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司令空占着司令的位置蜗居在帝都,长期以来不上战场已经让他本人丧失了危机意识,沾沾自喜之余竟然忘记了除了虫族进犯的外忧,内患也不能不多加注意。
军部有着相当大的人事任免权,甚至最高指挥官的人选也可以先内部确定下来再报皇室授勋,也就是说,在泽菲尔枪杀塞缪司令的那一刻,他就成为了无可置疑的最高指挥官。
泽菲尔回到星舰上,向全体帝**发布了集结的命令。
成千上万的星舰和机甲迅速从星系的各个坐标赶来,没有人站出来质疑这个年轻人骤然夺权的合理性,在事关人类存亡的危机时刻,军人们早就无法期待软弱的军部突然奋起有所作为,泽菲尔的做法虽然疯狂又激进,但如果是这样的人没准还能救一下现在的烂摊子。
最高长官专属的星舰外。
一眼望过去,千万台机甲眼灯亮起,冰冷的合金身躯折射出寒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洗刷耻辱和为同胞复仇的迫切渴望在每位军人的胸膛里震荡,只等最高长官一声指令,他们便会义无反顾地冲向战场。
在众人或狂热或期待的注视下,泽菲尔身着司令军礼服,出现在舱门口,他宣布了向虫族发动全面战争的命令。
“是时候该取回我们的胜利了。”
泽菲尔如是说。
这次一向怯懦避战的人类竟发动了出乎意料的奇袭,大大超出了虫族守军的预计,以至于未能及时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在与人类的交锋中一直占据压倒性优势的虫族舰队受到了沉重地打击,前线的驻军只剩大约两成兵力,仅存的舰队退向柯西堡垒等待母星的支援,第一道屏障欧律比亚小行星带完全陷落。
帝**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在覆灭的绝望前,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点耀眼的希望,对指挥官的信赖、对胜利的极度渴望,使得一开始尚存于部分人心中的恐惧和质疑化为了高昂斗志。
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敌人,他们的战斗意志都不会为之动摇。
小行星带上的虫族住民无法接受自己的家园一夕之间成了异族的殖民地,他们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却暗自转入地下继续抗战,他们秘密地集合起来,形成了抵抗人类的军事组织,继续向前线的虫族军队提供人力和资源支持。
泽菲尔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是日,他以人类最高指挥官的名义颁布焦土政策,但凡占领区内虫族居住的小行星全部销毁。
整个虫族随即陷入了恐慌,正在清剿反抗军的卡尔元帅连续接到数封虫皇发来的急讯,要求他立即前往柯西壁垒迎击人类舰队。
*
泽菲尔在前往控制室的路上被拦住了。
普洛蒂神色严峻,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向他走了一步。
“行星上大部分是无辜的平民,我绝不能认同你的做法。”
“那又怎么样?”泽菲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是否认同并不重要,人质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使他颇感惊奇的是,就算当初被诱骗绑架,这位皇子也并未表现出多么激烈的情绪,现在却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向自己抗议。
“如果你坚持自己是对的,那就去拥有真正的权力,然后阻止我吧。”泽菲尔发出一声轻笑,他从普洛蒂身边走过,进入了控制室。
没有人听到星球被引爆那一刻发出的哀嚎,只看见了简直要把整个世界撕裂的炫目火光,泽菲尔透过舷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像是在观赏一场最壮观的烟花。
普洛蒂哑然,良善的表象褪去后,他看清了泽菲尔那张美人面下的全貌,那是一张充满了野心色彩和**光焰的面容。
破坏和杀戮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被赋予任何意义,他实际上没有同理心,也不会真正爱任何人,轻而易举地夺去他人的生命也不为此觉得悔恨。
“你说的真正的权力,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问出这句话,普洛蒂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泽菲尔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舷窗外飞舞的星球残片。
“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泽菲尔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去当虫皇,看不顺眼的规矩都重新制定,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没有人可以插手我的人生。”
“自从建国以来,每一任虫皇都是雌虫。”普洛蒂被戳到痛处,干巴巴地说。
“雄虫为什么不可以当皇帝?是不想吗?”
似乎没有反驳的余力,普洛蒂抿了一口茶,陷入了沉默。
身体越来越沉,他扶住墙壁,却还是不受控地向下滑去。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泽菲尔挑眉,朝他扬了扬自己那只一滴未动的茶杯。
两名士兵抬起普洛蒂,把他放进了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容器中,营养液从容器连接的管子不断注入直到没过雄虫的身体,等到容器完全注满,他们将会把它搬到救生舰上并开启自动巡航模式,普洛蒂将一直在宇宙间漂泊,直到有人发现他。
“已经不需要我了吗?”
