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言赋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许久都没有丝毫睡意。
突然想起什么,又光脚踩在地上,够到梳妆台上的项链。
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串项链应该是上次一起买碟子时的那个。
当时很多人往他们这边看,为了缓解尴尬,言赋假装看的就是这串项链。
这下!
言赋彻底睡不着了。
她好想见霍骁然。
言赋打开手机,点进和霍骁然的对话框。
迟疑了许久,打出几个字“睡了吗?”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几秒钟,觉得不太妥,又一个一个删掉。
就这样反复多次 ,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向霍骁然表白的计划,必须快点提上日程,不然想见他都得绞尽脑汁想理由。
另一边。
从夹枫山回来之后,架不住熊达的盛情邀请,霍骁然去了趟蓝海酒吧。
还是老位置,除了熊达和刘珂奇,最近全身都泛着酸腐味儿的陆彦直竟然也在。
陆彦直抬手倒酒:“来了?”
霍骁然嗯了声走过去,踢一脚埋头打游戏的刘珂奇,后者屁股一抬,给他挪了个位置。
霍骁然刚一坐下,熊达就像条哈巴狗似的,闻着味儿过来,“霍总,元旦这天能约到您,真是稀奇啊!”
霍骁然拿了罐啤酒,也没打开,就在手里把玩,“知道就好,以后此类阖家团圆的节日里,一个个都少打扰我。”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珂奇把手机扔在一边,吐槽说:“人家陆少爷有名有份都在这儿坐着。”
说到这儿熊大突然来了句,“彦直,你来这里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闭上你的臭乌鸦嘴!”陆彦直抄起手边的枕头砸过去,“我女朋友是可怜你们几个单身狗,让我来慰问慰问你们。”
“别算上我!”霍骁然得意道:“我喜欢的人最近策划跟我表白呢!”
“你说言希儿?”刘珂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劝你别高兴太早,她绝对不是会主动的那一方。”
霍骁然:“那不一定!”
熊大:“什么不一定?”
“如果表白的对象是我,她不一定不会主动!”
“切!”刘珂奇重开了一把游戏,“你就吹吧,牛都叫你吹上天了!”
陆彦直:“听说今天是言赋约你出去的?”
“嗯!”霍骁然单手打开啤酒,承认地相当痛快。
陆彦直:“跟你表白了?”
“没有!”霍骁然抬头灌了一口啤酒,“我感觉她还没准备好,毕竟表白对象是我,确实得好好准备。”
……
刘珂奇按灭手机,站起来,冲着霍骁然过来,“你不能好好说话就快点出去,我被你恶心地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陆彦直笑着拦住,“别,让他吹,我非把他这孔雀开屏的死样子录下来。”
熊大也起哄,“对,录下来给言医生看看。”
两罐啤酒下肚,霍骁然倒是正经起来,“你们说言赋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话一出,几个人一致沉默下来。
不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刘珂奇游戏里发出的射击声。
“有时候觉得她是喜欢我的,可是每次我把话题引起来,她总是回避。”
陆彦直:“我觉得你得先跟她说明白,可能她心里也没有把握!”
霍骁然的语气中难掩落寞,“我说了啊!我说我喜欢她了!”
熊达和刘珂奇的脑袋一齐凑过来,“那她怎么回答?”
霍骁然的记忆回到那天,他开车去临安市找她,“她说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
陆彦直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兄弟,加油吧!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熊达和刘珂奇也跟着沉重点头。
-
次日一早,言赋和霍骁然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自从知道言赋喜欢吃医院附近那家煎饺,连着一周多,早餐桌上必有一份煎饺,雷打不动。
以前邢思雨老跟她抱怨,说自己只要说一句什么东西好吃,她的父母就会天天做,直到她喊停。
言赋也没想到,自己能在霍骁然这里感受到这样的待遇。
霍骁然的手机响起时,言赋手里端着一杯果汁,正在思考要怎么告诉霍骁然,以后不用天天买煎饺。
忽然,桌上霍骁然的手机响起,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跳动着“胡阿姨”二字。
立马接通。
那头声音急切:“小然,老太太突然说胸口闷痛,你快回来看看吧!”
霍骁然抬眼看向言赋,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站起来,随便扯了件衣服就往外面跑。
霍骁然开了外放,电话的内容言赋都听得一清二楚。
言赋心里猜了个大概,霍骁然把手机扔给言赋,自己回去拿车钥匙。
“胡阿姨,奶奶现在还有意识吗?”
“有!”
“家里有没有硝酸甘油?”
那头传来哗啦啦翻药箱的声音,“这里面好多药,有几个很像我不认识。”
“速效救心丸呢?”
“这个有!”
