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手机里传来沈聿肯定的回答。
姜了知低下头，不自觉弯起了唇角，心上的焦灼和烦闷瞬间一扫而空。
沈聿没有不尊重她，也没有不尊重她的职业。
她轻轻笑出声，俏皮地问：“那酒店监控呢？难道不是沈先生的善举？”
听到姜了知明显已经不气了的语气，沈聿的眉眼染上笑意：“角色是姜小姐凭实力拿到的，但流言是因我而起的，做些合理的补救措施，姜小姐应该不介意吧？”
“那上回广告方的道歉声明呢？”姜了知又问。
她想了很久始终没想出是谁在帮她，直到今天，她好像突然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想问清楚，想听到沈聿亲口告诉她答案。
“嗯。”沈聿应了声。
“为什么？”姜了知又问。
那会儿，他们好像还不熟，不对……回忆慢慢被勾起，那天晚上，在那片海滩，氛围暧昧得不像话，可是，他明明拒绝了她。
其实，他也心动了，是吗？
心跳不禁加快，等待回答的时间被拉得无限长，姜了知在床上翻了个身，刚好能到看到窗外夜空上挂着的月亮。
忽听沈聿笑了声，说：“那天晚上有只小猫有点让人心疼，忍不住想要……”
想要什么？
姜了知抿紧了唇，认真地听。
“想要日行一善。”
“嘁！”姜了知从床上起来，握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看不出沈先生还是个好人。”
“知知，今晚的月色也不错。”
突来的这一句话让姜了知心上一烫，再次突突乱跳。
那条仅他可见，配文今晚月色真美的朋友圈他看见了，所以，这算是回复吗？
沈聿的声音再次响起。
“知知，等我忙完这阵，我们见一面吧？”
那些隐晦的小心思在此刻全都蹦了出来，姜了知稳了稳心神，低声应下：“好。”
……
当晚，姜了知登上八百年不营业的微博账号发了条动态，是一张随手拍的夜空照片，窗户上映着她的影子，配文：清者自清。
心情正好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居然是蒋世海打来的电话，自上回她破坏了蒋家的联姻计划后，蒋世海就没再联系过她。
电话接通。
“小知，爸爸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吗？”蒋世海的声音比以往都要柔和，似乎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女儿。
姜了知有些意外，应道：“我没事，挺好的。”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阵，听蒋世海出声问：“小知，什么时候有空再带上你男朋友回家吃个饭？上回，上回是爸爸做得不好。”
话题突然转换，姜了知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我男朋友？”
“对啊，上次你带人沈总回家，我和你卢阿姨也没做什么准备……”
姜了知挂断电话，没耐心再听下去。
很快，电话再次打回来，一遍一遍，没有放弃的意思。
姜了知看着烦，干脆把这个号码再次拉进黑名单后直接关机。
……
网上关于姜了知的评论依旧是两极分化，但明显支持她的言论比之前多了很多，粉丝数蹭蹭上涨，还收获了很多暖心鼓励的留言。
姜了知全身心投入工作，录歌，YC代言人的广告和宣传片拍摄，一样一样顺利进行，闲下来的时间，她都在看《无相》的剧本。
姚小米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一天能接到十几个媒体的电话，想要对姜了知这个忽然崛起的新人做个专访。
甚至还有几档大热综艺的导演找上来，邀请姜了知做飞行嘉宾。
忙忙碌碌过了半个月后。
《无相》开机仪式的时间地点终于定下来，就在南城影视基地。
“F/A的专访确定也要推掉吗？”姚小米刚接完电话，朝姜了知问。
F/A是现在倍受年轻人喜欢的一款杂志，不管是纸质版还是电子版的销量，在行业内都是领先的。
“嗯，还不是时候。”姜了知也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F/A联系她无非是她现在有热度，可只有热度没有作品，专访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热搜上的那些事。
届时杂志一上线，这些事情就又会被拉出来炒一遍，就算她不烦，网友都该烦了。
“行，那这两天你就专心看剧本吧。”姚小米说完又要去打电话，既要委婉地拒绝又要不得罪人也是门技术活。
……
十月末的沪市渐渐入了秋，空气中自由飘荡着的风总算带来了一丝丝凉爽，轻柔地吹散悬浮在人们心里头的那点浮躁。
姜了知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看剧本，放在腿上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铃，依旧是个陌生的号码，这几天她断断续续接到了很多个这样的电话，无一例外不是蒋家那边打来的。
“阿嚏！”
她打了个喷嚏，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断。