他要用绝对的力量赢得这场游戏,不再需要人质了。泽菲尔轻轻耸了耸肩,伸手合上了透明容器的盖子。
漂浮在营养液中的红发青年露出一个笃定的笑容,向他伸出手,用口型说。
“我们绝对会再见的。”
*
显示屏中出现的,是通体黑色的「夜枭」机甲,与「哈迪斯」流畅柔和的配色和外观不同,它的外形粗糙狂放,尖锐的棱棱角角颇多,明显地带着捕猎者的压迫气息。
终于到这一天了,泽菲尔有预感,这次将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那么。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打败最终BOSS了。
数百只机械飞蛾从「哈迪斯」的侧翼飞出,瞬间挡住了「夜枭」的视野,每一只飞蛾都被瓦洛安装了声波驱虫设备,虽然真空无法传播声音,但当他们落到机甲上时就会通过机械传导对虫族进行精神污染。
卡尔精准地操纵着机体,将它们悉数破坏了。
尽管视线被阻挡只造成了卡尔些许的后退,但泽菲尔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挥动链剑,对准「夜枭」机甲最为薄弱的肩颈连接处连续劈砍。
即便是这样,卡尔仍然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夜枭」迅速抬起手臂射击,已经来不及拉开距离了,「哈迪斯」被粒子炮震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长时间的对战,让泽菲尔更加明白,他和卡尔之间的差距不是机甲性能上的差距,而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和空有一腔孤勇的新人在战斗经验上的差距,卡尔无论是格斗技巧还是驾驶技术都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夜枭」机甲的袭击一招比一招狠辣老练,攻得泽菲尔措手不及,只有防守的份。
「夜枭」看准一个空当,以坚决准确的蓄势一击招呼在「哈迪斯」机甲的头部,「哈迪斯」机甲庞大的金属身躯剧烈颤抖,它单膝跪了下来。
泽菲尔浑身每一处都痛得无法行动,连稍微挪动一下避开攻击都做不到,黑色机甲的轮廓在他的视野里逐渐显现。
被逼到绝境了。
我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可笑的死去,泽菲尔想。
“把同步率拉到百分之九十!”
没有人告诉他同步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时会是这样的光景。
瓦洛的声音、机器的震颤声逐渐远去,奇妙的安静像是潮水一样浸透了他的全身,机油的气味,合金的气味还有炮弹出膛时的气味清晰地可怕,他的大脑一半仍然属于自己,一半被某种奇异的存在取代。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哈迪斯」机甲的眼灯掠过诡谲的红光,紧接着,它无视几乎失去意识的泽菲尔,开始有了动作。
卡尔皱起眉。
在常识范围内而言,只要是由驾驶员操作的机甲都会存在一定的延迟,这是因为驾驶员从脑内发出指令到肢体进行一系列操作,再到机甲作出反应的时间至少需要数秒,在战场上,动作的延迟就意味着破绽。
而眼前的银红色机甲远远超过了他的常识范围,它已经完全没有了金属物件的迟滞感,像是并非被驾驶员操作,而是机甲凭着本身的意志灵活地穿梭攻击。
“有意思,真有意思!好久没遇到过这等好手了!”
卡尔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来吧,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们的移动速度之快肉眼都无法跟上,「哈迪斯」的链剑紧紧地勒住了「夜枭」机甲的颈部,卡尔顺势调转炮口开火,爆炸贯穿了「哈迪斯」机甲的胸口,泽菲尔本该痛晕过去的,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死死地抓住链剑,另一只手试图把驾驶舱从「夜枭」头上拔出来。
泽菲尔早已在要命的颠簸中丧失了方向感,只得机械地重复着攻击动作,他们周围漂浮着机甲在战斗中掉落的零件,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不断有谁撞上一旁的星体,溅射出致命的火光。
*
泽菲尔微微睁开眼。
他的脑袋像被重锤敲击过,嘴里充斥着咸腥的金属味道,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反应过来身下是贮满营养液的治疗舱而非机甲的驾驶室。
紧接着他耳边传来瓦洛颤抖的声音:“你做的很好,我们成功了,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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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终焉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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