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褚辉道:“依何小五之言,那银发紫眸之人,明何,可有所耳闻?”
萧影驾着马车对里面说道:“就我所知,这世上银发紫眸之人极少,还记得我曾与你提起过的古塞吗?”
褚辉应道:“自然记得。”
萧影点头,继续说道:“古塞如今的大老板极其神秘,谁都不知其来历、面貌、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古塞前身,沙兰古国以女子为尊,尤其是银发紫眸的女子,他们认为这是王的象征,不过,早在沙兰古国消失时,银发紫眸王者一脉早就灭绝了。”
褚辉皱眉道:“灭绝了?”
萧影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就我所知的资料上是这么写的,如今看来,千年之前沙兰灭国一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褚辉呼吸一沉,声音略冷:“既然银发紫眸之人与古塞有关系,那么这古塞之地是必然要走一趟了。”
褚辉话音刚落,萧影的声音又从马车外传来:“宁香茶馆与古塞之地挨得不远,三座山的距离,待宁香茶馆一事解决完便可前往古塞调查,且古塞与各国接壤,去月国也不算绕路。”
商定好之后,两人马不停蹄前去金、渝两国边界之地寻宁香茶馆的位置。
两人刚驶进宁乡茶馆所在之地时,马车上,褚辉与萧影便察觉了不对劲。
这地方是个不大的小县,一半划给金国管辖,另一半则归属渝国,如此一来,这一县便有两国风格,不过这对两国百姓来说,这界限其实名存实亡,因为此地偏远,又处在两国交界,管辖也就没有那么严格。
两人刚踏入此地,便发现了此地的异常。
这地方太安静了!
空荡的大街上竟见不到一个行人,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这是为何?
褚辉直接掀开车帘,观察车外情况。
褚辉发现有人正透过窗户悄悄注视着他们的马车,一脸警惕的模样。
忽然一个特别的东西入了褚辉的眼睛,他立即对萧影说道:“明何,停车,那边有情况。”
萧影立即将车停了下来。
褚辉跳下马车,来到一块板子前站定,那板子上贴满了女孩儿的画像,或美或丑,或胖或瘦,有的像刚贴上去的,很新,有的则很旧,被风雨侵蚀的不成样子,且渐渐被新的告示覆盖。
褚辉再看,发现不止这块板子上,墙上也都是这些告示,女子居多,孩童次之,男子最少。
褚辉道:“这些人都失踪了。”
萧影看着那些告示,道:“这些女子有一部分怀有身孕,且快要临盆了。”
褚辉了然:“难怪这大街上如此冷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又是一副如临大敌异常谨慎的样子,原来竟是家中的子女都失踪了。”
话刚说完,褚辉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对萧影说道:“明河,你说,这些女孩儿失踪是否和宁香茶馆有关呢?”
萧影不可置否:“不说一定,但它绝对脱不了干系!”
“既如此,我们得尽快去宁香茶馆查一查了。”褚辉微微仰头,看着萧影说道。
萧影乖乖点头,与褚辉一同寻找宁香茶馆的位置。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褚辉与萧影两人。
褚辉随意扫了一眼大街,发现这街上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只要是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墙壁,皆贴满了寻人启事,褚辉刚开始看到,还会凑上去仔瞧瞧,渐渐地,看得多了,便也习惯了,不会再特意凑上去,只会淡淡扫几眼罢了。
萧影默默跟在褚辉身后,轻轻垂着脑袋,看着褚辉的脚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始终保持与褚辉五步距离,不前不后,以便遇到危险能立马做出反应,能将人保护起来的距离。
褚辉猝不及防停住,身后的人仿佛没有察觉,直接将褚辉撞了个趄趔。
“明河,你……”
褚辉回头看向萧影,先是疑惑的盯着,随后又迅速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萧影立马后退三步,与褚辉保持距离,正要说话时,恰好这时褚辉转过身来,盯了一会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萧影立马将话憋在嘴里,微微低着头看着褚辉,眼中似有眸光流转,似水一般柔情,不过,一瞬便被警惕之心取而代之。
褚辉左右扫了一眼周身环境,一脸严肃道:“有动静,似乎是哭声。”
闻言,萧立马将耳朵竖起,仔细去听,声音的来源似乎在左侧。
两人当即循着声音的来源去寻,跑了大概半里路,最终停在一处破烂货摊前站定。
那破烂货摊底下趴着一个老头,老头战战兢兢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里,哭声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念念有词,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清。
褚辉上前一步,弯腰歪头,想去碰那老头,打听打听宁香茶馆的位置,没成想刚抬手,萧影却先一步抬手将手搭在了那老头的肩膀上。
不料,萧影的指尖刚碰到那老头,那老头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胡乱从货摊底下钻出,一阵声响,货摊被顶翻在地。
老头虽从货摊底下狼狈钻出,却并未逃跑,他浑浊不堪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萧影,似乎有恳求之意,双手紧紧揪住萧影的衣袖,无力的跪着,眼泪流淌,嘴里咿咿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甚是急切的模样。
站在萧影身后的褚辉看着那老头,眉头微皱,心中念道:不会说话吗?
