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俊杰没抓到曹小文，原车坐回家，乐坏了出租车师傅，“小伙子是过来接人哇？”
毛俊杰没好气道：“来抓奸。”
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包泡面，火气愈大，口味愈重，毛俊杰毅然决然选择了老坛酸菜。酸爽过后，躁动的心绪略微平复，毛俊杰又困了，和曹小文约定好晚上酒吧见，下午可以回笼睡觉了。
赶夜场，七点钟起床足够，毛俊杰套上战袍，迎击曹小文。
曹小文坐在靠近舞台的小圆桌，毛俊杰一眼就瞧见了他，曹小文身边还坐着一个人，只凭背影，毛俊杰认不出是谁。
胡凯之先看到了毛俊杰，告诉曹小文他等的人来了，曹小文回头，朝毛俊杰招手。
毛俊杰走近了，才认出那人是胡凯之，“你们俩怎么凑一起了？”
曹小文心想，这孩子果然是个**，示意胡凯之先滚蛋。
胡凯之得令，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两个慢聊。”
毛俊杰伸手，想拉住人，“着什么急，喝一杯再走！”
曹小文把毛俊杰的爪子拍开，“喝个屁，他要开车。”
“哦，那拜拜！”
胡凯之临走，亲了下曹小文的额头，曹小文表情虽然冷淡，却也接受。
毛俊杰当场傻眼，“这，我说……”
曹小文好整以暇地看着毛俊杰，“干嘛？没见过？”
“你们俩这是？”
“是什么？”
“好上了？”
“算是吧。”曹小文抿一口酒，“吵，换个地方吧。”
“啊！”毛俊杰老大不乐意，“连口酒都不给喝啊！”
曹小文扯着人往外走，“给喝，管够。”
曹小文把毛俊杰带回家，房子空了一阵子，积了不少灰，毛俊杰不介意，直接躺在沙发上，念念叨叨：“不够意思，什么都不跟我说。”
曹小文蹲在酒柜前，找出一些酒版，拿给毛俊杰，“喝吧，闭上嘴。”
毛俊杰翻身坐起来，不乐意道：“问问怎么了，你怕告诉我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曹小文找了块抹布，简单收拾一番，才坐下，“没什么好讲的，一堆烂账，你想知道啥？”
“我都想知道。”毛俊杰道。
曹小文指着桌子上的酒版，“一瓶一个问题。”
毛俊杰确认：“你肯说？”
曹小文回答：“不想说我喝。”
第一瓶，毛俊杰问：“你和胡凯之在一起？”
曹小文答：“对。”
毛俊杰喝，“他不是结婚了么？我记得他连孩子都有了？”
曹小文：“这也是问题。”
毛俊杰利索干掉两瓶。
曹小文把毛俊杰喝掉的酒版摆成一排，“这么个喝法，你会被送去洗胃。”
毛俊杰酒量一流，酒胆超一流，“你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
曹小文靠着沙发，慢慢道：“他是结婚了，孩子也有了。”
“那你？”毛俊杰问不出口，你破坏人家家庭，转念一想，胡凯之那种人的家庭，估计早就是一锅糊涂粥了。
“没想怎样。”
曹小文干掉一瓶，毛俊杰想拦没拦住，“你怎么也喝上了？”
曹小文眨眼，“我也有问题啊！”
毛俊杰追上一瓶，“我还没问完，我先来，离开上海你要去哪里？”
“苏市，”回答完曹小文问：“毛毛，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好，但你是我哥们，我认你。”这是毛俊杰的逻辑，管你是好是坏，是被人追捧还是受人唾弃，我认的是你这个人。
曹小文凑近，让毛俊杰的头枕在他的腿上，毛俊杰闭上眼，喝一瓶，“你喜欢的人，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遮着掩着的，是人们最好奇的，曹小文说：“他不喜欢，那段故事，他要销毁。”
“是他的把柄吗？威胁他行么？”
曹小文摇头，“他不怕，他不可能被逼迫。”
毛俊杰坐起来，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十几瓶酒版说，“我都喝了，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倒要看看，谁这么JB有能耐？”
曹小文冷下脸，“管好你自己得了，日子过的一塌糊涂。”
毛俊杰挠了挠头，坐下来，“糊涂日子糊涂过，我就这样了。”
剩下的酒版两人平分，喝完都晕晕乎乎的，直接在沙发上睡了。
早上醒来，头重脚轻，毛俊杰拨弄曹小文，“起来，起来，你不是上午的火车？”
曹小文拿起手机看时间，“继续睡吧。”
“不是上午的车？”
“是。”
“那你还不起来！”
“已经过点了。”
“……”