“快给奶奶服下。”
两人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快速钻进车里。
“胡阿姨,接下来我说你做。”
“让奶奶保持平躺姿势、松开衣服领口、打开窗户通风、千万不要搀扶着走动或搬动。”
半路上,言赋还不忘给心胸外科的工作群群发了条语音:“我是言赋,谁有时间帮我调一间手术室,半小时后可能要做支架手术!”
刚发完,群里立刻有人回复收到。
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被霍骁然缩减了一半。
推开别墅门,跑进二楼房间,霍奶奶已经昏迷。
胡阿姨已经按照她的要求,解开领口的扣子,窗户也都开着,保证了空气流通。
言赋麻利地挽起袖子,进行急救措施,嘴里一边数着数,一边有规律地按压。
“家里有AED吗?!”
“有的!”说完,霍骁然跑到楼下去找。
没一会儿,他还真的抱进来一台除颤仪,顾不上惊讶,言赋打开电源,熟练得操作起来。
没等言赋提醒,霍骁然自动回避。
言赋用医药箱里的剪刀剪开霍奶奶的衣服,将两个极片放在正确位置,然后起身远离。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中过了一会儿,极片一次次震动起来,躺在床上的霍奶奶小幅度动了动。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霍骁然看向言赋:“现在怎么样?”
言赋:“我怀疑堵了,具体做个造影才能确定。”
霍骁然:“现在去医院?”
“嗯!”
到医院之后,做了一系列检查,根据造影显示,言赋建议建议装支架。
办公室里,言赋正在给霍骁然说明情况,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言赋朝门外喊道。
门被推开,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看来是一对夫妻。
“爸妈,你们来了!”
听到霍骁然喊爸妈,言赋也主动开口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霍骁然父亲身着经典深咖 POLO 衫,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身材高大挺拔,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睿智与决断,面部线条刚毅,周身气质和霍骁然很像。
霍骁然母亲则是一袭棉质长裙,一条精致的咖色丝巾随意系在颈间,添了一丝温婉的气质。
“欸!医生你好!”言赋是难得的漂亮,即使很多年没见,宣蕊还是一眼认出她。
霍季礼:“骁然,你奶奶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急性心梗,暂时没事了,”霍骁然扬了扬手里的单子,“但是医生建议装一个支架。”
霍季礼和宣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霍季礼:“言医生,这个手术具体是怎样的?”
霍骁然看向言赋:“你是专业的,要不你帮我解释解释?”
“没问题!”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担心,其实支架不是多复杂的手术。”
言赋比划着,“说白了,就是把一根带着网状压缩支架的细丝,通过手臂上的血管,送到心脏的冠状动脉病变的地方,张开支架,让支架撑开血管,同时抽出细丝。”
“有后遗症吗?”宣蕊忧心地问。
“阿姨,凡是手术多多少少都有后遗症。”
“支架手术的话,日常生活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不能久坐,不能拎重物,也不能吃太饱太油腻等。”
“这个手术你们医院谁做得最好?”
言赋:“我们有好几个主任都能做,他们都是很优秀的心外科专家,要说经验最丰富的,应该是我们的院长叶医生。”
霍骁然和父母上商量后,决定装支架。
最终,手术方案研究决定,本周的周四作为手术日,也就是后天。
入院的当晚,言赋值晚班,查完房经过霍奶奶的病房,轻脚进去,想看看她休息了没,被刚醒过来的霍奶奶叫住。
“小言医生,谢谢你救了我!”霍奶奶笑着问,“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啊?”
霍奶奶脸色略显苍白,但双眼却明亮有神。
言赋坐下来掖了掖被子,“霍奶奶,我是医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霍奶奶已读乱回,“我把我孙子赔给你怎么样?”
“啊?”言赋惊诧。
“我忘了,你都有孩子了!”霍奶奶拍了下脑门。
言赋:“……其实,我那天是骗您的。”
“奶奶跟你开玩笑呢,我当然知道你是骗我的!”
言赋:“您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那张照片是我们小然三岁的照片。”
言赋愣住。
这么尴尬的吗?医院哪里有地缝啊。
霍奶奶拉过言赋的手,细细摩挲,“小言你觉得我们骁然怎么样啊?”
言赋:“他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孩子你记住,他很好,你也很好。”
“孩子,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爱情是很罕见的,遇不到我们暂且不论。”
“可是一旦遇到,我们就应该勇敢地迎接才对。
霍奶奶的脸庞慈祥而坚定,很多年后,言赋想起这个夜晚。
夜幕低垂,病房里的灯光柔和而宁静,像是一块快要化掉的奶油。
叶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霍奶奶紧紧攥住她的手,好像在通过这种方式,源源不断地传递力量给她。
“奶奶,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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