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离别前期

虚无空间内,揽曜正在和炽子星细数多年来他帮擎逍对付季城东的恶行。炽子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还时不时点头认可。突然,揽曜发现炽子星的身影正渐渐虚化,他立马闭嘴。炽子星睁眼看他,这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你的守护者快死了?”揽曜其实有些担忧,毕竟真正的虚无域不在这个世界,他也不知道守护者消亡后,他们终将去往何处。

炽子星看了看自己即将透明的手,突然用力捏了一把揽曜的脸。他们都是能量体,并不会感受到疼痛什么的,揽曜只觉得他手欠,拍了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你干嘛,我的脸都变形了。”

炽子星双手环抱,一副轻松模样,“看来,这次是我先回去了呢。”

“你怎么就确信自己能回去,这儿又没有虚无域!”炽子星看出他的担忧,安慰他:“揽曜,不管是回去也好,消失也罢,咱们俩最终的归宿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只不过你我谁先谁后罢了。所以,你也学着和人一样,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一些期待吧!”

揽曜也学着捏了一把他的脸,“好吧,趁着你现在还在,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代墨语身上的束缚消失了,她立马起身往季城东身边赶去,看到倒在地上的擎逍,如释重负,双手捂脸抽泣,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季城东看到擎逍,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现此时的心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只剩一片空虚。

“季城东。”擎逍现在无法动弹,但他还能说话,“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向着你,你和我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他们都在帮你!”

“我和你不一样!”季城东突然掏出那颗红色晶石,代墨谦死后,这颗晶石也失去了光辉,朱浩黔曾想让他重新激活,但季城东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是个隐藏实力的家伙。白晶石消失后,除了刚才少洋的帮助,他自己根本运用不了任何异能。

擎逍注视着红晶石,季城东继续说:“当初要是你放过身为普通人的我,咱们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恩怨就此消散。但我又庆幸你没放过我,还一步步把我推到言旭他们身边。”

“你也曾经体验过吧,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我和代墨谦接触不多,但每一次他都挡在你面前,我身边也有那么一个关心我的人,所以看得出来。”

擎逍闭上了双眼,突然想起代墨谦引爆火龙前说的那番话,当时把代墨谦留在自己身边,无非就是看中他实力比其他人还要强。擎逍从没信任过谁,打自他被透明晶石救活的那一刻起,他就利用身边一切资源,为自己服务。

当初屠戮季城东的部族,是因为时机到了,该动手了,异能晶石的出现就是导火索。那时候利用人的信仰,可以随意引导一群人,做一些无缘由的事,所以他并不需要从别人身上获得情感。

但是代墨谦不同,自己一直收敛本性,陪他演一些主仆情深的戏码,代墨谦所为确实让他体验到别样的感觉,有时候仿佛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以致于他潜伏在福利院期间,那些孩子也沉浸在他虚假的关怀中。

季城东看他毫无反应,继续说:“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他引爆火龙的时候,又挡住了你,真是奇怪,他那时应该恢复意识了,为什么还要护着你?”

这时擎逍才有一点反应,“你想多了,是我控制他的,让他替我挡住那一波伤害。”这不是事实,但是擎逍不想承认代墨谦的行为。

代墨语在一旁听着,他哥一直不怎么亲近她,相对于代墨谦,朱浩黔反而更像他哥。即便如此,当她在外受到欺负时,代墨谦还是会替她出头,后来从朱浩黔那边了解到,有时候哄她的方式还是代墨谦教他的,只是他哥不愿意毁掉自己在妹妹面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代墨语那时才知道,他哥原来那么爱装。

尽管后来他们被迫分开,站在不同的立场,代墨谦也是尽量避免和代墨语发生冲突,对代墨语而言,她并没有恨,只是不理解。

听到擎逍的话,代墨语恨不得上去给他几鞭子,但是被季城东拦下来。“墨语,拜托你先去看看美菈,这里有我就行。”她十分不解,“季城东!你难道还要让这个老怪物舒服地死去吗,他可是夺走了我父亲和我哥的性命!难道就不该让我亲自送走他吗!”

季城东愣住了,他做不到劝代墨语看开点,相比于他,代墨语这两天所经历的,相当于他经历的一生。只不过他被漫长的岁月冲刷了一些恨意,看到了另一面,但是代墨语不同,现在的她也许就是过去的他,对擎逍充满恨意,只有亲手了结他,自己才能从痛苦中获得解脱。

代墨语见季城东不再拦着,便冲到擎逍身边。那把匕首就这么把他钉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黑雾缠住,动弹不得,直到那双红瞳看向她,代墨语蓝瞳一现,一鞭子甩了过去。

擎逍瘦弱的身板顿时出现一道长长的伤口,衣服也被打破了,伤口渗出了血,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代墨语言见他毫无反应,第二鞭落下,擎逍依旧没有表现出痛苦,紧接着第三鞭、第四鞭……直到第十鞭,擎逍的衣服已经被打烂,身上满是伤痕,但他依旧一脸坚定,丝毫不服软。

代墨语终于冷静了下来,对着他说了一句:“怪物!”然后转身离开,走到美菈身边,少洋瘫坐在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代墨语抱起昏迷的美菈,他才慢慢站起来,走到季城东身边。

