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懵了一下，在转头看向萧婵的时候，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哈，但姑娘家学点功夫防身也是好的。”
萧婵要被这个固执的人气死了，她大吼：“你是聋了吗！本宫是天潢贵胄，何须学功夫，内有谨姑护佑，在外有护卫军相守，用不着你的劳什子功夫！”
清风盯着自己脚尖，眼神有意无意上瞟着萧婵：“那么现在呢，你的谨姑和护卫军可保护不了你。”
萧婵渐渐冷静下来。
“换言之，现在的你，如同蝼蚁。”
前半句话她说得无意，可后半句话是盯着萧婵说的。
夜里的风凉，吹动了清风挡住脸的碎发，月光照亮她的眼睛，眼底尽是冷漠淡凉。萧婵后退几步，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杀意。
……
学东西而已，她又不是没有这个天赋。
“好啊，来，本宫倒想看看你能教些什么。”
见她松口，清风又立刻换上笑盈盈的模样，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看得萧婵汗毛炸起。真是个疯子。
清风背手踱步，慢步绕着她转圈。
“通常来说，男人的弱点在下，女人的弱点在胸。”
“若你身处险境，好好利用这两点可使你能多些逃跑的机会。”
萧婵听着，瞬间一下趁她不备，双手握拳朝她胸口打去。
可惜没成功，在距离她胸口还有三寸的距离时，被清风单手擒住。
“放手！你这招也不好用嘛，你躲得那么快，再是弱点又有什么用？”
萧婵挣扎几下，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她就奇怪了，这人手劲怎么这么大。
清风松开了她，继续讲道：“我现在在教你，自然注意力集中，所以这招还要搭配着其他的招数，比如…服软。”
萧婵揉着被握疼的手腕：“服软？”
清风停下脚步点头：“对啊，我给你演示一下哈。”
说着，她突然一下，抬手挡脸又缩着脖子，一副鹌鹑相：“我认输，我认输，你想怎么样都行。”
又突然一下侧过身子，眼波含春：“少侠好身手…小女子甘愿追随少侠。”
萧婵：“你好恶心，你确定这样不会被更快杀掉吗？”
她吊着脸嫌弃：“好丢脸，本宫才不会说这种话，本宫宁可身陨。”
清风收起做作的姿态，转而语重心长的教育她：“啧，你还是太年轻，我告诉你啊，任何时候都不要有这种不要命的念头，你才多大，山河万里见过吗，就想死，没出息。”
她招手示意萧婵靠近些：“来，我再教你几招阴的，保命用。”
萧婵很不想过去，但是现在四周无人，她是真怕这个疯子，对她做些什么。
刚走了两步，刷刷刷几道残影，就在她眼前划过。萧婵立刻挡着脸后退。这人绝对有病！
“你疯了吗，打我眼睛干什么！”
清风刚才只是想吓吓她，并未动真格：“我告诉你昂，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你要是实在打不过对方，你就扫他眼睛，要是扫不到，你就抓一把土或者石子，直接朝他眼睛扬，然后转身就跑。”
萧婵听完，对这人的心里印象又加深几分：“这都是什么鬼招数，一听就是歪门邪道。”
清风不以为然，她轻笑：“真到了那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这是歪门邪道了。”
萧婵揣着胳膊傲娇地别过头：“本宫以为你会教点什么武学真经，没想到就是这些，看了你也不是很厉害嘛，以后还是要少吹牛。”
清风：“欸～你这是嫌我教得简单了昂！”
话还未落音，忽然从远处传来沉重的跑步声。萧婵耳力好，察觉到不对，立刻拉着清风就往殿宇旁边跑。
清风：“你干…”
“闭嘴。”
萧婵带着她跑到大殿的镀金佛像后面。
须臾，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大殿门口的空地上。
“你们散开！找不到公主！你！我！整个吴池庵都要吃罪！”空地上，徐程渡带着一众御林军四扫周围。
佛像后面，二人并排挤着，清风笑看热闹：“找你的欸，看来还是你重要。”
萧婵回瞪了她一眼。
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被发现了，要是她一个人还好说，关键是还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万一这人身上背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岂非要连累自己。
“你不是武功很好吗，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本宫给你打掩护。”
清风看她着急，又起了逗她的心思：“我不走，反正他们抓不着我，也管不了我。”
知道这人趁人之危，萧婵怒视着她恨恨说道：“你就说，要什么条件，再不走，你我二人都走不了！”
清风吃惊，真是意外之喜，这小姑娘还挺爽快：“内个，我想想哈…”
萧婵看着步步逼近的御林军很是着急，这马上都要搜进殿了：“你快点！”
“哦，这样吧，你以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也不说拜我为师吧，我悄悄的传授你一点剑术，也不至于让我这剑术没有传人。”
