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接通。
“有空见一面吗？”沈聿问。
如此直白。
姜了知看了眼身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姚小米，起身走到阳台。
“现在吗？”她反问回去，又补充道，“我现在不在沪市。”
手机里传来声轻笑。
“我知道，我现在在姜小姐住的酒店门口。”
酒店门口？
姜了知下意识朝楼下张望。
她住的酒店房间楼层不高，站在阳台正好可以看到酒店正门口的花园喷泉广场。
没有看到记忆里那个身影，却听手机里再次响起沈聿的声音。
“我看到你了。”
姜了知赶紧缩回身子，又往里挪了挪，确保自己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去后才出声问：“你在哪个位置？我怎么没看到？”
“等下。”
沈聿推开车门，下车，一手随意搭在没关上的车门上，一手举着手机，微微扬起下巴，望着某个阳台的方向。
“好了，广场对面。”
姜了知犹豫了下，缓慢地探出身子去看。
广场的地灯很亮，足以让她一眼看见想见的人，他们之间隔着许多人，可也只有他们在静静地看着彼此。
姜了知有些挪不开眼，她看不清沈聿脸上的表情，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也看不出她今天没洗头吧……
“沈先生这回也是路过吗？”她依旧看着男人的方向，见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
“不算是。”沈聿轻轻倚着车身，目光再次投向阳台。
其实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姜了知的脸，阳台上没有开灯，昏黄的光亮是从房间里照出来的。
即便这样，他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影，几乎都不用多想，就能确定是她。
“不算是……”姜了知重复着这三个字。
沈聿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问：“姜小姐确定要这样隔空对话吗？”
话题又回到一开始，姜了知走回房间，直奔卫生间，她身子微微前倾，贴近镜子，仔细照了照。
“那个，方便等我二十分钟吗？”
镜子里，姜了知拧着眉，十分后悔自己上午出门后回来没有立马洗个头，虽然只是额头两边的刘海有些微出油，但近距离的话，应该还是能看见的吧？
近距离……
她为什么觉得一定会近距离呢？
手机里沉默了一阵后，传来沈聿的声音。
“如果姜小姐不方便的话，那就下次再见吧。”
下次？
姜了知不禁咬起唇思考，心里有些失落，二十分钟都不愿意等吗？
男人却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忽然出声解释起来：“一会儿要赶航班，所以时间不多。”
“这样啊。”姜了知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所以真的是路过，又刚好知道她也在这里，匆匆见一面而已。
那就见一面吧。
“等我三分钟。”
她说完，挂断电话，随手拨弄了两下头发，走出卫生间，往门口走去。
“诶？去哪？”姚小米在身后问。
“很快回来！”姜了知开门出去。
广场上。
有小孩儿在玩闹，有人在遛狗，也有情侣手牵着手坐在花坛边上说悄悄话。
不少人都注意到广场边上，一辆并不低调的黑色宾利旁站着一个比车更吸人眼球的男人。
大家都在猜测，是谁能让这样一个男人在路边耐心等待。
远远的，一个穿着件宽松白色T恤的女孩儿进入大家的视野，下身是条同样宽松的休闲短裤，踩着双普普通通的凉拖，一步一步走下酒店门口的台阶，小跑着去到男人面前。
或许是因为跑了几步路的关系，姜了知脸上泛着些许红晕，她背着双手，微微仰头看着沈聿。
“不好意思，让沈先生久等啦。”她浅浅笑着。
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定是刚才跑急了，她想。
“不久。”沈聿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抬手。
“怎么了……”姜了知感觉到沈聿的手轻轻穿过她头顶的头发，稍稍帮她往后顺了下。
天呐，她没洗头！
沈聿放下手，似乎心情不错：“没事，姜小姐的头发跑乱了。”
姜了知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忙转移话题。
“沈先生是来这边出差吗？”
“算是。”
又是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又听沈聿继续说：“听周安生说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顺便处理点生意上的事，只是时间太赶，连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周安生，姜了知知道，沈聿那个朋友，同时也是《无相》的制片人，试镜那天他们见过的。
