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躺在床上的赴舟摸了摸已经发烫的额头,叹了口气:“感冒了。”她起床吃了药,拿了手机看了看,没有短信发来。
药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她感觉自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睡过去之前,脑海中还是连云初落荒而逃的样子。
周日院长妈妈知道她感冒了,一直和她唠叨着。
“长大了,要注意身体。”林院长替她拉了拉被子:“你身体本就不好,不要不爱惜自己,以后有你受的。”
赴舟眯着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知道,院长妈妈。”
林院长拍了拍她头:“好好休息,你现在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知道吗,资助我们孤儿院的好心人会欣慰的。”
望着院长妈妈的背影,赴舟眸底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赴舟……”后面的话消散在空中。
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半靠着,望着外面落下的太阳,那一缕阳光好像总是避着她这屋子似的,手中紧紧攥着手机,可她想要听到的铃声却一直没有响起。
夜色降临,赴舟起身走至窗前,望着窗下忽明忽暗的路灯,闭着眼睛微微的晃着脑袋,一阵微风吹来:“真是清新,宁静的空气啊。”那双以往没有神色的双眸闪过一刹那的阴鸷,苍白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乖戾:“但也寒冷彻骨啊。”
拿起整天都充上电的手机【月歌,明天帮忙和老师请两天假,感冒了。感谢。——赴舟】
她把整个人摔在床上,陷入了一种茫然的悲哀状态,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来,了解的东西还是不够多,也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晚安,连同学。”赴舟低喃道。
周一,翎楠。
连云初周日一直实在游戏中度过的,前一天剧烈的心跳让他有点心慌,赴舟的两幅面孔也让他有点……。
索性就放任自己不去想,等周一见了人再说。
可是当他来到教室,没有看见座位上熟悉的身影,眉头微蹙,眼神向着四周一扫而过。
“叩叩叩。”连云初坐下后,敲着李月歌椅背:“舟舟怎么没来?”
“啪。”他不问还好,一问李月歌这暴脾气可忍不了,只见她转过身来,一巴掌拍在后桌的桌上:“嘶。”力道太大了,拍得她手疼。
“这可不是我干的。”连云初摊了摊手。
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李月歌只能在心里劝着自己:“忍了,忍了。舟舟喜欢,为了舟舟。
“周六天气预报下雨,你不会看了再出去吗?你带舟舟去哪了。”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让她淋雨。”
“感冒了?”连云初不确定的问?那晚没有让她淋雨啊。
“歌歌。坐好,老师在后面来了。”刚到座位的陶以把李月歌掰正回来。
“老师,我头疼,请假去医务室。”
班主任刚进教室就听见转学生刺头说头疼,摆了摆手:“去去去。”
“叮铃叮铃叮铃”
手机铃声响起,赴舟快速抓过手机,瞧着上面熟悉的名字,眼皮微颤,嘴角绽放一缕笑意:“真乖。”
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已经老旧的手机:“嘟嘟嘟。”结束了。
“1,2,3。”赴舟自言自语说着。
“来了。”
恰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咳咳,连同学。”片刻后赴舟接起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虚弱的声音,连云初心中的不舒服登时已经少了大半,不自觉的压低着声音:“你病了?”
“怎么不告诉我。”
赴舟:“都是小毛病了,月歌说得夸大了些。”
“周三,不,周二就能去学校了。连同学不要担心了。”
可能是真的被李月歌的话给影响了,真觉得是他自己不对了:“我请假出来看你。”
“咳咳,不要。”赴舟阻止:“小毛病,学习更重要。”又补充道:“老师不允许没事就请假的。”
沉默了片刻,连云初才道:“那,等下次,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好呀。”
随后赴舟让连云初回去上课了,不经意间撩过手中的几页书:“果然都是骗人的。”随意把书扔到一旁,躺下。
风轻轻吹过,把她刚刚撩过的书也又翻了过来,只见上面写道:【陆乘,把书包甩出墙外,双手撑着墙,奋力往上一蹬,敏捷的翻越过了围墙,他女朋友生病了,他要去陪着她】
赴舟到学校时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打了报告回了座位。
下课后,好几个同学都过来问她严不严重,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好多了,谢谢了。”赴舟一一回应着。
李月歌伸手摸上赴舟的额头:“周六,他带你去哪里了。”她指着连云初,一脸的不满意。
陶以见赴舟脸色瞧着已大好,拍了拍李月歌一巴掌,示意,你说的人还在呢,注意点,
“好了,已经好了。”赴舟拉下李月歌的手:“是我的错。”她看了眼同桌:“不关他的事,是我的身体不争气。”言罢垂下了眼眸。
连云初桌下的手感觉到被人紧紧的握住,问道:“要吃什么。”又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李月歌。
“好好睡,回来了叫你。”
连云初看着在书包里划拉着的人,一把按住那只苍白的手,这么冰?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凉?”
