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泽达的一连串追问砸得奥伯兰一时成了哑巴。
“我——”
“想清楚了再回答,你不能既要又要,你既要又要的结果只会是逼艾津放弃。”海泽达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这么说对你也不公平,但是在你们这段感情里艾津需要放弃的更多,况且他本来拥有的就少。”
奥伯兰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他开口问道:“你想和我谈什么?不管我是三皇子,是奥伯兰还是奥金,我所有的东西都是共通的,靛7和葆亭认的都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某个身份。”
奥伯兰不习惯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他一边思考着刚刚那些问题,一边把问题抛给海泽达。
海泽达顿时苦恼了起来。气氛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默。
奥伯兰抓了抓头发,不耐道:“我们的初衷都是为艾津好——”
“不。”海泽达闻言突然开口打断。
在奥伯兰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听见海泽达说道:“我们要双赢,的确不管是艾津还是蓝穗还是我,我们从你这获得的物质层面上的东西已经多到没法用具体的数额来衡量,大局将乱,我得确定你的立场,如果你站在蓝穗的对立面,或者你和艾津站在蓝穗的对立面那么我就会想办法在彻底乱起来之前还账。”
奥伯兰的脸色很难看,他冷笑道:“过河拆桥?现在要跟我两清?”
海泽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即便他说的话再好听,事实也是这样,况且刚刚那番话也没多好听。
海泽达抹了把脸,语气沉重了起来:“实话说吧,一开始我就没觉得蓝穗会跟还是三皇子的你有什么牵连,我默认艾津和你来往,一方面是我拦不住,另一方如果没有像下福区那样置死地而后生的险情,我作为蓝穗队长也不会开先例让混血进入蓝穗,所以他和你来往不会上升到蓝穗参与夺储的权利争端问题。”
“没想到没想到!”奥伯兰直言讽刺道:“是真的没想到吗?在这之前都发生了多少事情了?你是真的没想到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海泽达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回答。
他几乎默认的反应更让奥伯兰窝火。
奥伯兰直接骂道:“得了便宜收着就得了!我一没追着蓝穗追着你讨要,二没借题发挥故意让你们难堪,我几乎是白送的态度,怎么了,现今蓝穗装备有了,艾津治好了,你治好了,现在要开始算账,要不欠我了是吧?!”
奥伯兰气极:“葆亭为了给你打掩护被前线那群人死死追着,找准机会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恨不得把他们全部逼去前线当炮灰,你现在要回蓝穗了,来一句要还帐,你他妈怎么还?拿什么还?!”
奥伯兰的声音传了出去,全船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艾津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伤回来的。
葆亭一看到艾津就立马凑上去,走近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艾津看到他的样子先开口道:“奥伯兰在和谁通话?怎么这么生气?”
葆亭一开始也不知道,但把奥伯兰从头到尾发脾气的动静听了个清楚后,根据内容猜也大概猜到是和谁通话。
“前线的人?”艾津看着不说话的葆亭猜到。
葆亭摇摇头,到底没说什么,他看了眼艾津身上的伤,说道:“先去治疗舱躺会儿吧。”
“我这次——”
“少废话!”葆亭拖着人就朝另一个方向去。
艾津:“欸,欸!这边,那边——?”
艾津自然是了解海盗船一些基本的布局的,葆亭拉着自己去的方向瞧着并不是直达医务室的!
奥伯兰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艾津看了眼闷头往前的葆亭,又回头朝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跟着走了。
-
早阁会结束后,君帝将兰古尔留了下来。
墨丘利公爵并没有回头看,一切如常地朝外走去,走出大门后视线不经意地与尚贝里公爵对上。
墨丘利公爵自然笑道:“我最近得了一件孤品,尚贝里公爵不知有没有兴趣?”
两人的互动交谈被不少人看在眼里,就在众人以为尚贝里公爵这次又要直接拒绝然后板着脸离开时,却看到这位出了名不给人好脸色的老公爵点了点头,甚至还微微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来。
即便这个动作不过一到两秒就消失了,但不少人确定自己是真的看到了。
“你听清楚墨丘利公爵说是什么孤品吗?”