“哈？”萧婵回头一脸疑惑，这什么奇葩的要求。
清风：“诶呀你就说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可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昂。”
萧婵忍下这口气：“行啊，本宫学会了你的本事，第一剑就是捅死你。”
清风笑眯着眼：“诶呀，放心放心，我是不会把看家本事交给你的，你放心。”
见萧婵的眼神要吃人，清风默默往另一边移着身子，没一会儿就从佛像后面挤出去，动作迅速的顺着侧边的窗户跳了出去。
“有人！”殿外搜索的御林军发现其身影，立刻大喝一声要去追。
“站住。”
萧婵闪身从佛像后面走出来，她慢慢走到殿门口，拦住准备拔剑的御林军。
“公主？”徐程渡抬头，诧异地看着她。
萧婵挑眉，站在比他高几个石阶的地上俯视他：“怎么？徐队正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静思阁做什么？”
徐程渡脑子飞转：“谨姑姑寻公主寻不到，害怕公主出什么意外，这才让属下前来打听公主下落。”
萧婵搂紧身上衣服，轻飘飘的下来，从他身边走过：“本宫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待着无聊出来转转，徐队正不好好休息，还管这等闲事儿。”
少女体带芳香，又沾染上寺庙中的香火气，丝丝禁密甜腻的香味萦绕在徐程渡的鼻间，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心中不免生出旖旎的心思。
“还不走。”走了一段路的萧婵见人没跟上来，侧头不悦的提醒。
徐程渡集中精神，小跑着跟上。
夜间的小路本来还有些灰暗，但此刻御林军手里的火把都快把天照亮了。
萧婵走着，余光瞥见规规矩矩跟在身边的徐程渡，她小声道：“徐队正今年贵庚啊。”
徐程渡凑上来回答：“回公主的话，属下二十有三了。”
萧婵轻轻呢喃着：“二十三。”
“徐队正，年轻有为啊。”
徐程渡：“多谢公主夸奖。”
萧婵：“可惜据本宫所知，御林军的队正不下百余人，能熬出头来的寥寥无几，徐队正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家世和本领耗的起呢？”
徐程渡刚浅露出的笑僵在脸上。
是的，御林军从不缺跟他一样的人，在他这个位置上要想再往前一步，就需要有贵人推一把，可朝中的贵人就那么几个，能搭上关系的都是家里位高权重的大家子弟。
萧婵瞅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徐队正啊，也许在父皇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侍从，想拜将军，还远得很啊。”
徐程渡也听出来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装着糊涂：“属下愚钝，还请公主提点一二。”
萧婵：“本宫虽被禁足在此，可本宫有个好母后，父皇是无暇顾及你我了，徐队正可要擦亮眼睛，莫要站错队了。”
徐程渡沉默了。
“本宫提点你几句，蝼蚁想要往高处爬，就要找好一个主人，攀着她往上爬，大树是留给强者的，一个能轻松助自己上位的主人，是留给智者的。”
萧婵的话语蛊惑性十足，她慢慢悠悠地走到院门口，又回首看了徐程渡一眼。
“徐队正，明日本宫希望你作出决定，可别让本宫失望…”
说完，她推门进院，又把门从里面关上。
后面的小卒卒就听见最后这句话，于是凑到徐程渡跟前打问：“队正，公主这什么意思啊。”
徐程渡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逐渐晦暗。
良久，他出声回答：“没事，明天公主出门不用过问了。”
御林军甲：“啊？”
回到小院，萧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葡萄藤下喝茶的谨姑。她走过去，坐在了谨姑对面。
“谨姑姑好雅兴，现在都不睡，坐在这里逮我呢。”
谨姑提杯轻饮，连眼神都没给萧婵一个。
萧婵故意从茶盘里咣哩咣当地弄出声响，好一会儿才拿出只茶盏放到自己面前斟了杯茶水。
她站起来俯身凑近谨姑，眉眼皆是挑衅：“你知道我今天见了谁吗？清风。她会教我剑术，等到我学成归来，就不用受你掌控了。”
闻言，谨姑动作顿了一瞬，片刻后恢复正常，她放下茶杯，淡淡看着萧婵：“她教你点防身功夫也是好的，你好好学，我先睡了。”
说完，还没等萧婵搭话，谨姑就转身回到自己卧房，关上了房门。
“什么人啊！”
萧婵皱眉，在原地因为没有气到谨姑而感到愤怒。
随机出现的小问题：清风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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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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