误了火车，曹小文打给胡凯之，对方说等下来接他。曹小文打电话给附近茶餐厅叫早餐，顺带收拾下房子，把该扔的都整理出来。毛俊杰在洗手间照镜子，眼线糊开，真成了熊猫，毛俊杰耷拉个脸，“等会打车回去，没法见人了。”
“谁看你。”
“……”
曹小文让胡凯之先把“黄熊猫”送到家，毛俊杰下车前，恶狠狠威胁胡凯之：“你要是怎么着小文……”
胡凯之打断毛俊杰的话，“停！”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曹小文，说：“他你还不了解，还能吃了亏？他鬼着呢！”
毛俊杰知道曹小文鬼，也知道曹小文傻。
曹小文不爱看“托孤”戏码，催促道：“赶紧回去，洗洗你那张熊猫脸。”
毛俊杰不舍道：“安顿好联系我，我，我去看你。”
曹小文乐了，“有什么好安顿的，你想看周末就过来。”
毛俊杰点头，“对啊，很近的。”
“走吧。”
毛俊杰目送曹小文离开，以为会有的伤感情绪没有翻涌，心莫名的平静，平静地豁开一个大洞，曹小文算是他在上海最亲近的人了，如今他走了，从今以后，无聊的夜晚要去哪儿泡着呢？苏市说远不远，但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常常见面了。满汉全席也有散场的时候，他和曹小文的缘分不断也要淡了。
毛俊杰拖沓着步伐往楼上爬，一步比一步沉重。
毛俊杰回到家，先洗了个澡，窝在床上看电视，芒果台在重播昨晚的综艺，挺好笑的，笑不出来。
毛俊杰发了条求抚慰的微博，半个小时了，没人理他，挫败感油然而生，在这个城市里，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一天覆盖一天，一段感情覆盖一段感情，上一段还没来得及被覆盖掉的感情，是周洋。
有的时候，毛俊杰会觉得委屈，当零号是他心甘情愿没错，是他上赶着没错，但他也有期盼，愈绝望，愈卑微。
毛俊杰发消息问曹小文：“我又不甘心了，怎么办？”
曹小文回的很快：“闲的蛋疼是吧，睡觉！”
毛俊杰：“你甘心就不会甩了于子豪。”
曹小文：“所以，我是前车之鉴。”
毛俊杰把空调调到26度，25度，24度，23度，22度，21度，20度，房间里热度渐渐消散，毛俊杰钻到被子里，想周洋。周洋喜欢把空调打到很低，盖厚被子，像是要在夏日里冬眠，那个男人很奇怪，却有致命的吸引力，一定有很多人被周洋吸引，包括那个叫杨锐的男人，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男男女女。在毛俊杰拥有着周洋的短暂时光里，站在周洋身边，他收到了太多艳羡的目光，还没享受够，剧就落幕了，掏空了自己，串了场路人甲，毛俊杰你是不是傻？毛俊杰你还是睡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周洋一样冷血，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跟周洋一样像冷血动物似的在夏日里冬眠，空调开到20℃睡觉的后果就是，感冒。毛俊杰星期一一早打电话给头儿，哑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像锯木头，“头儿，咳咳咳，我感冒了，给天假吧。”
关掉空调，爬起来吞了两片感冒药，毛俊杰要给自己点赞，勇气可嘉，发条朋友圈，“被空调吹感冒，我也是醉了。”
撇掉调料包，清水煮泡面，毛俊杰嘴里要淡出鸟，淡出鸟毛也得吃下去，谁让他感冒了呢！回屋捡起手机，朋友圈里一群点赞的，罪魁祸首周洋也在其中。
毛俊杰逐条控诉：“你们是人啊！”复制、粘贴二十几个不嫌烦。
周洋蹲在工地的阴凉里刷微博，毛俊杰那条赞纯属手滑，点就点吧，没想到毛俊杰发了个宽面条流泪的表情回复他，“我都感冒了，还欺负我！”
周洋觉着这个表情非常生动，他完全能脑内出毛俊杰傻了吧唧的样子，“感冒了吃药。”
毛俊杰：“怎么不说多喝热水。”
周洋：“多喝热水。”
毛俊杰：“喝热水不管饱，我饿。”
周洋：“饿了吃饭。”
毛俊杰发了条语音，“没饭，求请。”
听到毛俊杰的声音，周洋吓一跳，“听着动静够严重的，去医院吧。”
毛俊杰大喜，苦肉计有用！继续语音，“饿的走不动，求请吃饭。”
周洋问蹲在旁边抽烟、听相声的小张：“接下来还有事儿么？”
小张想了下，“就盯着呗，一时半会儿弄不完，有事你先走。”
“那成，你盯着，我去，去看个病号。”周洋说。
小张摆摆手，“去吧。”
周洋走出工地，“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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