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嘘！呜嘘！”
尤娜手里头拿着个长杆子，嘴里头学着不成调的“赶鸭子专用话术”，挥着杆子跟着鸭子上蹿下跳地跑！
“呜——嘘——！鸭子你该回房间了啊啊啊啊啊！！”崩溃的大小姐拿着杆子跑不过长了翅膀的鸭子，毫无形象地咆哮。
宣阳在后头一边录视频一边笑，听声音已经快岔气了——
“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
尤娜捏着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笑屁笑！老娘鸭子都是被你笑跑的！”
这俩站上头躲着大小姐悄悄笑，秦知也抓了把玉米粒儿放在裴大少手心，扬扬下巴示意，“你撒均匀点儿。”
裴大少听话照做，那群悠悠闲闲的鸡就踱着步过来一啄一啄。
就这么盯了几秒，裴曜一针见血地给出自己中肯的评价，“……看上去有点儿蠢。”
“鸡就是这么喂的呀大少爷~”秦知也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加油。”
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说着，他捏着手机走到旁边儿去联系周承泽。
“东西给你们弄过来啦，就在这棵树下布置怎么样？”周承泽接着电话，顺道儿跟他确认，“我看看啊……两把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音响设备、立麦——就这些吧？”
“嗯，就这些，谢谢周哥。”秦知也接着电话，目光停在尤大小姐挥舞的杆子上，忍俊不禁。
破防的大小姐已经开始拿竿子和宣阳决斗了。
宣阳一边笑一边躲，手中举着录视频的手机还稳稳当当的。
“行，好好玩儿啊，拜拜~”
“拜拜——”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回头，秦知也就感觉脚边有东西。
“？！”
汗毛骤然竖起，他缓了缓呼吸才一寸寸僵硬低头。
像没上油卡壳的机器人。
“……”
是一只鸡。
雄赳赳气昂昂地踱步过来，低头啄他脚边的玉米。
至于玉米是谁洒的——
那当然是旁边笑得幸灾乐祸的裴大少。
秦知也：“……”
秦知也：“…………”
短暂地失语片刻，被逗弄的公主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你真狗啊裴、曜！！！”
对方笑意盈盈，气定神闲——
“在~”
*
外婆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满院子的玉米粒儿。两个“罪魁祸首”现在还用脚较着劲儿，努力地把撒了欢开饭的鸡往对方脚边引。
拍着两人的背往外边儿一带，开始赶人，“行啦两位大少爷，小陈他俩等着你们回去，说要唱歌呢，快去！”
对着这两个皮猴子摆了摆手，外婆笑着往下头去，“我去看看娜娜鸭子赶得怎么样了——”
裴曜无辜地耸了耸肩，“看来我们帮了倒忙~”
被迫成为“同伙”的公主幽幽叹了口气，双手往花裤衩的兜里一插，抬脚就往小院走。
一只手臂搭在肩上，裴曜嬉皮笑脸地跟上来，“好玩儿吗公主？”
公主轻哼一声，拒绝了大少爷的搭话。
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没有落下。
……
“公主！”尹休调试着贝斯，看见他就扬了扬眉，“我们陈弟终于把第一首词编出来了！”
陈戈戴着单只耳机捏着笔跟着曲调修修改改，听到他这话后停下笔，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喉咙发出一声嗤笑。
裴曜双手抱胸倚着树看他们，好奇开口，“你们以前真玩儿过乐队，那不还差个人么？”
公主和尹休占了两把弦乐，陈戈应该是键盘，架子鼓就空出来了。
秦知也拨弄了两下弦，“陈弋的鼓。”
一开始这小孩儿和他们也不熟，双胞胎各玩儿各的互不干涉对方朋友圈。
后头就在租来的排练室听了一次他们仨唱歌，说破了天也不想学了要加入他们。
说到这儿，尹休咧了咧嘴，“这小子挺逗，还偷偷去染了个头发说要和我们统一，结果染的第二天就被他爸拎着剃了哈哈哈哈——”
陈戈掀起眼皮解释了一句，语气有种无波无澜的搞笑，“我爸说我们家有我一个小彩鸡就够糟心了。”
在场的都没绷住笑。
外婆提着个小篮子路过，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小孩儿。
“你们练着，我和外婆上山！”裴曜对乐器兴趣不大，自告奋勇就要帮外婆提篮子。
“行，”秦知也对他扬扬下巴，“别从山上掉下来啊大少爷。”
大少爷往外头走时不忘伸出他邪恶的手——在公主后脑勺的啾上拨弄了一把。
“啪！”的一声脆响。
大少爷手背微微泛红，显然偷袭失败。
“公主你手劲儿见长啊！”裴曜惊奇地挑了挑眉，“不过还是不疼~”
公主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那是你皮厚。”
外婆在外头笑着看他们闹，也乐得轻松有个半大小伙子陪着上山。揉了揉裴曜的头，“外婆带你去看我们种的茶叶。”
“好！”
