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床上，拿出学校新发的平板光脑。明天早上的课是重力适应性测试，要和银鸥学院一起上，备注需要穿战斗服上课。
新生的制服昨天晚上就和光脑一起发到他们手上了，泽菲尔从最下面抽出他的战斗服。战斗服的颜色不像制服那样对应着他们的学院颜色，而是柔和的银色外观，表面上覆盖着一层柔软透气的光膜。
宿舍的灯光变得暗了些，这是即将到熄灯时间的讯号，泽菲尔把战斗服放在枕边。
“那个是什么？”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金示意他看墙上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空无一字，泽菲尔前两天来食堂都没有注意到。
“也许是食堂的菜谱？”伊文也端着盘子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
“那是我们的学院积分榜，新赛季开始后会有各学院战队的排名和积分。”一个人说。
泽菲尔抬头望去，看见他们隔壁桌坐着几个苍鹫学院二年级的学长，说话的是坐在凯兰旁边的一个灰发少年,态度友善：“你们最好先去测试再回来吃饭，去年有几个呆子在失重状态下吐出来了，呕吐物在他们自己的防护服头盔里飘来飘去。”
“靠！哈珀你干嘛说得那么恶心，我都没胃口吃早饭了。”和他同桌的男生怪叫。
“那你别吃。”哈珀只有面对学弟的时候温柔可亲，对待同级生可没什么好脾气。
“哈珀是对的，吃了早饭再去测试多少会有点不舒服。”凯兰冲泽菲尔眨了眨眼：“去吧，我帮你们留饭。”
泽菲尔他们是最早来到战斗室门前的，其他人吃完早饭陆陆续续也过来了。一群少年少女挤在狭窄的走廊里，大家都穿着一样的银白色战斗服，泽菲尔注意到等在战斗室外面的人有二十多个，多出的那部分肯定是银鸥学院的新生，
“那个贱民是你的姘头吗？”
泽菲尔没想到银鸥学院的人会突然和自己搭讪，说的话也令人摸不到头脑，不由得皱眉：“你谁？”
“哎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用滑腻的声音似真似假的抱怨道：“我是杰斯·布里奇，布里奇家族的继承人，昨天我们刚见过的，在招生负责人办公室的门口。”
泽菲尔庆幸自己早上没吃饭，要不光听这油腻腻的音调就要吐出来了。他总算把眼前趾高气扬的家伙和教师办公室门前打扮得几乎要开屏的孔雀男对上了号。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贱民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卡洛斯啊，那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下等贱民。萨默斯少爷那么关心他，我还以为你们有一腿呢。”
泽菲尔仍然是一脸“所以呢”的不屑表情，杰斯面上不显，心里暗暗恼火。他凑近泽菲尔耳边：“那个恶心的贱民恐怕已经死在黑市了，盖伦特星系的黑市数不胜数，就算我这么说，你也找不到那家伙。”
他就说那么大一个主角怎么丢了呢，果然是这小子搞的鬼。
“连你口中的贱民都比不过，只能靠不入流的诡计入学。”泽菲尔轻声道：“我很好奇，窃取自己不配的东西，滋味如何？”
杰斯的假笑僵在脸上，气得浑身发抖，他看上去像是要扑上来给泽菲尔一拳。这时，战斗室的门被打开了，大家一窝蜂似的冲了进去。
很明显这是一个错误的举动，指挥学校利用失重装置改变了这片区域的重力作用，创造出全然处于失重状态下的战斗室。率先进入的人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感，正手忙脚乱之时，紧随其后的人就一头撞到他们后背上，导致他们控制不住身体，快速撞到对面的墙上，然后继续被墙壁反弹回来撞到别人。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迅速适应零重力环境，甚至有人吐在了战斗服的头盔里。
泽菲尔透过透明的舷窗看到几个教官，穿着和他们类似的战斗服，胸前有指挥学院的纹饰，负责观察他们的状况并给出对应的分数。
泽菲尔自知体格并非强壮那一挂，他尽量控制身体往墙边飘过去，避免被那些到处弹来弹去的人撞到。他抓住墙壁上的挂钩，一边默默等待着晕眩感过去，一边观察其他人。
伊文不愧三冠王的名头，在抓住挂钩后，他灵活地一蹬墙，飞快地滑向对面的墙壁，在被弹飞前抓住了墙上的钩子稳住身形。
他看到杰斯试图过来找他的茬，碍于注视着这边的教官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之间撞上了由四个紧紧抓在一起的学生组成的人体炮弹，五个人像是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泽菲尔不禁笑出了声。
“泽菲尔·萨默斯，A-。”耳机里传出教官的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中等偏上的成绩，泽菲尔并不意外，他抓住门上的拉环从失重的战斗室内脱出来，在他的身后，杰斯还在不受控制的旋转，在撞了几次墙后勉强转得没那么快了，他一脸怒气地盯着泽菲尔，看口型是在骂骂咧咧。
泽菲尔冲他竖了个中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抱着试试的想法到教务处领取主角君的ID卡，被告知ID卡只能由本人持有。
被杰斯收买的老师是个大烂人，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卡洛斯需要在月底测试前回来上课，否则ID卡在一个月内没有识别到上课信息，就会认定为退学自动注销。
“布里奇家族的产业散布在二十来个行星上，要根据其动向找这位卡洛斯先生被他们扔在哪里几乎没可能。”
另一头，他高价雇佣的骇客快速敲打着手上的光脑，皱起眉头：“这人是帝国还是联盟的居民？要是被带出境的话肯定有记录，我黑进交通系统再找找看。”
泽菲尔摇了摇头，这个方法他也想到了。主角的设定是出生在贫民窟的黑户，没有进行身份认证的手环，根本查不到去向。
他撑着腮，只能拜托那个人了吗？
“你先说是什么工作。”瓦洛从他那堆仪器中抬起头，几缕亚麻色发丝下，眼睑覆着一层淡淡的黑，手上还在行云流水地写着他的代码，键盘被他敲得哒哒响。
“是关于我们学校的数据库。”泽菲尔没有多废话：“我想请你帮忙破解它。”
出于尊重顾客**的职业习惯，瓦洛没有问泽菲尔破解数据库用来做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我已经破解最外层的密钥了，再继续会被强制进入一个多人战斗游戏，你也看到了，我只有一个人。”
“我加入，”泽菲尔拉过椅子坐到他的对面：“现在有两个人了，输掉游戏会怎么样？”
“大概率会脑死亡，”瓦洛说：“我无所谓，对于一个骇客来说被数据库抹杀这种死法还挺酷的。”
他唇角挑起，抬手把侧边的发丝捋到耳后，直视着泽菲尔，一向懒洋洋的眼神变得锐利。
“不过让雇主死在游戏里也太丢脸了，放心好了，我们会赢的”
泽菲尔哑然失笑，不好意思，他可是这个世界设定的第一恶役，除了主角，没有任何他物能置他于死地。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他说：“请多关照呀，世界第一的骇客先生。”
瓦洛意外地没被他的话逗笑，正色道：“是星系第一的骇客，盖伦特星系以外的骇客我还未曾接触过。”
“好啦，知道你厉害了。”泽菲尔穿戴好游戏设备，躺进一旁预备好的维生装置里，防止事先不知道游戏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和现实中是否一致，在游戏里待得太久以至于现实中的身体坏掉。
抬手拉下全息头盔，就算视线被遮住了，还是能感觉到瓦洛正静静地看着他的方向，他冲着瓦洛笑了一下。
“在游戏里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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