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言昱安今日一直心神不宁,问了几次押送粮草车队行至何处,虽然没有再多问,但是随身护卫也觉出他是在担心什么人。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沉,似乎大雨将至,护卫正要派手下出府打探,没想到却看见太守府的下人领着面色发白的平康过来了。

护卫遣走太守府下人,忙低声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英姑娘,不见了。”平康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入城时,姑娘要去找郎中,我看城中很是太平安定,就只派了两个护卫随行,指望一两个时辰就能追上车队的,可结果一直没等到人回来。”

那护卫心中一凛,知道此事不可耽搁,立即带着平康直奔言昱安的住处,“得赶紧禀告世子爷,等会儿你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这些年,谁不知英姑娘和世子爷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若说是名义上的义兄妹,倒不如说她是世子爷真正亲近的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觉两腿发软,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地上。

言昱安直接将未喝完的药碗重重扣在桌上,低咳一阵后,抬起头,目光沉冷地看过去,“你是说阿英在济寿堂被人掳走了,那老妇亲眼目睹了?”

他面色铁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遍身散发的冷冽气势足以慑人,平康的额头直冒冷汗,惊惶到了极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连声音都在发颤,“是的,小的找过去时,那老妇已被打得遍身是伤,哭着说是济寿堂里一伙人看着像是匪寇。那老妇听到他们说,说是要带姑娘去享福……”

说着,平康又狠狠磕头,声泪俱下,“都是小人失职,小的愿受任何责罚。只求世子爷快救救英姑娘。”

言昱安看着他,幽暗的眼眸里仿佛透着血色。

半晌才开口,却是没有发怒,而是语气缓沉道,“我留你在她身边,就是要你尽心看顾她。罢了,起来吧,且把你查到的线索说得清楚些。”

平康闻言,怔了下,仍旧跪地不起。他抹了把眼泪,又将在济寿堂探查到的消息仔细说了一遍。

言昱安让平康带着随身护卫去寻人,自己亲自去找太守吴逢山,借了缉拿盗匪的名头,连夜封锁城门,开始挨家挨户盘查。

孙承光得知此事,也亲自领着护卫来相助。只怪那小白脸不遵律令乱跑才被歹人掳走,心里暗道句活该,面上却不免好奇地望向言昱安。

只见男子临窗而立,清瘦颀长的背脊,如山巅孤绝而立的苍松凝结着一层霜雪,森冷且凌厉。

“那个阿英实在是胆大妄为,不仅藐视律令,这回还把自己搭进去,等人找回来还请大人从严惩戒。”

言昱安转过身,一阵低咳后便往外走,最后一句话轻得好似一声叹息。

“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身陷险境了。

陈英醒来的时候,觉得眼前光影有些模糊,虚虚实实的看不真切,倒是记得自己是在济寿堂被人打晕了。

又眯了眯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才彻底清晰起来,打量四周并没有人,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双手被捆绑在身后。

除了刚醒来时,头有些疼外,身上并没有受伤,就连衣裳也是完好无损的。她一时思索着,究竟是谁绑走了她?对方的目的会是什么?

想了许久也没个头绪,她提起一口气,奋力仰卧坐起身。

这是一间装饰奢华的厢房,燃着浓烈的熏香,紧闭的雕花镂空窗扇上,层层纱幔堆叠,飘飞时有幽香隐隐。

就在这时,陈英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瞬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听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连忙腾地从床榻上站起来,要往纱幔后躲,却已经来不及,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来人十分警觉,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与她正好打了个照面。

她惊惶得呆住,那张嫩白的小脸染上几分潮红,双眸明澈如秋水,轻蹙的柳眉透着一股倔强,又媚又横,当真是个尤物。

霍达看得有些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单凭这一眼,他就认定这一个便是他要娶的新夫人了,上前想要替她解开绳索,“姑娘莫怕,霍某不会伤害你。”

陈英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满眼戒备地看向他。

这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他眉眼深邃,鼻尖微勾,长相上有些不同于中原人,反倒是与北狄人更为相似些。

霍达见她躲闪,轻笑了一声,便丝毫不在意地收回手。只见他大步到桌案前坐下,双手一拍,不一会儿,几个婢女端着饭菜鱼贯而入,瞬间便摆满一桌冒着热气的珍馐美馔。

陈英有些摸不透他的举动,那男子看起来心情大好,兀自斟满酒,接连喝了几杯后,便抬起一双桃花眼,如痴如醉地看向她,“往后跟了我,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霍达是出了名的疼女人,前头娶的八个夫人,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

陈英心中一惊,听这话意思,他是要自己给他做小老婆了?

这人的名字怎么听起来,竟有些耳熟,她一直陪言昱安待在马车中,或多或少也听到些消息,这叶城里闹匪患,那匪寇头目好像就姓霍名达。

她这是有多不走运,刚一进城就被匪寇头目掳走了,也不知道言昱安现在是不是得了消息。

不论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先想办法自救才行。

陈英从纱幔后头走出来,挺直脊背望向男子,眼神中满是戒备,“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光天化日下掳走人,就不怕我家人告官,让官差捉你下牢狱吗?”