季城东看着满身伤痕的擎逍,没想到他都伤到这地步了,竟然还没晕过去。少洋第一次见到他受那么严重的伤,紧张得握住了季城东的手不敢继续看。季城东让他面对自己,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别看,有什么话就这么问就好。

少洋低头看地,过了一会后,问擎逍:“逍哥,你把老师的遗体放哪儿了?”擎逍听到后,只是望着天空,“他一直在老宅里,就在他平时最喜欢待的那间房,不过……”擎逍顿了一下,少洋的心跟着一紧。“不过他已经被代墨谦烧成灰了!念在他以前的功劳,特许代墨谦收拾好他的骨灰。”

擎逍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按照以往,代林威的遗体直接就被他震碎了,风一吹无踪无影。但当他看到代墨谦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伤感,于是大发慈悲命令代墨谦收拾。

后面又用来威胁少洋,他心想,果然代林威不能留,就连他认为最值得花心思亲近的人,都会为了代林威远离自己。

季城东安慰少洋,等这里一结束,会跟着他一起处理之后的事,少洋点了点头,得知老师骨灰下落后,他轻松了不少,随即晕了过去了,季城东只好蹲下抱住他。

少洋再一次来到虚无空间,他发现短发红瞳的少年都快变成虚像了,然而还能淡定自若的和长发少年聊天。看到他来了,两人也不惊讶,自然问候起来。

炽子星见他似乎有疑问,直接说明自己的情况。因为这个世界对强大异能的限制,擎逍自身异能得不到完全发挥,只能靠异能晶石的异能量。然而异能晶石同样也受到限制,因此,擎逍每次使用完异能晶石,都要付出比其他人加倍的精神力,身体也逐渐虚弱,只能靠休眠来恢复。

有一次他受到重创,因为守护机制,炽子星为了消除了他受到负面能量,救回了他。代价就是炽子星陷入了长期休眠,透明晶石的力量随之减弱。擎逍也因此失去了一些异能量,倒退到刚成年的时候,也是从那一次开始,他每受到一次重创,精神力恢复得越慢。

擎逍以为是透明晶石异能量消耗太快,导致擎逍他也跟着受罪,随即打起白晶石的主意。揽曜这时也加入进来,和少洋吐槽擎逍的所作所为。他一半的能量全被透明晶石吞噬了,害的他也陷入长期休眠中,就连自己的守护者季城东都保护不了。

直到季城东濒死,揽曜分出剩下一半能量护住他,谁知后面误打误撞,原本护住季城东的异能量跑到少洋身上。擎逍为了完全抑制白晶石留下的异能量,又将透明晶石的异能量打入少洋体内,这两种异能量一种诡异和谐的方式存在少洋体内,经历漫长岁月的考验,少洋最终成为两股异能量最合适载体。

前段时间,擎逍让他吞噬了透明晶石的复制品,殊不知那颗晶石其实就是透明晶石的核心,炽子星休眠其中。被少洋吞噬后不久,与揽曜发生了共感,少洋自发吞噬了白晶石剩余的异能量,就这样,炽子星和揽曜的重聚,让他们全都恢复本体。

本以为是有所预谋,没想到是误打误撞,擎逍估计都不想到,他以为摧毁白晶石后,季城东离死期也不远了,谁曾想他加速了自己的毁灭,究竟是事与愿违,还是天道轮回。如今擎逍已经走到尾声,炽子星也随着守护者的消亡回归虚无域。

少洋震惊不已,他都不知道回去后要怎么和季城东他们说这些事,这时揽曜告诉他,等到炽子星消失后,少洋将失去一半的异能量。不过让他放心,只要他的守护者季城东还没消亡,揽曜依旧还在这个世界维系他的生命。

但若是季城东死了,那么揽曜回归虚无域,少洋就完全失去了异能,最终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时炽子星问少洋,是否怨恨他们,因为少洋在季城东和擎逍的纷争中,一直处在被动位置,被迫接纳异能量,被迫成为异能者,最终被迫成为双子星的载体。

少洋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该不该去怨恨这一切,但毫无疑问,他不后悔遇到季城东和擎逍。幼年时得到过季城东的关爱,少年时被擎逍带回代家,从代林威那儿获得了亲情,倘若自己当初葬身在福利院那场大火中,或许他没法经历这一切。

少洋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积极的一面,自己是因为他们存活下来的,回顾成长历程,身边的人都曾给予他不少关爱,似乎也找不出怨恨他们的地方,即使自己的性命和季城东绑在了一起,他也不惧怕。

炽子星和揽曜似乎看到了少洋的光辉,这又是一个值得记下的故事。揽曜决定,等将来季城东和少洋消散后,自己会将他们残留的能量收集起来,与他们一同回到虚无域。

少洋突然想到擎逍,便问炽子星为何与他长得如此相像。炽子星解释,他们这些能量体的形象,都会随着守护者的变化而变化,若是迎来下一个守护者,他可能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少洋这时才放心大胆地观察揽曜,发现真的和自己有些相像,然而自己和季城东也很像。揽曜看穿他的想法,便同他解释为何他与季城东长得相像的原因,因为自己的异能量很特殊,少洋那会儿还小,处在成长期的孩子多少受到了自己的异能影响,因此长得越来越像季城东。

他们俩同少洋聊天期间,炽子星的身影也越来越虚,他决定在最后一刻,去见见擎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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