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亭咬牙将深陷海兽眼眶里的双锤往外拽。
无名海兽疯狂甩头，葆亭又狠拽了两下还是没把双锤拽下来，他只能无奈松开手。
他的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老大！快进机甲！！”刀疤的咆哮远远传来。
葆亭在整个人彻底坠入海底之前启动了自己的机甲。巨大的兽尾破开海面朝上扬起，葆亭开着机甲贴着它的尾缘而过，机甲外壳发出兹拉的声音，听得葆亭心痛。
他赶紧操控机甲朝空中飞去，今天已经把自己的双锤赔了进去，不能机甲也被搞出大损伤。
猎物的逃脱让海兽更加愤怒，它的一只眼睛被打爆，周身的海水翻卷着，海兽用另一只完好却也腥红着的眼珠紧紧盯着飞在半空中的猎物。
葆亭还想取回自己的双锤，毕竟在这之前他一直用的都是这对锤子。
刀疤在远处一直分神关注着葆亭，他隐约发现这段时间船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哗啦一声，海浪朝他扑来，刀疤操纵着机甲狼狈避开。
好在机甲都是量身定制的，在收到机甲后他们也都进行了适应训练，不然这段时间还真不一定能在突如其来的兽潮里做到海盗0死亡。不过代价还是有的，每个人的机甲外壳上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丑陋的划痕。
即便这样，他们相对军团规模来说的小队伍也在这次应敌中让不少人嫉妒红了眼睛。
余光看到一个士兵被海兽咬成两段的画面，林根大校面无表情地挥刀，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水珠，有海水也有汗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兽潮才稍作平息，海盗们直接收了机甲直愣愣地躺在甲板上。医生快速穿梭其中，确定没有外伤出现后就立马给每人发高效修复药剂，这些都是用当初付医生给艾津紧急治疗时留在靛7的思路对靛7最新修复剂进行升级研发的，比现在底比斯市面上有的修复剂效果都要好。
这一战开始前，葆亭就和上将协商好了，海盗船此刻就贴着前线战堡停泊着。前来想找葆亭再谈谈机甲事情的上将只见那个医生发完药剂后又掏出了一个白白圆圆的陌生东西。
很快他们就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是什么。
一束光从那个小仪器里发出，从光照到人身上，不过就是两个眨眼的瞬间，那个医生就好似拿到了面前人的详细身体报告。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助手跟在一旁记录下医生的安排，将相同病症的人排在一起，两人全程走下来也才花了十来分钟不到。
几个上将彻底站不住了。又是机甲又是这个检测仪器的，现在想来刚刚发的那个修复剂肯定也是不在市面上流通的好东西！
前线就缺这些啊！
打仗，特别是和潮涌而来的海兽打仗，没别的法子，只有硬来，所以人很重要，特别是战争的死人不仅仅是对战当场的生死存亡，还有活着下了战场但是没能熬过去的伤员，有时候后者的数量比前者直接死在战场上的人还要多！
“看够了吗？”葆亭的声音冷冷响起。
上将们这才反应过来，朝葆亭讪笑。
葆亭冷着脸不说话。
一个个不仅个头，社会身份还有年纪都比葆亭大得多的人向脸色不善的葆亭示好，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打探起了那些营养液和医用检测器，以及最关键的机甲的事。
第四军团的上将恳切道：“海盗王，你看能不能再帮忙和你们老板沟通一下，兽潮的来势实在是太急太猛了，前线真的很需要那些机甲。”
“是啊，价格都不是问题。”
“前线能够守住，海盗船的停泊也会更加安稳。”第九军团上将的话得到了其他上将的认同。
津缇这次没有下场战斗，葆亭早就规定好了，每次除了医生一定要留一个人在船上掌舵，这次留下的就是他。
远远看到葆亭被围住的背影，津缇眼皮一跳，随即将手里的光脑塞进了医生手里，边走边道：“我去看看船长。”
医生接过光脑时下意识拧眉，直到听清楚津缇的话后才慢慢缓和脸色。
津缇飞快朝人赶去，倒不是怕船长被人欺负，他是怕船长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把人打了！
按照老板的安排，他们得一直呆在前线的！可不能现在就闹出不可回转的事情来！
第四军团的上将见葆亭一直冷着脸不回应，面上也开始露出不满。
葆亭一直盯着他们，第四军团上将这点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葆亭扯起嘴角冷笑，刚要开口一个人就从他身后冲了出来。
津缇一边说着：“有什么事咱们可以谈，有商有量的都好说是不是。”一边抬手，动作似是恭敬实际很冒犯地将人往后赶。
一会儿的时间，在津缇动作下，几名上将和葆亭就这么拉开了距离。津缇站在中间，挡开了两方对彼此不善的视线。