“告官?也要看他们敢不敢来。”

霍达端起酒杯,轻蔑地嗤笑一声,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吴逢山是个两面迎风倒的老狐狸,既想占官声权势又想私吞钱财,如今那老狐狸正忙着巴结粮草督运官,只要他不捅破天,掳走几个女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眼前这姑娘年纪也不大,倒是和之前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不同,她虽紧张得如临大敌,却是神色坚毅,目光果敢,倒像个孤身涉险的女英豪。

想着心中越发勾起了兴趣,便不由分说地上前,想要抱住那纤腰,竟不料扑了个空。

陈英虽被绑住手,但是腿脚仍是行动自由,她侧过头,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躲开男人的手。眼见人不死心又要扑过来,当下也不由慌了神,大声喝止,“你可是真心要娶我?”

听了这话,霍达倒是真停下,嘴角扯出一丝痞笑,“怎么,夫人难道不知,今夜便是你我洞房花烛夜?”

陈英心跳如鼓,心中一遍遍默念着,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露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认真看向他,“我跟了你,当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可不许骗我。”

果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当真是好骗,竟不知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可他正在新鲜劲儿上,就算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也会拍着胸脯发誓能办到。

就怕那些承诺还没来得及兑现,他就已经对她过了新鲜劲儿。

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刚弄到手的时候自然要哄要宠,若是哪天厌了腻了,再转手赏给手底下的弟兄也是常有的事。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找第九个夫人。

霍达眼中一亮,立即喜笑颜开,一边走近柔声哄着,“那是自然,待会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就是要星星要月亮,我都能搭个梯子上去给你摘下来。往后在鹿鸣寨里,你就是说一不二的大当家夫人,几百号人全都听你使唤。”

陈英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压住心中想要躲闪的冲动,故作骄横地跺了跺脚,冲他娇媚一笑,“如你这般相貌英伟的郎婿,的确打着灯笼没处找。我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还不快给我松绑,哪有新娘子被捆绑着洞房的?”

霍达见她一脸娇羞,眼神里尽是女儿柔情媚态,一时间心尖猛颤,心神激荡不已,赶忙替她解开绳索。

感觉身后手臂一松,陈英反手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转身抵在男人的咽喉间,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放我出去,不然就要了你的狗命。”

刀刃紧贴着皮肤,很快便有血丝渗了出来。

霍达原本躁动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喉咙上传来隐隐刺痛,一时间更是气涌上头,他不觉冷笑,“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逃得出去?”

陈英手腕一沉,转眼间,一缕鲜血从他咽喉中溢出。伤口虽不深,可那流淌不止的鲜血带来的死亡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霍达迟疑了下,气势也矮了半截,“那门可没有上锁,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

陈英下意识朝门口看了眼,霍达趁她一时松懈,快速夺下她手里的匕首,又将人朝床榻上抡去。

不由自主的,陈英尖叫一声,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又被男人缠住了腰,只能发了狠得厮打起来。

任由她手脚并用,面前的男人纹丝不动,陈英心一横,张嘴朝那抓住她的手臂咬上去,口中满是铁锈味也不肯松开。

感觉到男人吃痛挣扎,她还死死咬住不放,就被掐着脖颈甩了一耳光。

耳朵嗡嗡作响,她只觉眼前一黑,右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此刻,外面的手下听见动静,喊了声大当家的,就听见里面霍达咬牙狠狠道,“都给老子滚远点!我霍达倒是头一回被女人拿刀威胁,你既然不知好歹,就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了。”

陈英被男子压在床榻上,任凭她再怎么推打抓挠,使出多大的力气,面前的男子仍旧像座大山,纹丝不动。

即便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可是面对一个真刀真枪拼杀惯了的匪寇头目,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她几乎没有脱身的机会。

不知不觉中,她的后颈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此刻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哪怕是死,也不能被这个畜生凌辱糟践。

这一刻,她想到了死。

凌乱的发丝粘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一个即将溺毙在苦海中的女人。只是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眸里藏着血红的恨意,盯着那只正缓缓伸向她衣襟的手,“你个畜生,定不得好死!”

那男人忽然手一顿,似是来了兴致,他盯着陈英那倔强的清艳脸庞,伸出手,用手背贴着她温润柔滑的肌肤,反复抚摸着她的脸颊,阴恻恻笑起来,“我霍达从来就没怕过死,待会儿倒是能叫你□□。”

衣襟被撕开的声音响起,陈英偏过头紧紧闭上双眼,一滴绝望的泪水从眼角划过鼻梁,沿着颤抖的长睫,无声无息地没入鬓发间。

没有预料中的痛苦折磨,反而听到门外的打斗声。紧接着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支利箭嗖的一声,直直扎进霍达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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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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