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舞会(5)

凯利公爵瞥了眼窗外急匆匆的走了,他走后不一会儿,贝琳达夫人就赶来了。

贝琳达夫人显然还不清楚情况,她问尤娜凯利公爵是否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尤娜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尤娜清楚,这其实是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如果她跟贝琳达夫人说凯利公爵的话,贝琳达夫人一定会帮她反驳凯利公爵的决定,她可以安心留在城内当个守城墙的哨兵。

可是这段时间,周围人对她的爱护和重视让她这个之前被人瞧不起的私生女长出了一种名为尊严的东西。尊严这玩意以爱和尊重为养料,与懦弱和自私为敌。她不想在自己尊重的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懦弱和自私。

在这座城堡的地板下,那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炉,它的存在使得城堡内部即使在最严寒的冬季也温暖如春。尤娜过去眷恋这里的温暖,现在却觉得这热流如此焦灼,她又热又渴。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空旷的舞厅更加热闹了,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步入舞厅,维玆萎靡地跟在他身后。

中年男子身形魁梧,军装笔挺,纽扣严谨地扣至领口将脖子紧紧勒着,深蓝色眼珠闪烁着权力的锋芒,他的大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盖过下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比刚刚来过的军中最高统帅凯利公爵威严更甚。

他先是走到贝琳达夫人面前,深深地弯腰,吻了贝琳达夫人的手背。

贝琳达夫人微笑颔首回应。

“尊敬的贝琳达夫人,犬子给您添麻烦了,我已经好好管教过他了。”

贝琳达夫人关切地望了眼维玆,见维玆脸上没伤,放下心来,然后说:“加西亚侯爵,维玆一直是个好孩子,请不要对他过于严苛。”

原来他就是维玆的父亲——加西亚侯爵、二军军长,也是尤娜未来的长官。

加西亚侯爵冷冷地撇了维玆一眼。

维玆立即神情沮丧地对贝琳达夫人说:“贝琳达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逃掉和尤娜小姐的舞蹈课。”

在和贝琳达夫人客气的寒暄一番后,加西亚侯爵转向尤娜:“想必这个小姑娘就是尤娜吧。”

贝琳达夫人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她对着加西亚侯爵夸了尤娜好多话。

加西亚侯爵笑容满面的听完后,走到尤娜面前,笑容可掬的说:“小姑娘,如果维玆这个混小子再耍横,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小姑娘”——这个叫法尤娜还是第一次听到,既不是她的名字“尤娜”,也不是“小姐”。

加西亚侯爵语气一转,用带些命令的口吻道:“两个星期后就是你和维玆的开场舞了,我可是非常期待啊,你们可要好好练。”

尤娜寒毛直竖,僵硬地点头。

加西亚侯爵又说有事要和贝琳达夫人商议,两人一起离开了舞厅。

加西亚侯爵和贝琳达夫人走后,维玆深深地噫了口气,紧张到有些瑟瑟的神情舒缓下来,他穿不惯西服,立马粗鲁地拉燕尾服的衣领,最上面的扣子崩掉了,他又把袖子撸起来。

他走到尤娜面前,随意地伸出手,尤娜默契的把手放上去,没什么要说的了,他的父亲、她的长官的命令,这已经成为了一项政治任务。

尤娜有些同情的看了维玆的胳膊,上面青紫交加,显然被人用棍棒揍过。

“喂!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

这人一开口,尤娜那股正常人都会有的同情心立马烟消云散了。

最狼狈的一面暴露出来后,维玆反而解放了天性,往日惜字如金的嘴非常不值钱的絮絮叨叨,尤娜终于明白了他过去为何总是沉默。

维玆正处在变声期,只说少数几个字还能勉强控制住语调,话一多,有的词便会控制不住地突然破裂,发出不连续的声音类似鸭子“嘎嘎嘎”的尖锐叫声。

出于礼貌,尤娜没有谴责他折磨人耳朵的不雅行为,可人的脸皮一旦被打破,便会突破下限,变得毫无底线。

维玆提醒尤娜,说让她不要想和他结婚的事。贝琳达夫人或许认为这是天作之合,但他的父亲加西亚侯爵绝不可能让一个私生女当他的儿媳,加西亚家族作为北部仅次于凯利公爵的大家族,他的儿媳要出身名门,至少于子爵以上。

尤娜无语极了,她自己明明从没想过和任何人结婚的事。

尤娜朝维玆翻了个白眼,道:“整天想这事的人是你吧,是谁整天跟在姬玛后面的。”

维玆一听姬玛立马板直了脸,说:“我是姬玛的骑士,要保护他的主人,跟在姬玛身后是正经事。”他又有些感伤,“如果姬玛在的话,那个人绝不会有机会打我的。”

尤娜讽刺道:“守城战时,魔兽马上就要攻进城了,怎么没见你要保护别人。”

维玆脸胀得通红,喊着:“你以为我不想去吗!是那个人不让我去!”