突然庆幸当时没有把这个公寓地址告诉蒋家，不然，或许他们真能干出堵门的事儿。
只是，这还是蒋家头一回这么的……锲而不舍。
姜了知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把剧本往脸上一盖，闭眼琢磨起刚才看到的那一段戏要怎么演。
没一会儿，门铃响起。
姚小米走到阳台：“你点外卖了？”
姜了知坐起来，同时用手接住剧本，摇摇头。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几秒后，姚小米走到门口，打开可视门铃，透过显示屏看见蒋家父子俩站在门口。
姚小米心上一跳，回头看向姜了知。
见她这表情，姜了知轻蹙起眉头：“谁？”
姚小米压低了声音：“你爸。”
姜了知歪头，一脑袋问号，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怎么办？”姚小米摊手，小声问。
……
五分钟后。
蒋世海坐在沙发上打量起这间一眼看到底的客厅，姜了知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姚小米很自觉地进了卧室。
“小知，回家住吧？”
“别。”姜了知赶紧打断这莫名煽情的开场白，“有事儿说事儿。”
她对蒋世海，对蒋家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蒋世海神情有些古怪，或许是不满意姜了知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事。
“小知，沈家最近在筹办一个新兴产业探讨会，你知道吗？”
姜了知低头掰着手指头笑：“蒋总，我只是个小演员，您那些商业上的事儿我不懂。”
听到姜了知对他的称呼，蒋世海脸色一沉，眼见着脾气又要上来，可想到探讨会的事，又强压下火气。
沈家这个探讨会名额有限，邀请的都是业内大拿。
蒋家发家不过三代，在沪市还算有点头脸，可离了沪市，根本比不得那些根基深厚的大企业。
之前蒋世海想和周家联姻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周家和沈家有关联，蒋世海想通过周家搭上沈家。
而现在，兜兜转转，姜了知上次带回家的男朋友居然是沈家新任家主……
“小知，爸爸不求你什么，只要你帮爸爸向沈总要一个探讨会名额就行，按你和沈总的关系，就一句话的事。”
只要能进这个探讨会，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上层圈子，如果能凭这层关系彻底攀上沈家，蒋家的生意还何愁不好向外拓展？
“一句话的事……”姜了知小声重复着这句话，扯着唇只觉得讽刺，她抬头看向蒋世海，笑得没心没肺，“爸，你也太高看我了，娱乐新闻你也信？我和沈先生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戏演完了，我们就散了，都是成年人，你总不能让你女儿贴上去死皮赖脸地纠缠吧？”
“逢场作戏？”蒋世海紧皱着眉，忽的站起来，嗓门也比刚才大了很多。
姜了知没所谓地耸耸肩：“当然，这事儿哥也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蒋世海紧盯着她的眼睛，期待着能看出一丝丝端倪，可是没有，姜了知清澈无畏的眼睛里不掺一丝杂质，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最后，带着一腔怒火匆匆离开。
听着震耳的摔门声，姜了知轻轻舒了口气 ，姚小米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显然，这父女俩又是不欢而散。
她刚想出声安慰，却见姜了知抬起头冲她甜甜一笑，撒娇道：“小米姐姐，我想吃小蛋糕了……”
姚小米愣了下，她和姜了知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好，我给你买！想吃多少买多少！”
“小米姐姐最好啦~”姜了知说完起身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姚小米。
抱了会儿才又回到阳台坐上那把小摇椅看剧本，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
蒋世海打通蒋杰的电话，问他姜了知和沈家那位的事。
蒋杰之前是通过蒋音音知道的姜了知带回家的男朋友是WISH的老板，他之前拿着姜了知的照片去WISH问过，从那儿的服务员那里得知，姜了知只是偶尔去WISH喝酒的一位客人，和他们老板没有任何接触，由此判定的姜了知是找了个假男友带回蒋家。
可半个月前，视频爆出来，WISH的老板居然是京城的沈家二少。
电话还没打完，刚走到小区门口，蒋世海心里烦躁，目光一扫，瞥到一个人影从小区侧门走进来。
蒋世海定眼看过去，那不正是沈家那位！
他匆匆挂断电话，赶紧提步追上去。
“沈总，沈总！”
沈聿回头，眸光微闪，礼貌又疏离：“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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