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球

球场订在于子豪居住的小区里,高档社区,球场地面弹性很好,最主要的是只对小区业主开放,所以打球的人不多。

“杨锐。”于子豪坐在场边向他们招手。

“好久不见啦!”杨锐笑着向于子豪跑去。

“想见你一面难啊,我和周洋倒是常见面。”于子豪站起来,打量杨锐,“你最近瘦了吧?”

“唉,别提了。”杨锐接过篮球,慢跑运球,“和老爸老妈作斗争啊,周洋这个害人精。”

于子豪叉腰站在原地和杨锐闲聊,“你爸妈又怎么了?”

“周洋不是老催我跟家里坦白么,前一段时间说了。”杨锐试着投篮,没有进。

于子豪跑过去捡球,再递给杨锐,“然后呢?”

“然后就被圈禁了呗,不让我出来,必须在家里住,最近才好点,我妈算是同意了,我爸不发表意见,不过总算是看到希望了,昨天才带着他们和周洋吃过饭。”杨锐又试着投了两次,终于进了,开心地和于子豪 high five。

于子豪不说话,看向在场边整理物品的周洋,心情很是复杂。杨锐兴致勃勃的热身,于子豪就站在一旁默默地帮他捡球。

周洋过来时看到于子豪正狠狠地瞪他,“你眼睛有问题啊!”

于子豪不解释,继续瞪。

周洋觉得这个傻子没救了,过去截了杨锐的球,漂亮的上篮,杨锐在一旁叫好,于子豪站在他们俩身后苦笑。

杨锐爱看周洋打篮球,这时候的周洋就像小学时看的漫画《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又帅又冷。大学时,周洋有比赛就会把杨锐拎到球场,不管场外多少女生尖声叫喊周洋的名字,都不给半分反应,进了球会朝自己的方向指。虽然有些矫情,杨锐还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在外人眼中,周洋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周洋眼里只有自己,他就可以不计较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和屡见不鲜的告白。只有这样专属的爱,才能让自己感到,为这段感情的付出是值得的,值得选择他而站在家人的对立面。

“锐哥。”听到有人叫自己,杨锐回头,惊喜的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周泽!”

周泽回抱杨锐。

远处的周洋对他扬手,“周泽来啦!”

“洋哥。”周泽回应,顺便对站在周洋身边的于子豪扬了扬下巴,发小的感情就是和旁人不同。

杨锐陪周泽把包放到场边,顺便询问周泽的近况,趁这空档,于子豪把周洋扯到相反方向,质问道:“你让杨锐和家里出柜了?”

周洋点头承认。

于子豪当即火了,“那你还跟毛俊杰搞那什么!”

周洋也急了,甩开于子豪的手,回头看了看向杨锐和周泽的方向,见他们并没留意到这边,低声和子豪说道:“都说是意外,不提这茬行不行。”

杨锐看到对面的两个人好像有争执,想要过来看看情况,“你们怎么啦!”

周洋忙对杨锐摆手,说“没事。”示意杨锐不用过来,回头狠狠剜于子豪一眼。

于子豪看着杨锐,不能说,也不敢说,手指点点周洋,“你狠。”抱着球往周泽和杨锐方向走去。

周洋双手叉腰,站在场边深呼吸,这感觉真无力,用力搓了两把头发,换下烦躁的表情,走向有说有笑的三个人。

周泽到了,杨锐自愿退回来坐冷板凳,给他们看包,于子豪叫上一旁打球的几个学生样子的人打起了三对三,杨锐站在场边加油,他们仨每进一球都跑过来和杨锐拍手,球打完,杨锐的手都有点肿了。

打完球大概七点,杨锐建议去吃夜宵,周泽说好久没吃麻辣小龙虾了,于子豪大力赞同,杨锐也想吃烧烤,周洋无所谓。四个人收了东西,先去于子豪家洗澡,然后开于子豪的新车去吃饭。

于子豪开车,周泽坐在副驾驶,杨锐和周洋坐在后面,杨锐羡慕感慨道:“有车阶级啊,于老板!”

于子豪大笑,“羡慕吧,不然杨锐你跟我吧,我比周洋有情趣多了,而且我还是开饭店的,想吃什么,管够。”

杨锐笑着说好,周洋怒,“看你那点出息。”

于子豪笑得更加灿烂,继续诱惑杨锐:“哥可是正经的高富帅,你真的不考虑,过这村没这店了啊!”