“那你准备一辈子听那个人的话,一直窝在女人身后。”

维玆反而沉默下来,低沉地说:“我会去的。”

或许是丢脸丢得太多了,想要拾回些面子。维玆开始嘲讽尤娜是个假小子,没人会想娶这样的人,说她这样的人最应该去的地方是战场,而不是在这儿想男女之事。

尤娜狠狠地踩了维玆一脚,骂道:“窝囊在这儿的到底是谁!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维玆吃痛:“你这样的人只能一辈子呆在战场了。”

尤娜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劝他少说点话,不要用破锣嗓子祸害别人。

维玆辩解道他这是普罗米修斯受难时的沉默,火种马上就会燃起,世界会因他改变。

尤娜劝他少做点梦,多做点实事。

这样一通吵过,尤娜心中的焦躁情绪泄去不少。她还是瞧不上维玆,可也明白了维玆不是个虚伪狡诈之人。

她和维玆跳起华尔兹来没以前尴尬了,至少这是件好事。

尤娜从舞厅阳台上往下望,看着姬玛换回了华美长裙,和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极为亲密的手挽手走进了城堡,那女孩的裙摆蓬蓬的,笑容甜美,极为可爱。

这让尤娜感觉很不好,一段时间过去了,姬玛还没有出现在舞厅,看来她和那个女孩去了城堡其他地方,尤娜失望极了。

经过维玆说的话,尤娜已经大抵知道了今天凯利公爵生气的原因。

可是尤娜清楚,姬玛并没有像公爵说的那样撮合她和维玆,她不知道姬玛是否会因为凯利公爵的话远离她。她决定先看看姬玛的态度,如果姬玛因公爵的无端谴责受委屈的话,她一定要找凯利公爵说清楚这件事。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尤娜疲惫的回到家,她心中有太多东西要和奥菲倾诉。

奥菲一边亲昵地帮尤娜养护头发,一边抽神回应小姐的话。

尤娜抱怨:“今天竟然有人叫我假小子。”

奥菲极为在意尤娜的头发,这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哪个混蛋说的!小姐的头发已经长到耳朵那儿啦,一点都不像假小子,不少贵族小姐还会特地剪这种时髦发型呢。”

尤娜哈哈大笑:“一个叫维玆的混蛋。”

奥菲气得咬牙:“我记住他了!”

“没事,我已经报复过他了!哈哈!”

临睡前,尤娜思考着婚姻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婚姻是件未知的事情。

从尤娜有记忆起,布罗克斯子爵就来北部打仗了,她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布罗克斯子爵和子爵夫人相处的记忆,只是偶尔在记忆中闪现的片段告诉她,布罗克斯子爵和子爵夫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相处起来冷冰冰的,他们的婚姻可以说是不幸的。

她印象中,刚来拉肯城时,照顾过她的哨兵杰克好像和他妻子的关系不错,好的婚姻就是能给对方煮肉汤吗?

姬玛和海曼是未婚关系,海曼性格温和,姬玛也是个好人,他们未来的婚姻关系肯定不错。

但姬玛对这婚姻满意吗?好像又并非如此,姬玛对海曼的态度不热切,也不冰冷,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尤娜陷入了迷茫。

尤娜好奇地问奥菲对婚姻是何看法。

一听到“婚姻”这两个字,奥菲脸上立即泛起红晕,显然她对这事怀有极大的憧憬。但她说自己绝不可能结婚。

“为什么?”尤娜好奇的问。

“因为我要侍奉小姐一辈子。小姐迟早要嫁人的,只有未婚仆人才能侍奉主人,我要在新家继续侍奉小姐,等小姐生出孩子,我要再侍奉小主人!”

奥菲语气坚定。按照帝国法规定,仆人全身心都是属于主人的,凡结婚者不能成为仆人,仆人不能结婚。

尤娜恼火,她今天已经被太多人说了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已经很不耐烦了。她对奥菲起誓:“我这辈子都不要结婚!你也不结婚!我们一辈子…”

话没说完,奥菲急忙捂住了尤娜的嘴巴:“小姐!可不能乱发誓!”

奥菲信神,觉得违背誓言必有神罚,她突然又意识到自己作为仆人去捂主人的嘴是有错的,于是向尤娜道歉。

尤娜对奥菲的话很满意,她不希望奥菲结婚,不希望有人把奥菲抢走,她安心的睡了,最终她也没有把自己要出城打仗的事告诉奥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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