赴舟摇了摇头:“来的时候吹了点风。”把已经找到的饭卡推了过去:“不碍事。”
“把饭卡拿去。”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动:“我饿了。”
李月歌瞧着两人黏糊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一把拿过饭卡,扔进连云初怀里:“走了,没听到舟舟饿了吗。”
转身拉过陶以:“走了,让她俩说去。”
“哎。”陶以只来得及转身看了眼赴舟:“慢点,歌歌。”
“连同学,快去吧。”赴舟点了点已被他拿在手里的饭卡:“学校奖学金很丰厚。”
连云初薅了薅头发,啧了一声:“成,大学霸。”走之前把身上的衣服盖在赴舟身上:“不过大学霸不防冷。”
“走了,等我回来。”说着耍了个帅,撑着桌子一把跳了过去,冲着她摆了摆手。
趴在桌上,赴舟透过后门还能模模糊糊看到连云初奔跑的身影,她把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轻嗅着:“果然很暖和。”
“吃饭了。”迷迷糊糊中赴舟听见有人叫她,睁开双眼就见了那彩虹头发,嗯呀了一声:“你没吃?”不然不可能回来这么快。
“饿着我们舟舟怎么办。”连云初把饭盒放在桌上,擦拭完,上手一把握住赴舟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一面揉搓着,一面朝手哈着暖气:“去医院看了没。”
赴舟就那么看着眼前的人絮絮叨叨,不知想起了什么,那双眼漾起了笑意,看,他果然很好。
“下次放假,带你去医院看看。”
“吃饭了,什么都给你带了点。”
寂静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人,连云初背靠着椅子,目光却无意识的往赴舟脸上扫去,看着那张因为生病有些苍白的脸庞,惨白的唇色与那天的模样天差地别,嘴角没有笑意,也看不出病痛,透露出一股冷冷淡。瞧着她,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又涌上来,真他妈见鬼,他连云初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他往后一仰,漫不经心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发出一声嗤笑:‘连云初啊连云初,你什么时候……算了。’
“再吃点。”他沉下脸,望着已经放下筷子的人,盯着饭盒里只被挖走可怜一角的饭菜,语气不自觉带上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强硬。
赴舟头也没抬,摇了摇头:“你吃吧。”
她又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连同学,别吵我呀……” 那尾音拖得又轻又长,带着一种令人心软的倦怠,她是该好好休息了,等电话,等得有点久了。
教室里异常安静,只有身旁传来赴舟轻缓均匀的呼吸声,连云初把她身上的衣服提了提,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下意识地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轻柔的往后别了别。
就在这时教室外响起了交谈声音,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拿起桌上那份被赴舟只吃了一角的饭菜扒拉进嘴里。
陶以,李月歌两人都回来了,瞧见趴在桌上的赴舟,走到连云初桌边,将手里一个小塑料袋轻轻放在他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喏。” 她朝赴舟的方向努努嘴,“舟舟醒了,让她把这个吃了。”
同时,陶以也将保温杯轻轻放在连云初桌上,“这是热水,还有热牛奶。” 她温声解释,目光不经意扫过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她可还记得上次几人吃饭时,这位大少爷挑剔那洁癖样,恍然,她视线转向一旁睡得安稳的赴舟,了然一笑。
连云初皱着眉,提溜着手里的塑料袋:“这什么?药能乱吃?” 他皱了皱眉,带有点警惕意味。
“你……。”李月歌看着这人就是不对付,要不是赴舟还在睡觉,她又要叫嚷起来了。她深吸了口气,把对这人的不满压了下去,‘这是舟舟喜欢的人,忍了。’咬着牙解释道:“医务室拿的,以前经常这样,所以——”
她指了指连云初,又指指药袋,瞪着眼睛压着声音说,“她,醒了让她吃下去。懂了吗。”说完不想理连云初,气呼呼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做她的作业去了,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似在泄愤。
陶以对两人相处,只有无奈地笑了笑表示回应,轻声对连云初说:“怎么吃,校医都写在标签上了,你等会儿看看。” 伸出手替赴舟把被衣服整理下,挡住的脸漏了点出来:“不要盖上去了,她会不舒服的。”
连云初看了眼手中的药,心想:当时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瞥了一眼李月歌,陶以两人背影,又低头瞧了眼赴舟,抿了抿嘴,不知怎得,有点愧疚呢。只得闷头扒起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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