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盛剧院外,堆满了吊唁的花圈和挽联,阙先生的死讯已然传至北平。
角落处张贴的娱报还在墙上摇摇欲坠,似乎来阵风就能被刮跑一般,黑色的字体醒目而刺眼直映入眼帘。
阙先生站在自己的死讯前,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名伶葬身江南,死于贵妃同命。
风略过,连带着那张摇摇欲坠的娱报也飘走了,就像他的存在一般,至此,虚无缥缈。
刮寒风了,锦盛剧院的门锁发出一阵轻微的声音,随着门缝的打开,发出“吱呀”的一声。
文森特站在剧院内,手上提着那个走到哪里都带着的黑色公文包,抬眸一看,原本黯淡的碧色眼睛瞬间被点亮,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森特,许久不见,可还认得我?”阙先生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站在剧院门口,身影在寒风中略显单薄,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文森特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黑色公文包险些滑落。
“阙先生……您……您不是……”
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了阙先生身前的围巾,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解释的笑容,玩笑道:“看来我的死讯传得很快。”说完,阙先生的目光扫过剧院外的花圈和挽联,可又很快便又垂下了眼眸。
齐芫站在阙先生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交谈,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指甲反反复复的扣进肉中似乎是在阐述心中满满的歉意。
若不是没有她,先生本应站在高台上受万人心爱。
“文森特,我给你介绍一下。”阙先生侧了侧身,好像没有注意到齐芫的神情,只是拉住她的手向身前拽了一下,“这位是从南方来的齐家齐芫小姐,和你……应该算是同行。”
文森特有些吃惊,他伸出手停在半空,“我来中国时,曾听说从前皇宫里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他也姓齐,也是从南方来的,不知齐小姐可认识?”
齐芫微微点点头以示尊重,伸出手轻轻地握向了文森特的手,很快便松开。
“那是我的祖父。”齐芫的声音轻柔而平静,不骄不躁一切归于宁静。
文森特眼中的惊讶更甚,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
“文森特,此次我回来,其实是来找你的。”阙先生话语打破了寒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他从齐芫的手上接过那白色的小瓷瓶,递到了文森特手中,“这是从一具尸体的胃里提取出来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查一下死者生前服用过什么药。”
文森特接过瓷瓶,仔细打量了一下,肯定道:“没问题,我马上就把这个送到研究所,最多两天就给你一个答复!”
阙先生和齐芫两人对视一笑,笑容中蕴含着期待与欣慰,文森特将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了自己的黑色公文包中。
两天后,文森特带着检验报告,找到了阙先生的旧宅。
宅子不大,却有着一种古朴的韵味,文森特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阙先生出现在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文森特走进宅子,将手中的检验报告递给阙先生,“这是检验结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齐芫听见了动静,从屋内跑了出来,两人接过报告,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文森特解释着:“此药名为维力康,也就是中国人口中俗称的壮//阳//药,只不过提取出来的药物浓度确是超出了普通剂量,据我所知,这种药价格昂贵,一般人买不起,所以目前只会在北平售卖,其他地方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
“那你能查到有没有什么南方人买过这种药的?”阙先生问道。
文森特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问题,还未等阙先生说完,就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了第二份文件,递到了阙先生手中,上面盖着苏州袁家的印章。
“果真是袁舟。”齐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笃定。
文森特微微颔首,说道:“这批药自引进以来,只有这户人家每隔三个月都会来购买一次,所以很好查,除了他再无他人。”
“那太好了!”阙先生欣喜,“芫儿,有了这些就坐实了袁舟弑父的罪名,这样以来,齐家就洗清罪名了!”
齐芫也松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压在她心上的巨石仿佛在这一刻被缓缓移开。
文森特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阙先生,你这忙我也帮了,不请我喝顿酒可就说不过去了。”文森特玩笑道。
阙先生爽朗一笑,“那是自然!”可话刚一说出,便又有些犹豫,“但……我现在不太方便露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我这旧宅一聚,可好?”
文森特大笑道:“中国有句古话我非常喜欢,叫酒不醉人自醉,你我之间,又何时讲究起那些虚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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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夜半时刻,齐芫独自躺在床上,手上不停地翻动着文森特带来的检验报告与药物售出记录,昏黄的灯光洒在纸张上,她的眼神专注而凝重,思绪随着纸张上的内容不断飘荡。
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寒风呼啸的声音,阙先生晃着醉酒的步伐,缓缓地走到齐芫的房门前,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文森特呢?”齐芫问道。
“嗯?”阙先生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他啊,酒量不行,已经走了。”阙先生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一个没站稳,直接扑到了齐芫的怀里。
“外面天这么冷,你就让人家这么走了?”齐芫抱着他,问道:“你也不怕人家喝多了晚上在路上出点什么事?”
阙先生的头搭在齐芫的肩膀上,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两下,随后又突然意识过来些什么,站直了身,抬起手捧着齐芫的脸蛋,吃醋道:“你应该关心的是我……”说完,便凑了过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在齐芫的唇上轻轻一吻。
那天晚上,阙先生宿在了齐芫的屋中,在她的耳边悄悄说道:“你包里有个东西,我早就看见了……”
药名是我胡扯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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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老友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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