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西装外套脱下，下一刻就被同样脱下衣服的裴曜自然地接了过去。
秦知也愣了愣，下意识松开手，目光追随着过去，又在意识到时扭头坐下。
平时看起来比裴曜还能睡的陈戈此时睁开了耷拉着的双眼，正兴致勃勃地跟人摇骰子。
都是从前那副德行。
嘴角抽了抽，秦知也倒是找回了点儿自在感。
这种场合少不了酒水，桌上放着果盘零食，尤娜那一群女生凑在一起聊天聊得飞起，下酒速度不慢。
刚坐下，手中就被塞了杯粉色的鸡尾酒，还挺好看。秦知也尝了一口，是桃子味的。
手边又被推来杯饮料，这次是薄荷绿。
裴曜经常来这边，循着记忆点了度数低的和无酒精的给他。
都挺好喝。
秦知也眨了眨眼，好笑道，“同桌，其实我酒量真的还不错——”
这里人多，他也没好意思叫出外婆叫的那个称呼，对方似乎也是，从进来开始就叫回了“公主”。
两个人的心照不宣。
裴曜也没说信不信，只给他指了一些比较好喝的，度数高的低的都有，让他想喝自己点。
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秦知也撑着下巴看他，懒洋洋的，“好贴心呀同桌~”
几人吆喝他们过去摇骰子，裴曜过去了，秦知也晚宴没吃多少东西，索性坐在那里吃果盘，就被女生们围着玩游戏。
“来来来，公主，你有我没有知道吧，”尤娜指了指桌上的小酒杯，“十个手指，最先输的三个人，端一杯喂给不玩儿游戏的人喝，行吧？”
“好。”
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十指张开，桌上空酒瓶快速转着，最终瓶口对准秦知也旁边的女生。
女生先是扫视一圈，“我先来喽，我有——”拉足了期待感，“我有男朋友！”
这一条杀伤力巨大，只有尤娜没弯下手指。
“靠！开门红啊！”
“继续继续——”
到他了。
秦知也笑了下，“我有两个以上的耳洞。”
半数的人折了手指。
“公主还有耳洞呀，怎么没见你戴过耳饰？”
秦知也撩了下头发展示，以表真实。
一边三个一边两个。
“我去，挺酷啊公主！”
游戏继续。
“我补过牙！”
“我剃过寸头！”
“我从来没有逃过课！”
……
两轮下来，秦知也率先被灭掉。
“嘿嘿，公主，酒给你。”身边女生把酒递给他，秦知也笑着接了，起身往骰子区走。
离他最近的是陈戈，太熟了，酒杯直接抵在人嘴边。
陈戈二话不说就仰头干了，“谢公主赏赐！”
尹休嗷嗷叫着也要公主喂，被赏赐了一大脚。
等另外输的两人喂完酒，尹休就招呼着女生一起过去玩儿，“人多才有意思啊，公主你别想逃酒！”
把人推过来坐下，尹休手肘支在秦知也肩上，向周围示意了一下，“公主和我认识好几年啊，从没醉过。哥几个不挑战挑战？”
裴曜抬眼看来，挑眉。
那样子似乎在说，原来他酒量真的“还不错”。
听了尹休这话，几个男生摁不住好奇心率先打了头阵要和秦知也开骰子。
坚持得最久的是陈戈，两人势均力敌。
酒杯一个接一个的空掉，秦知也却依旧像没喝一样，脸没红眼没飘的。
接着他们又让人送了副扑克牌过来，玩国王游戏。
“人多我们玩儿大一点好吧，国王一次指定三对做任务行吧，发牌发牌！”
第一局，陈戈国王。
不摇骰子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平时懒洋洋的劲儿，随口道，“1、4交杯酒，3公主抱7，8、9情歌对唱。”
牌一开，国王本人和裴曜交杯，尤娜公主抱宣阳，两个女生情歌对唱。
看得出交杯的两人都有点儿吞苍蝇似的难受，皱着眉一口干了，而尤娜豪气地把手一张，对着男朋友，“来！”
第二局，宣阳国王。
“嘿嘿嘿，各位小心哦~”他搓了搓手，笑得猥琐。
“咳咳，2、3吃同一根手指饼干，6、8牵着手对视一分钟，5、7去隔壁敬酒！”
“啊啊啊宣阳真有你的！”
这一轮任务明显上升了一个度。
秦知也翻开牌，6号。
尹休眼尖，当即咋呼，“公主是6号，8号速速认领！”
“裴狗8号！”宣阳和他一唱一和。
“哦~同桌深情对视哦~”旁边人起哄。
下一秒，尹休和宣阳两人就遭了报应，一个2号一个3号。
去隔壁敬酒的两人很快完成，就剩下这两对。
尹休对上宣阳的脸实在是忍不住，咬断了饼干赶紧拉开距离。
“没完成的罚三杯！”
两人干脆地喝了，凑过来看同桌组对视。
调了个定时，秦知也的手搭上裴曜的。
定时开始，周围安静下来，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
前十五秒，裴曜脸上还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
两只手的温度趋于稳定。
裴曜突然发现他同桌的瞳孔是浅棕色的，凝视着你的时候显得特别勾人。
第二十秒，裴曜开始走神。
他一开始对秦知也照顾只是下意识行为，家庭教育使然，他天生对自己身边漂亮又脆弱的存在施加关注。
后来发现这个大美人不脆弱，他又因为那片突兀的纹身被勾起了好奇心。
秦知也太特别了。
