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白卿称病闭门,将众人一概拒之门外。一日午后,外头忽传皇上驾临。
白卿大惊,匆忙起身整衣,未及就绪,门已被推开,君墨玉大步迈入,身后侍从鱼贯而入,摆满一桌珍馐。
君墨玉见白卿面色苍白,眉头一皱:
“卿卿,你病了?怎也不传朕知晓。”
白卿垂首,避开那灼人目光,低声道:
“多谢陛下挂念,臣不过偶感风寒,不碍事。”
君墨玉却不信,上前几步,抬手欲摸白卿额头,他下意识后退。
君墨玉神色一冷:“卿卿,你躲朕?”
白卿心一横,抬眸道:“陛下,臣不过小小臣子,担不起陛下厚爱,那莲子羹……臣实难忘怀。”
君墨玉闻言,神色缓和,拉着白卿坐下,指着满桌菜:
“正因那羹不合你意,朕才特来赔罪,往后,朕定知晓你喜好。”
烛火摇曳,暖黄光晕洒在满室珍馐之上,盘中佳肴还氤氲着袅袅热气,玉盘金盏在光下熠熠生辉。
白卿立在原地,望着眼前这奢华阵仗,心下却满是惶恐,忙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欠身行礼,恭声道:
“陛下,您无需如此。”
白卿强自镇定,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攥着衣袖,努力让声音平稳些:
“陛下,臣的风寒不过是小病,实在无需陛下这般费心。臣的身子臣自己清楚,您还是早些回去处理朝政吧,朝堂之上诸多事务,皆仰仗陛下圣裁。”
君墨玉剑眉一颦,薄唇轻启:“小病?”
那声音仿若裹挟着冰碴,话落,他似是想起白卿那日宁愿虚弱地靠在冰冷墙上,也不愿靠近他身侧的模样,心底醋意与愤懑翻涌,酸意直往嗓子眼冒。
“朝政哪有你重要。”
君墨玉猛地跨步上前,伸手便来抓他的手,刚一收紧,似是察觉到他的瑟缩,又瞬间卸了几分力道,可仍牢牢攥着,将他往身前带。
“你这病没好朕是不会走的。”
白卿心下焦急,用力挣开他的手掌,侧身走到一旁,垂首敛眉:
“陛下乃一国之君,身负江山社稷,整个天下黎民都需要陛下引领庇佑,莫要再为微臣费心了,陛下还是请回吧。”
君墨玉步步紧逼,他俯身靠近,呼吸温热拂过他的耳畔:
“整个天下都需要朕,可朕只唯你一人。”
白卿心下一惊,抬眸直视他双眼,那眼中炽热情感仿若要将他灼伤,他咬咬牙,鼓起勇气问道:
“那陛下的后宫佳丽三千又算什么?”
陛下是天子,美人自不缺,又怎么会唯他一人?
他口中厉声道:
“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话至此处,像是心底某根弦被悄然拨动,他眉梢轻挑,眼眸之中忽地闪过一抹促狭光芒,调笑道:
“还是说,你吃醋了?”
白卿只觉心头乱作一团,恰似麻线纠葛,剪不断理还乱。被他这般直白调侃,慌乱间,忙不迭垂下眼眸,那长睫细密如扇,根根分明,随着眼睑轻颤,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面庞上,缓缓落下一片阴影,仿若垂下的帘幕,恰到好处地将眼底的惊惶、无措显露无遗。
他开口时,声音轻缓,却稳稳当当,仿若潺潺溪流,不起波澜:
“陛下说笑了,臣怎敢吃陛下的醋,后宫之事,臣无权干涉。”
室内一片寂静。
君墨玉回神,听到白卿这么说,声音变得温和柔软,悠悠言道:
“话说朕都没有为你风风光光办一场嘉礼,卿卿可有当皇后的想法?”
这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向白卿,震得他身形猛地一晃。他来不及思绪,双腿便似失了支撑之力,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整个人直直跪倒在地,动作仓促狼狈。额头重重触地,发出沉闷声响,双手向前伸展,掌心贴地,身子匍匐,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他言辞恳切至极:“陛下,臣无心后位,只愿为陛下分忧,为大齐百姓谋福祉。”
“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
君墨玉喃喃低语,反复咂摸着这话。他仰头望向梁顶,双眸失焦,神情恍惚迷离。
白卿依旧伏地叩首,额头因与地面长时间接触,已然隐隐泛红,略显狼狈。再开口时,声音虽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意。
见陛下未接话,白卿继续道:
“陛下明鉴,微臣一心侍君,绝无半句虚言。恳请陛下让微臣继续为大齐百姓效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别妄想了!”
君墨玉骤然怒喝,声如洪钟。
白卿身形一颤,缓缓抬首,望向他,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笑意,眼角泛红,泪意盈盈却强忍着不落,决绝道: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了……既然如此,臣唯有一死,以全名节。”
语罢,他猛地起身,朝着一旁的朱红立柱冲去,长发在身后飘散,衣袂狂舞。
“不可!”
君墨玉嘶吼出声,身形如电,飞身扑来,一把将他紧紧抱住,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朕不许你死!你若再敢寻死,朕便诛你九族!”
白卿被君墨玉紧紧箍在怀里,那怀抱炽热得似要将他灼伤,可听着他口中冰冷又决绝的威胁,心却似坠入了冰窖,寒彻骨髓。
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眶中打转,终是没忍住,涩声低语:
“臣不过是陛下的笼中雀,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朕不会放手的。”
话落,君墨玉长臂一伸,猛地将白卿打横抱起。
白卿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住他脖颈。
君墨玉大步迈向床边,把白卿轻放在锦被之上。
随后,伸手紧紧握住白卿的手,目光炽热:
“这辈子都不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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