我已经看不清他墨镜下的眼睛，但我能想象到其中的颜色，因为我曾离那双眼睛那样近。眼睛的主人朝我咧嘴笑了笑，长长地手臂伸起来随意挥了挥，很普通的一个动作，被他做出来居然是那样好看，张扬肆意。
他像一场暴雪，我想。
一场突如其来，落入我平静生活的暴雪，我没有丝毫防备，猝不及防地被这暴雪砸了满头。
但我却依旧为此高兴。
***
我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虽然没有和五条悟交换line，但是杰和硝子的社交账号里应该会有他的账号，毕竟五条悟一看就是会积极评论的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雀跃了几分，指节无意识地抵到唇边，我低头在Ourself*上翻找杰的账号。
杰的社交账号和他的line名称是一样的，都是“不可能没有意义”，我点进去后很容易的就看见了评论区里最活跃的那个人。
夏油杰拍了一张荞麦面的照片，他评论：
【The Honored One】：深夜就该吃甜点心补充一下能量嘛，荞麦面一点味道都没有。
【是shoko不是garasu】：这次我支持夏油，抱歉，同意五条的事情我做不到。
夏油杰拍了一张训练场的照片，配文“今日训练结束”，他评论：
【The Honored One】：杰的表情好可怕～是被我打哭了吗？[鬼脸emoji]
【是shoko不是garasu】回复【The Honored One】：照片里根本没拍到脸好吗？
【Utahime】回复【是shoko不是garasu】：硝子不要管他们，两个人渣自己斗去吧！
夏油杰拍了一张夜蛾正道新做的咒骸，他评论：
【The Honored One】：我要那个熊猫的！！明天上课前给我！！不然就告诉老师你上次把他的咒骸弄坏了！！
【不可能没有意义】回复【The Honored One】：……那是你弄坏的好吧？
【The Honored One】回复【不可能没有意义】：证据呢？[恶魔emoji]
【打钱就好】回复【The Honored One】：一口价，我就不告诉夜蛾老师。
【打钱就好】回复【不可能没有意义】：你也是。
【不可能没有意义】回复【打钱就好】：？？
五条悟的头像是jump漫里的一个人物，我翻看着他的评论，忍不住笑出来。
两个月以来被我忽略的种种，在这一刻变得鲜活。
我切了个小号，关注了五条悟。
五条悟虽然在夏油杰的账号下异常活跃，但对于他自己的账号却很少发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好烦好烦，今天做任务又耽误了买甜品。”“为什么甜品不能自己跑进我的冰箱。”以及有时候会中二一下，发文：“无敌是多么寂寞。”
唯一一张正脸照片是他和咒灵的合照，不过咒灵不能被拍到，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在上面咧着嘴笑，配文：这个特级弱爆了～
当然，还有一个十几秒的视频，拍摄了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子训练摔倒的全过程，下方的评论区被【Utahime】盖了几十层高楼骂五条悟。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爱恋”的感觉，很奇特，全部心神都被另一个人牵引，我觉得他好可爱好可爱，我想对他很好很好，明明刚刚分别，我却又想和他见面。
我不讨厌这种感受，任由这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流淌。
*ourself是本文虚拟社交软件。因为推特是06年的而本文现在时间为05年。
泠：叫哥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当初第一次和杰见面的的时候，泠对着他叫出那声哥哥脸都扭曲了一瞬哈哈哈哈哈，所以绝对是双标吧，绝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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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怎么会是The·Honored·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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