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成立至今，也算是一支可圈可点的老战队，无功无过，表现平平，可他们虽每个人嘴上不说，心里对战队的感情，那是从最初培养的。
谁都不愿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解散，尤其是湛博扬和金桢，这两个从战队的第一场比赛就登上首发的队员。他们当时拥有怀揣着超越同龄人的游戏天赋，决定在职业生涯这条路大展身手，走着走着，路却变窄了。
他们菜吗？
并不菜。
可他们即将对上的是YUP，在电子竞技的世界里，输了、打不赢，就是菜。
没人在乎你真正的实力水准。
湛博扬罕见地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刚醒来那阵都做好了今天会被扣工资的准备，没想到训练室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刚掏出手机，随后又上楼大大咧咧推开金桢房门，床上被子凌乱堆叠，人早已消失不见。
“奇怪，人呢？”
没选择挨个打电话，直接拨通了微信群聊语音。
“噔噔蹬蹬……”
等待接听的提示声大得吓人，听得人心头一颤，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猛地回头，发现金桢的大脸就贴在他眼前：“嘿！干嘛呢？”
“妈的……”脱口而出的国骂，湛博扬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朝他身后张望，“其他人呢？”
指了个方向：“刚开完会，走啊，训练去。”
“去去去。”
今天AFT约了一场罕见的训练赛，对面不肯透露姓名的某支战队估计全员开的小号，名字都是一串代码，压根看不出谁是谁。
然而，等到比赛开局时，给他们的压力不比以往约过的任何一支队伍差。
节奏快、准、狠，前期完全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晋杭顶不住对面压力，率先求救：“对面到底是什么牛马？打得好凶。”
“也不知道老曹从哪儿约来的魔鬼战队。”金桢随之抗议。
队友的抱怨就在耳边，唐川全然当没听见，眨了眨干涩的眼，眼底多了不少红血丝，他们不会知道其实今天这场训练赛，不是曹闪约的，而是唐川主动换来的。
最近想和AFT约训练赛的战队并不少，曹闪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挨家挨户私聊对方战队管理，有时约不到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战队，AFT这三个字顿时成了香饽饽，每天的行程都是满的。
昨天，唐川突然和曹闪说有支队伍要插队。
曹闪问都没问，直接把今天约好的战队推到了晚上，排完后才问唐川：能让川神主动开口的，对方是哪路神仙？
唐川回：解散了。
一支解散的队伍，能和现在的AFT对打，那一定是和唐川有着非同寻常的交情，曹闪大度表示：可以理解。
为川神稍微开一开后门，不是什么难事。
等到真正开打的时候，曹闪绝对想不到原以为是场敷衍性质的友谊赛演变成了单方面虐菜现场，被虐的还是他们AFT。
十分钟，三路高地全破，输了后AFT陷入短暂沉默，唐川盯着屏幕若有所思，鼠标在右侧角落反复轻点，似按出了节奏。
周辰此刻脸色比谁都严肃，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逐渐犀利，看样子是陷入了认真状态。
无力。
很少在比赛中会经历这种感觉。
今天AFT却被一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战队全方位吊打。
没人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再来。”周辰开口道。
此时的AFT，瞬间拿出了打决赛的态度，一个个比谁都专注。
面对高强度的压迫感，彻底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第二局，撑了二十分钟。
第三局半个小时。
每打一局，AFT距离游戏结束的时间就延长一些。
也算是在挨打中进步。
挨揍了一下午，非但没有把AFT打蔫，还让他们约打约起劲。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和顶级高手对战的快感了。
游戏的初衷，不就是打赢比自己强的人吗？
打到一半，唐川抽空去了躺厕所。
[让你们抓中路，为什么总针对打野？]
周辰不主动开口并不意味着唐川看不出来，他本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湛博扬，只要湛博扬能在他们面前扛住中路的压力，决赛时对上YUP足以和对方打拉扯。
训练过程却不如他所想那般顺利，打着打着，对面战队的重点逐渐跑偏。
A：[不好意思，看他太强忍不住。]
唐川：[……]
唐川：[这就是你们五抓一的理由？]