难怪沈聿知道她在这里，每个试镜演员都留了地址的。
“他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几乎是脱口问出。
不然没必要特地告诉沈聿在这里遇到了她吧？
沈聿唇角弧度渐深，语气戏谑：“什么关系？”
姜了知嘴唇微张，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被调侃了，她佯装镇定，故意拖着尾音。
“哦——沈先生不会是想赖账吧？”
问题又被推了回去。
明明是些玩笑话，姜了知看着他的眼睛，却有些期待回答呢。
目光相交，像两个博弈的人，谁也不认输。
沈聿眼睫微垂，默然片刻：“不会。”
姜了知咽了下口水，一颗心悬着，见沈聿神情认真，似乎还有后话。
“我该走了。”沈聿再次抬手看了眼时间。
姜了知的心落下，她刚刚在期待什么？
“好，下次再见。”她很快应道，似乎没有一点不舍。
“下次见。”沈聿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
姜了知稍稍往后退了退，目送着车子离开。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空。
……
晚上十点。
《无相》官博发出公告，大概内容就是明天的选角复试将会进行全程的现场直播，主演阵容也会直接在直播中公布，并且直播结束前会有个小小的彩蛋。
公告一发出，网友们纷纷跑去围观并点了关注，暗戳戳期待明天的直播。
同时，顾双事件还在持续发酵，尽管热搜被压了几次，但仍旧挡不住广大网友一颗颗强烈想要吃瓜的心。
多位嘉辰的男艺人们在被点名后都让工作室发了澄清说明，表示和顾双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私交更是一点没有。
嘉辰公司官博也很快进行公关，说明对此事毫不知情后，并公布对顾双给予开除处理，也会加强后续对公司的内部管理，以杜绝此类事件。
除了顾双，最惨的就是梁涵。
梁涵是顾双一手捧起来的，虽然她是个女演员，可也免不了被人揣测两人之间是否有利益输送。
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网友去查了梁涵的成长史，连带扯出来了只想默默吃瓜的姜了知。
大聪明提出质疑，为何同个节目出道，同时签到顾双手下，第二名的梁涵各种资源就没断过，而断层第一的姜了知还在各大剧组跑龙套？
“为什么？”姜了知回头问姚小米。
同在吃瓜的姚小米抬起头：“你问我？”
暗有继母使坏，明有顾双处处看不惯，偏某人嘴不甜，性子倔，一身傲骨，硬抗到底。
记得刚被派到姜了知身边当助理时，姚小米只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虽然她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抱负，可也有颗积极向上的心。
她偷偷申请调职被驳回后躲起来哭，正好被演了一天尸体的姜了知撞见。
两个倒霉蛋抱在一起大哭一场后，去吃了顿火锅。
姜了知喝得醉醺醺，拍着胸脯保证说以后带她吃香的喝辣的。
她鬼使神差地信了不说，这助理一做就是两年，风里雨里，也算是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嘻嘻……”姜了知忽然放下手机，笑得意味不明，爬上姚小米的床。
“你干嘛！我可没签卖身契！”姚小米保住自己。
姜了知扯下姚小米的手，挽住她的胳膊，轻轻靠在她肩上，低声道：“谢谢小米姐姐对我不离不弃……”
“咦——”姚小米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姜了知的脑袋，“乖，苟富贵，勿相忘。”
……
复试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地点没变。
只是这回所有人都直接到试镜的厅里等待，最前面那排依旧是导演等人的位置。
厅里除了多加了两排桌椅，其余没什么变化。
《无相》官博的直播已经提前开始，正逢周六，大家早早蹲了进来。
姜了知和姚小米刚走进厅里，就看见一个小姐姐举着手机支架走过来。
小姐姐非常热情地对着手机里说：“家人们！让我们来看看是谁闪亮登场了！”
姜了知一脸懵逼，手机镜头已经对着她，还配合着一个兔耳朵特效。
“嗨。”她有些机械地抬起手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
公屏：卧槽！我老婆！
某男人：嗯？谁老婆？
（可以求波收藏吗？卖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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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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