第三十秒，秦知也不动如山，而他手心开始湿润冒汗。
第三十五秒，裴曜没忍住，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似是口渴。
第四十三秒，裴曜侧开脸，端起酒杯就喝。
罚的这三杯酒直接引爆了现场气氛，容易上头的环境下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哦~”
“罚三杯！罚三杯！”
“裴狗你行不行啊？”宣阳给他倒得满满的，“喝！”
气氛一旦热起来，酒水就像饮料一样不停下肚。
秦知也运气还不错，后面基本没抽到他，就靠在沙发上看他们玩儿。
人还是不能太嘚瑟。
这不，下一秒，就叫到他了。
“找个人唱歌助助兴啊，一号！”
刚好是他。
牌一翻开，尹休率先蹦跶起来找话筒，“快快快，公主唱歌可牛逼了！”
陈戈也提起劲头坐直，目光灼灼。
话筒被递到手里，人被推着坐到高椅上，秦知也无奈地笑了笑，“这么急。”
听见尤娜问，尹休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我保证啊，公主唱歌绝逼好听，未来乐队主唱呢！”
“乐队？！”
陈戈看秦知也并不排斥唱歌，一直以来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心情颇好地开口，“公主要是想继续玩乐队，我和尹休那傻子都任他差遣。”
虽然他们一个搞美术一个搞体育，但要是有机会肯定是和兄弟玩乐队爽!
裴曜盯着那个倚坐在高椅上正在选歌的人，聚光灯下，美神再次降临。
这人真的很适合出现在聚光灯下。
秦知也选的是一首很经典的歌，前奏一响，氛围就热了。
“啊啊啊啊啊公主首秀诶！”
包间内气氛烘托着，秦知也拿着话筒，薄唇轻启。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对上昏暗灯光下的同桌，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但是秦知也莫名想看着他。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
少年青涩并不低沉的嗓音唱起歌来是另一种感觉，那双眼睛凝望着自己，仿佛只有自己的倒影。
裴曜忍不住笑了下，这次没躲开。
尤娜呆滞地张着嘴，手肘拐了拐他，“裴哥，你何德何能啊，居然能和公主做同桌？！”
尹休摇头晃脑，“我就说公主唱歌绝对好听吧！”
一曲唱完接着就是继续喝酒。
他们不自觉地把注意力放在秦知也身上，蠢蠢欲动地想知道对方酒量是不是真的好到从来没醉过，轮番过来找理由灌酒。
裴曜坐在他旁边，自然也逃不掉。
“公主，裴哥，学习进步喝一个！”
“长得太帅了喝一个！”
“新婚快乐喝一个！”找的理由越来越离谱，连新婚快乐都蹦出来了，秦知也总感觉这杯怪怪的，但还是干了。
裴曜喝的还比他多一点，秦知也偏过头问他，“真没醉啊同桌？”
同桌看上去没什么异常，还“嗯”了声。
最后收场的时候只有女生和他们两个还能正常站立了。
两人先送女生上了车，再联系了司机帮忙把这几个男生挪到车上，最后只剩下了自己和同桌。
秦知也是真没醉，只是脑子有点儿晕，转得有点慢，“裴哥，你怎么回？”
没听到声。
“裴曜？”他转头去看。
方才还口齿清晰地交代几个女生注意安全的人现在已经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眨了眨眼睛，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以为真没醉呢——
感觉被人拍了拍肩膀，裴曜缓了几秒睁开眼，被同桌半哄半推地上了自家车，司机还顺道把秦知也送回去了。
循着月光，秦知也慢慢往纹身店走。
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全身，沉寂了许久的血液沸腾起来，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枷锁开始瓦解。
爽利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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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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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国王游戏，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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