葆亭一阵一阵的火气被津缇这么一打断也散了不少。
“他们要机甲。”葆亭语气还是冷冷的。
津缇了然，他直接对几位上将道：“机甲制造的时间，人力物力成本都很高，这事都不需要船长再去问老板，我就可以回答各位，目前是没有多余的机甲了，合适的买家当时本来想包圆，但是我们老板考虑到前线的需求所以留了几台。”
第四军团的上将嘴角一抽，“考虑到前线的需求所以留了几台”这话也真是好意思。
津缇看着他们的神情，不用猜都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左不过是那些理所当然觉得什么都该紧着前线的想法。
津缇的脸色也淡了下来，他道：“我们老板是商人，做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成，皆大欢喜，不成那也该是买卖不在仁义在，各位上将与其在这为难我们，不如向你们政府提出需求，军团驻守前线保卫底比斯，君帝肯定会优先考虑满足你们的，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第九军团上将心里也有些恼，这话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实际上“你们政府”这句才是关键。他当上将这么久了，已经很久没有需要自己脊背微弯的时刻了，但海盗说没错，他们并不在底比斯默认的阶级等级里面，加上他们的自傲，就是真的不把上将的身份放在眼里，自己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你们的营养液？”第九军团面上露出一个笑来，好似完全没被津缇那句挑衅影响。
“都说了你们直接找君帝，就是我们肯卖也没有供得起你们所有军团的量。”葆亭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说和那几台机甲一样，只有个别军团要？”
说完葆亭直接转身离去。
津缇紧张地跟在后面，全然没有刚刚面对上将时的游刃有余。
听着津缇的脚步声，葆亭心里的无名火又开始冒出了头。
葆亭上了甲板之后，本来赖在甲板上休息的船员纷纷噤声，直到看到葆亭头也不转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摔门声传来，大家才小心地呼吸。
“老大今天故意挑衅那头海兽，一开始都没用机甲。”
“我也看到了，我在他西边没多远的地方，在机甲里看得很清楚，老大今天打得很狠。”
“都闭嘴吧！”医生走来点了几个名字后，压低声咬牙对剩下的人道。
津缇上前一步，医生直接朝他摇了摇头。
津缇低声道：“靛7那边怎么说？”
医生：“得去靛7上设备检查才能确定，从症状上粗略地看只能大概判断船长的神经递质失衡，有可能大脑的一些结构和功能也发生了改变。”
津缇关心则乱，闻言直接表达不满道：“什么叫有可能！”
医生冷脸看着津缇，不说话了。
津缇认错，医生才小声继续说道：“老板过强的攻击性有可能是因为一个多巴胺水平异常，一个血清素水平降低，再一个就是去甲肾上腺素过度活跃了。”
津缇点头：“神经递质多巴胺与奖励系统和快感相关；血清素调节情绪、睡眠和食欲，老大最近确实失眠了；去甲肾上腺素参与应激反应和警觉性。”
医生：“单从病症上来说，还有可能跟激素的变化，免疫系统有关系，但是——”
医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紧张地朝葆亭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声说道：“就怕是改造的副作用，特定基因突变这种，有些基因像是MAOA基因就跟攻击性和冲突控制有关系。或者是表观遗传学的改变，表观遗传学因素比如DNA甲基化和组蛋白修饰就可以在不改变DNA序列本身而影响基因的表达，变异改造可能引起这些表观遗传学改变，导致行为问题。至于为什么现在发作肯定跟环境有关系，我还建议靛7查一下现在的海水，是不是海底什么化学成分活动到了浅海，我们最近的生活用水都是直接用的现在的海水。”
津缇的眉毛已经彻底打结。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能让船长躺一下诊断舱也行啊。”
葆亭是变异实验体的事在78章有详细介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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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变异副作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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