周辰的打野是不错，可就是再强的野王也禁不住对面五个人一块来抓，更何况还是有组织有纪律地过来。
每次看见小地图上对面消失不见，唐川刚有预感，接下来五个人便出现在周辰附近。
A：[小打野不经历点磨炼怎么变强？]
唐川：[别为你的恶趣味找理由，适可而止啊。]
A：[知道了知道了，中路是吧？不过就欺负他两局，这就心疼上了？]
唐川收起手机，不再看对方发来的消息，推门而出。
下半场，真正的炼狱姗姗来临。
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湛博扬，他不得不使出前半生的工夫吃力应对，手心冒汗，滑得都快握不住鼠标。
一边被暴揍，一边还被揍出了火气不断嘴硬：“靠，我还就不信了，老子玩中路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真以为当代法王跟你开玩笑呢？”
“行不行啊扬宝？”金桢隔空关切。
湛博扬脑门的汗低落在手背：“爬。”
“滴。”
空调温度被人贴心地往下调了两度，默默做好事的晋杭面对众人同一时刻转移的视线，露出个憨笑。
打到最后，湛博扬几乎快脱力在电脑面前。
Achiaso：[能被我打这么久还不求饶的，有点东西。]
湛博扬手一滑，省略号都只打出一半：[…]
Achiaso：[加个联系方式，有空再来揍你。]
湛博扬：[等着，单挑让你跪下喊爹。]
Achiaso：[就你？]
简单两个字，让湛博扬失去的力量奇迹般恢复，晚饭都来得及吃，当即和A什么玩意儿的加了好友开了房间单挑。
结果：3-7
Achiaso：[行不行啊？]
湛博扬：[再来。]
沉浸在单挑的湛博扬哪还有前几日的沉重，将近些天憋着的那口气全都投入到战斗中，不赢誓不罢休。
“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有激情。”金桢摸了摸下巴，瞧见输红眼的湛博扬非但不劝阻，还感到有几分好笑。
唐川：“不是挺好的？”
周辰：“好，当然好。”
走吃晚饭的路上，唐川的身边始终跟着一个人。
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想问什么？”
唐川似有读心术一般，把周辰的犹豫提前点了出来，周辰凝视着他，注意到了很多人都注意不到的点：“你的眼睛，很红。”
唐川一愣。
这次训练赛，是他熬夜当了三天免费陪练换来的。
他手握拳放在唇边：“昨天没睡好。”
“骗人。”周辰揭穿道，“我看你每天晚上房间的灯都是亮的。”
从唐川搬进来后，就从仓库里搬了台闲置的电脑到他房间，周辰虽然不能敲门，却能通过卧室门透出的光得知对方动向。
唐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喜欢开着灯睡？”
周辰：“我当然知道。”
一个平日对光线极度敏感的人，大白天都习惯拉着窗帘，晚上开灯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对唐川的了解，远比唐川以为的要多得多。
周辰：“今天训练赛，是你约的吧？”
“别想着否认，老曹找不到这样的队伍，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你连续几晚亮着的灯足以说明一切。”
就在唐川还在思考要不要认下此事时，周辰脸上似有些无奈：“唐川，你对你的每一个队友都这么好吗？”
“包括我。”
仔细一想，唐川对他仅有的特别，除了要用得上他的信息素之外，剩余的更多是因为他是他的队友罢了。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当褪去队友这层身份后，他于唐川而言，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是。”唐川皱起眉，他下意识知道要反驳，却举不出例子。
他为了湛博扬去约训练赛，是因为战队需要，他们战队需要；而周辰，他可以看对面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在中路，可那个被针对的人换成周辰后，他不自觉地心生愤懑。
他的小打野，哪轮得到外人欺负？
思索了半天，唐川才挤出四个字：“你不一样。”
具体是哪儿不一样，他目前还说不上来。
毕竟在唐川二十多年的世界里，没有感情，只有终章。
最初的确是信心满满觉得能日六，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卡了，就像原先很顺畅的一条道怎么也走不下去。这几天一直坐在电脑面前发呆，但就是憋不出来，其实不希望和你们传播太多负能量，我始终坚持的愿望是希望每一个来看文的读者都能够开心。
我会慢慢调整的，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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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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