院内只剩下三人，陈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咱们先练练曲子，词我得再改改。”
“嗯。”
“行！”
随着键盘带出的基调，电吉他独有的音色搭着贝斯开始推进。
因为没有词，秦知也和陈戈两人就只是哼个调调，手上动作熟练，跟玩儿似的随意。
这是他们三年前的歌。
秦知也作的曲，陈戈来填词。
当年其实填过五六次，但他们总感觉缺点儿什么——没有共鸣。
一个演奏者对自己的曲子没有共鸣，那么效果就很难达到最好。
时隔三年，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秦知也试着改了几个地方的和弦，拨片一扫，忽地开口问，“大艺术家，你取的名字是什么？”
陈戈仰头想了下，“本来想取个洋名儿，烂小孩儿么，但我的英文水平没能翻译出个什么稍微艺术点儿的。”
这第一首歌，当初他们所有人都是奔着支持高安翔排的。
“烂小孩”本质和“乖学生”没有什么不同，是年纪尚小的四人中二的、对这个世界不满的抗争。
尹休这个没有创作细胞的默默举手，“直接叫这个听起来有点儿没文化，还有点儿不符合青少年价值观。”
陈戈手一滑，摁了个高音do——
尹休揉了揉左耳，咕哝道，“我实话实说呀大艺术家~”
“确实听着有点儿没逼格，”秦知也弯起眼睛，曲起手指在琴板上轻敲，“……我想到了。”
陈戈抓过旁边的笔，“是英文么？”
“嗯，就叫……《spoiled kids》”
宠坏的孩子。
像当初那个只付出了轻飘飘一句“对不起”的宋玉宸。
溺爱之下的腐烂。
陈戈划了两道才正确拼写出spoiled，对着两个词思考片刻，“那我应该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改词了。”
灵感一来，他就直接放下键盘，拿着纸趴一旁沉浸写东西。
对他这个样子见怪不怪，对视一眼就开始两个人的自娱自乐。
宣阳带着一身泥巴被大小姐追着打，一边儿嗷嗷叫一边儿跳着跑进小院，就听见两人在弹一首极为迷惑上头的歌——
“大白菜鸡毛菜——通心菜油麦菜——”
嘴不自觉地就张开跟着音调填词儿，宣阳甚至跟着节奏晃了晃脑袋。
下一秒就被尤娜擒拿！
被勾着脖子往下弯，宣阳还腾得出空来嘲笑，“你们还练这种歌？我以为你们只看得上摇滚呢哈哈哈哈——”
尹休和公主俩人倒是玩儿得很开心，弹完这首才回答他。
“嗐，当时我们搞街边义演么，就几个小屁孩儿在看，他们想听我们就现学喽~”尹休又补充了句，“虽然有点儿幼稚，但还是挺上头的嘛，照样嗨不是！”
大仇得报，尤娜气喘吁吁地笑着，大发慈悲松开了宣阳，“饶你一命。”
男生全身上下都是泥巴，相反，大小姐只有鞋子脏了，换了拖鞋后干干净净的。
宣阳笑着拱了拱手，“谢女侠饶命，那小的先行洗漱，稍后再来伺候大小姐~”
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回了房间洗澡。
尤娜拉了个椅子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乐队四个人都有乐器，谁兼职主唱？”
尹休双手分别指向两边，“公主和大艺术家。”
“陈戈还会唱歌？”尤娜狐疑地看了眼缩在角落里发呆的人。
秦知也应了一声，笑得懒洋洋的，“叫他大艺术家不是开玩笑的。”
陈戈家里头是正正经经搞艺术的，有家学渊源那种。
只不过父辈擅长国画这一类古色古香的，双胞胎俩个突兀地跳脱出来搞摇滚就免不得父辈头疼。
也正因为这样，当初家里出现第一个“小彩鸡”的时候，陈父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现第二个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疼，当晚就提溜着两只“小彩鸡”全部老老实实剃了头。
再就是艺术熏陶下，陈戈也确实对此接触更多，美术这条道儿是他自己选的，音乐也是。
秦知也对着面前这堆乐器扬扬下巴，“这些他都会，还有提琴什么的，陈戈拉得很好。”
尹休少见地没反驳，轻哼一声，“这傻子也就学习上没沾边儿，对其他的只有那么好学了~”
说到这，尹休只觉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他悄悄找公主学了俩星期摇骰子，我那段时间就没赢过！”
尤娜托着腮听得认真，忽地有个想法，“咱们以后都是要混娱乐圈儿的，到时候可以自己弄个公司！”
“说不定真能成呢——”
尤娜不会想到，少女时期的一时兴起，在将来却成了娱乐圈中的一段神话。
七个人，年少相识、成年依旧。
故意往公主脚边撒玉米，裴狗你胆子真是big了！
（指指点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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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小鸡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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