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淮迟疑：“是谁呢？”
他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程霖不知信了没，他垂首轻笑，不再逗他玩：“走吧，回家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许薇这才回过神般轻声呢喃：“我怎么觉得程总对这人异常亲昵呢？”
几人七嘴八舌地表示赞同，但这也只是他们的感觉，称其量也就是第六感，毫无依据的东西。
他们压下心中的猜测，继续玩了起来。
今天真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过来，刚踏出酒店大门远远的就看到谢嘉舒三人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们了。
季思淮落后程霖几步，拿出手机查看未接电话。
果然里面有着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程霖的，聊得太嗨了加上开了静音，他完全就没发现。
这一刻，感觉自己好像到处乱跑还不接电话的熊孩子，
而程霖就是那个急得到处找人的家长。
季思淮被自己的想法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程霖询问的视线下，他若无其事地走到谢嘉舒面前打招呼：“谢总，久等了。”
安意怎么看季思淮怎么不爽，逮着机会就埋汰他：“久等的只有她一个吗？”
季思淮无言片刻，准备跟安萧也说一声时，安意充满暗示意味的话在耳边炸响。
“有些人呐真是不让人省心，居然还需要程霖哥亲自去找。”
她丝毫不理会他哥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上的视线，小嘴叭叭个不停：“怕是还不如我这个十八岁的小朋友呢？”
说完还妄图挣得她哥的意见：“是吧？哥？”
安萧：“……”
是个头啊？
小祖宗啊，您就行行好不要在说话了好吗？
安萧不理人，她的视线转了转，居然落到了时常被自己骂的谢嘉舒身上：“嫂子？”
谢嘉舒时常为绯闻对象的妹妹操心，她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他就比你大三岁。”
安意好像是没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就像自己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情一样。
她只是有些疑惑：“所以呢？”
这跟自己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谢嘉舒走在最前面，她回过头认真凝视着到自己鼻尖的女生：“所以……他幼稚一点、叛逆一点都是正常的。”
她学着安意的样子征求现场最后一个人的意见：“是吧程总？”
程霖突然被扯进话题也没什么生气或不爽的表情，相反的，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眉眼都弯起来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季思淮：“是，小朋友小孩子气挺好的。”
季思淮：“……”
好个屁啊？
他不就是手机静音了没听到铃声吗？怎么还扯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身上了？
程霖开车，安意眼疾手快地冲到副驾打开门。
得逞后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季思淮。
季思淮完全没在意，他在安萧即将脱口大骂前坐上后座程霖后面：“没事，小意要是喜欢的话就随她去吧。”
他对着车顶感叹：“果然是小孩子啊～”
安意：“……”
这个大人怎么那么小心眼？
此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多，谢嘉舒还有事情想跟季思淮说，她在车上的时候就各种暗示。
“都这么晚了？今天都没有航班了吧？”
安萧没连上她的脑回路，他居然以最快的速度调出手机里的某个软件，把今天晚上八点的最后一班航班怼到谢嘉舒面前：“舒舒，今天还有最后一班航班呀。”
他认真地说：“我们赶紧赶过去还来得及。”
谢嘉舒：“……”
安意也是直接给她翻了个白眼，不明白不就是需要在这座城市住一晚嘛？用得着弯弯绕绕的？
找个酒店的事，很难吗？
她脑瓜子转呀转，瞬间反应过来。
安意虽然不知道谢嘉舒还要留在这里干什么，但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要程霖留他们一晚吗？
这个事情正和她意，这种时候她倒是不介意放下对谢嘉舒的成见。
她也开始跟她哥撒泼打滚：“哥！我不想坐晚班！”
接着非常自然地看向认真开车的男人：“程霖哥，你直接把我们送到附近的酒店吧？”
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快说去我家睡，快说快说！
程霖倒是很想知道谢嘉舒会找季思淮说些什么，居然不发消息说。
而他不知道的是，谢嘉舒最近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手机存在着被监视的可能，她甚至都不敢拿秦钰的手机说。
就怕幕后之人会有所察觉。
谢嘉舒期待的看着程霖，这种时候不说一句“在我那睡吧？”是不是不太礼貌？
没想到程霖是真的没有这份觉悟，他打着反向盘拐了个弯：“行啊，我送你们到程家旗下的酒店吧？”
说着还开始介绍起他家酒店来：“五星级酒店哦～”
谢嘉舒：“……”
安意：“……”
已经反应过来停下买票的手的安萧：“……”
在他们觉得就这样时，程霖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个玩笑，家里房间多得是，随便住。”