杨锐靠着周洋,周洋阴恻恻地说:“我会原文转诉给曹小文,让他扒了你的皮。”

提到曹小文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周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闭嘴不再说话。

周泽接到家里电话,“喂,爸,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了,已经和我妈说了,跟大学同学出去打球、吃饭,恩,会晚点回来,有事晚上回去再说,好,拜拜。”

周泽挂掉电话,于子豪笑道:“电话汇报啊!跟你爸这对话跟小学生似的。”

周泽懒得理他。

吃小龙虾还是得去寿宁路,就说这个气氛就不一样,街不长,道路两旁鳞次栉比开的都是卖小龙虾和烧烤的店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一家家都是生意爆棚。于子豪把车停在两条街以外,四个人走着过去。

站在街口,周泽选择障碍了,“去哪一家啊?”

于子豪挎着杨锐和周泽,大步往前走,“哪家人多,咱就去哪家,就是这么机智!”有人抢说明东西好,有人排队说明东西好吃,于是乎拉着其他人,选了一家门口排着好多人的店。

周洋默默地跟在后面,嫌弃地看着前面的欢脱三人组,吃小龙虾已经够了,还要排队,不耐烦道:“我去便利店买包烟。”

杨锐和周泽聊的开心,没工夫理他,周洋见没人搭理自己,悻悻走开。

“唉,我跟你一起去。”于子豪追上来,和周洋并肩而行。

周洋买好烟,等着在货架间乱晃的于子豪,“你选好了没?”

于子豪空着手走出来,站在周洋旁边。

周洋笑了,“合着你什么都不买,你跟我过来干嘛?”

于子豪看着周洋,不说话,抽了货架上一包餐巾纸,扔过去。

周洋无语,点着头付钱,“你行。”

两个人出了便利店,周洋点着烟,看着于子豪,“有话就说。”

于子豪双手插兜,低着头踢墙角,“周洋,你对杨锐到底算怎么回事?”

周洋吐一口烟,“什么怎么回事。”

“你才是真腹黑,这边催杨锐跟家里出柜,那边自己玩的欢,”于子豪转过身来,面对周洋,手指着他的鼻尖,“杨锐那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你看上人家就没脸没皮的地,追到手这才几年,就开始玩劈腿,还让他跟家里出柜,你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老爸只给钱,老妈在国外,一个人逍遥自在啊!”

周洋冷冷地挥开于子豪的手,把烟按灭在垃圾桶上,“我会对杨锐负责的。”

“又不是大姑娘,怎么负责?”

“他爸妈同意,我就带他去加拿大看我妈,然后领个证。”周洋道。

于子豪信他,但是,“那毛俊杰算怎么回事。”

周洋听到毛俊杰的名字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别说得跟你什么关系没有似的,当初谁人弄到我身边来的,不是你家曹小文带着其他人起哄,他能亲到我么?”

于子豪也急了,“周洋,你别把屎盆子往我们脑袋上扣,你有种你不要啊,我走的时候你们也就亲两口,第二天毛俊杰来电话可说你把他给睡了,腰上还留了手指印,你挺激动啊!”

周洋扭头,不看于子豪,无力的辩解:“错了还不行,别再不依不饶,说得我脑仁疼,我会对杨锐更好的。”

于子豪叹气道:“我们当初可是看着你对杨锐发誓的,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周洋摆摆手,“我知道。”

于子豪无可奈何道:“行。”

“谢谢了。”周洋又点着一支烟,抽上往回走。

于子豪沉默地跟在后面,这条路上人潮拥挤,却依然孤单。他看着前方周洋的身影,觉得可能周洋也是孤单的。我们缺少的是什么呢?于子豪想起没心没肺的曹小文,这一瞬间忽然很需要他。有爱人了够不够?他和曹小文还在热恋期,觉得拥有对方就拥有了全世界,拥抱彼此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三年以后呢?会不会像现在的周洋一样,有了爱人仍不知足,站在热闹的街市仍然显得形单影只。其实他想问问周洋,为什么抗拒不了毛俊杰,但这对周洋来说过于残忍。就这样吧!帮他打发掉毛俊杰,大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四个人不说,杨锐就不会知道,日子还照常的过,明天的太阳还照常升起,周一仍然是周一,谁没有些龌龊的秘密?

于子豪追上去,搭着周洋的肩膀,恢复自己以往的笑脸,“老周,姓毛的小子我和小文帮你打发了,你以后可□□点,提高抗诱惑能力,别让我这个纯情青年失去对爱情的向往。”

周洋看着于子豪一脸真诚和能看到后牙槽的笑,点头答应,“知道了,纯情少男。”

兄弟还是兄弟,爱人仍是爱人,这页就这样翻过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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