有尚未离去,目睹一切发生的人彼此对上眼,不管平时关系是否熟悉,此时都像是多年好友一般凑近对方。
另一人闻言摇头苦恼道:“墨丘利公爵只是说了孤品,但据我所知他平时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前不久他才收了一把断刀,据说是从海兽尸体里找出来的——”
“是不是一把蓝穗的军用尖刀?现在蓝穗的刀已经改成了唐刀,以前的刀式不知道怎么不继续建造了。”
话音一落,两人反应过来,连步子都忘记继续往前迈。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尴尬。紧接着就是庆幸,“同道中人”就不存在抓着这点告密了。
事实上除了贵族想要跟那几个老牌贵族攀关系,连大臣那边都有不少混得不上不下的人为了往上升而另辟蹊径。
此时看见墨丘利公爵和尚贝里公爵因为一件孤品而表现出兴趣,不管是真的有这么个东西还是只是个借口,大家都像是饿久了的海兽,看见猎物便死死咬过去。
前线战乱,各行各业的水也突然变得浑浊,资本的走向让人无法预测,不少人的利益都受到了影响。
大家都迫切希望能够得到大家族的庇护,再不济得到一些指点都行。
这边墨丘利公爵和尚贝里公爵同行赏孤品的事也在同一时间传到了君帝耳边。
比起外界的动荡不安,君帝看起来却格外平静。他留下了兰古尔却好像没什么事似的,将人冷落在一旁,自顾自动手泡起了茶来。
热水的雾气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君帝的眉眼。
一时之间整个议事厅都只有君帝泡茶发出的声音。
兰古尔也不急,就在一旁站着,看着君帝的动作,神态十分从容。
君帝将步骤做完后,冷茶的时候才好像意识到房间内还有兰古尔在,他笑道:“兰古尔大人真是仪表堂堂,我记得你还没有婚配,可有心仪的对象?”
兰古尔露出温和的笑道:“君上的关心是臣下之幸,兰古尔一心只想为君帝分忧,为底比斯鞠躬尽瘁,尚未对情爱之事分出精力。”
君帝笑着收回视线,布拉赫一直留意着君帝,此时上前用指腹试了试茶杯的温度,恭敬道:“君上,温度合适,可以饮用了。”
君帝闻言看了兰古尔一眼,布拉赫作为君帝身边待过最长时间的近侍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端起茶杯就朝下首兰古尔的方向走去。
君帝:“成家关乎家族的延续和稳定,家不稳,心如何定?”
君帝的语气有些重,布拉赫走到兰古尔面前低声笑道:“君上是关心大人。”
兰古尔笑着接过了那杯茶,没有说话。
布拉赫垂着头朝君帝的方向去,声音也带着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恭敬:“兰古尔大人一心只想为君上分忧,过于诚恳以至于在个人大事上稍显木讷,依臣看这事也急不得,得大人自行开窍了才行。”
君帝笑骂道:“就你惯会做好人。”
“臣不敢,请君上恕罪。”布拉赫熟练告罪。
君帝没继续在这事上追究,而是看向一直拿着茶却不喝的兰古尔说道:“你试试,听说古地球的茶闻着香,喝着也香,味道香甘重滑,我这才找人培育了几株茶叶出来,但我上次没喝出这些味来,你试试,我方法都是照着古地球的残存的记录来的。”
兰古尔谢恩后细细抿了一口。
除了清苦,他感受不到其他任何味道。
“怎么样?”
兰古尔将茶喝完,空茶杯递给布拉赫,又慢条斯理地掏出随身的帕子擦了擦嘴,最终将帕子收好。
一系列动作看得君帝都气笑了,他故意朝布拉赫道:“你看兰古尔气性不小呢,刚说了他不成家的事,现在就敢让我等。”
布拉赫笑着回复:“兰古尔大人是不舍得您的辛苦,感恩您的赏赐于是将茶水喝完,因为重视,所以不得不御前不敬让您等待,只为避免失仪。”
兰古尔朝布拉赫微微鞠了一躬,布拉赫灵敏移开站位。
兰古尔:“要是没有布拉赫,我不善言辞今天也许真的就御前失仪了。”
布拉赫急着看向上座的君帝,还没开口就被君帝哈哈大笑打断:“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兰古尔大人心中有礼,念着你的好呢!”
布拉赫扑通跪了下去,直道:“臣为君帝近侍,所言所行都以君帝为准则,是臣罪极——”
“好了——”君帝不耐打断布拉赫的话,而是看向兰古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道:“你还没说茶怎么样呢?好喝么?”
兰古尔余光里满是布拉赫伏地而跪的身影,他目不斜视,朝君帝看去,直言道:“臣只喝到了清苦之味,君上,这估计是茶株培养的问题。”
君帝哈哈大笑,语气满意道:“还是兰古尔大人的坦诚最得我心。”
兰古尔一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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