众人：“……”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连一脸事不关己都季思淮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缝隙。
平时被程霖那丝毫不按套路出牌的说话方式给整个脑子一团乱，没想到程霖也是这么对着其他人说话的？
看着几人那一言难尽的夸张表情，季思淮直接轻笑出声。
车里很沉默，这也就导致了这声笑异常清晰，犹如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扔下一颗巨大的石头。
显眼且突兀。
几人特别是安意看了他一眼，从鼻孔了哼了一声，以示对季思淮这声笑的抗议。
季思淮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一本正经地问起了安意：“怎么？程总讲的冷笑话不好笑吗？”
这个瞬间，连程霖都没绷住，他居然也露出真心实意宋笑容来：“嗯，好笑。”
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说的冷笑话还是单纯被季思淮这个可可爱爱的样子取悦到。
谢嘉舒沉默，他觉得这两人多多少少不太正常。
他好久没见季思淮了，男大十八变嘛？正常。
但是程霖……
她不说有多么了解吧，至少还是相处过几年的，怎么就是感觉跟之前认识的程霖不太一样了呢？
她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不对劲，这两人绝对有猫腻。
在其他人都睡觉之后，谢嘉舒偷偷跑到季思淮门口敲门。
季思淮就在等着她了，他轻手轻脚地过来开了门之后又轻轻关上房门。
把黑暗都隔绝在门外。
刚进来在季思淮的示意下坐到椅子上，谢嘉舒就开始好奇地问起来：“你跟程霖真是简简单单的雇主和被雇的关系？”
季思淮没想到她居然可以猜到一些，他尽量保证自己的表情不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反问：“不然呢？”
谢嘉舒也没什么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这个话题上，她得到回答后也没多想，直截了当地说起自己找季思淮的目的。
“我的手机可能被监控了。”
连季思淮这种见过各种各样嫌疑人的人都惊了几秒：“啥？”
马上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什么时候的事？”
谢嘉舒仰着头陷入回忆：“具体时间不知，不过在找上你之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的声音一点点降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她像是在害怕季思淮生气般又赶紧补上一句：“不过也有可能是之前我没发现。”
季思淮倒是没什么被怀疑的失落感。
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是他母亲以亲身经历给他上的课，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哪怕是跟着他好几年的组织成员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相信任何人任何话过。
他此刻内心居然生出了兴奋的情绪，他在期待，期待着瞿然或者陆无言露出马脚。
他们是贴身保护谢嘉舒的人，因为对于季思淮的信任，在秦钰不在时条件反射般把手机递给某个人是完全合理的。
只不过在他身边这么久居然都没露出自己会监控手机这种技术，他倒是更加好奇了起来。
是经常沉默不语的陆无言？
还是什么事都会往他这里汇报的瞿然？
他迫不及待地问：“你还记得自己把手机给过谁吗？”
谢嘉舒略加思索：“好像都给过，还不止一次。”
谢嘉舒对他是不是太信任了一点？
都已经可以归类为麻木信任了。
差不多都说了，谢嘉舒轻手轻脚地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结果她刚打开们就和隔壁同样打开门的程霖撞上视线。
她先是心虚了一瞬，然后想到季思淮同样接了程霖的委托。
在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同时她靠着门框准备跟程霖来一段尬聊：“程总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你这是……”
他的视线在谢嘉舒身后一片光明的房间转了转，还没来得及说话，季思淮带着疑惑不解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嘉舒姐，怎么了？还有什么……”
事吗？
他的话音未落，视线从谢嘉舒头顶穿过去，转了个弯，一眼就看到同样靠着门一脸“我看你们怎么狡辩”的程霖。
程霖此刻的表情也许比高考数学题还难以理解。
他似乎是在以一种亲眼看到老婆偷人的幽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季思淮：“……”
他肯定是被程霖那句喜欢给吓着了。
程霖的表情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没想到程霖看到他无动于衷之后居然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不可思议道：“你们……这是在偷情？！”
季思淮：“偷你奶奶的情。”
季思淮无语，他下意识说出了心中所想，两人都带着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他。
季思淮尴尬地回避两人投过来的视线，他挠挠鼻尖，打了个哈欠。
“好困啊～”
“回去睡觉。”
他把谢嘉舒往前推了几步，在两人一脸懵逼之下砰一声关上房门。
把谢嘉舒一个人留下来独自面对程霖。
可以说是相当无情了，就差在门上写上拒绝交流这几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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