褚辉从萧影身后出现,两人将老头慢慢扶起,褚辉轻声说道:“老伯,您是有事要告诉我们吗?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们不走。”
老头这才稍稍平静一点,但眼泪依旧不止,放声大哭,声音嘶哑,手中不断比划着什么,褚辉轻蹙眉头,有些不解,无奈道:“您可以稍微慢一点吗?”
老头看褚辉与萧影疑惑的模样,又不禁着急起来,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萧影与褚辉一看见这纸,心中便猜到了个五六分。
待老头将那张皱巴巴纸彻底摊开,褚辉与萧影两人便看见了那纸上 画着一个女子的画像,那画像上的女子才过及笄的年纪,生的漂亮,但已经失踪十五天了。
这下褚辉与萧影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到底因何如此了,相依为命的女儿的失踪了,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
褚辉如今知晓情况,与萧影相视一眼,然后对这位老者说道:“老伯,我们已经知晓,但却不曾见过您女儿,如若日后见到,一定带她回来。”
这位女子怕是已入宁香茶馆,凶多吉少了。
那老头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两人,当即跪下,感激不尽。
两人见人又跪下了,褚辉眼疾手立即趁人膝盖未落地时将人扶起,道:“老伯,您不必如此,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您若知道便点头。”
老头点头如捣蒜。
于是褚辉便将心中所问说了出来:“您可知宁香茶馆?它在何处?”
老头立即点头,心中异常激动,不由分说便拉着褚辉往某处走去,萧影见此,也立马跟上。
三人在城中绕了几乎绕了半个圈,褚辉与萧影却还没看到宁香茶馆的影子,老者的脚步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趋势。
褚辉跟在老者身后,出声问道:“老伯,还有多远可到宁香茶馆?”
老伯闻言,立即转身,手舞足蹈,似乎在说:“还远得很。”
褚辉点头,三人继续赶路。
一刻钟,褚辉发现他们已然出了城,心中暗想:“这宁香茶馆竟然不在城里而在郊外。”
两人跟着老伯在郊外山林中穿梭,原本狭窄的山路豁然开朗,柳暗花明,一座低调奢华的建筑稳稳坐落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之上。
那建筑很高,背靠瀑布,右侧临溪,溪流中种有白色荷花,甚是清雅,屋檐也以荷花做装饰,门窗前皆设有轻纱帷幔,两人远远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气袭来,那味很淡,似有若无,难以捉摸。
老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两人,又指了指身后的建筑,手指一阵比划。
褚辉与萧影了然,难怪这老伯要亲自带他二人,这宁香茶馆藏的当真隐蔽,让人好找。
不等两人道谢,那老伯便走了。
褚辉只来得及说了句:“如遇到施施,定带她回来!”
施施便是那位老伯女儿的名字。
见人走远,褚辉与萧影才转身危险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宁香茶馆来。
这次却是萧影率先开口:“进去吗?”
褚辉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宁香茶馆,立即道:“走,进去探探它到底做的什么买卖!”
褚辉抬脚便要走,却被萧影拉住,不料力道太大,褚辉整个人倒在萧影怀中,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萧影难得双眸微睁,眼底惊慌之意险些没藏住。
褚辉率先反应回来,立马离开萧影的怀抱,背对着萧影,一会看天,一会看地,一会又偷偷摸摸看向萧影。。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褚辉故作平静道:“明河为何拦我,不让我进去?”
只见萧影拿出一条轻纱,兀自递给褚辉,道:“宁香茶馆既是交接点,你的容颜定然不能让他们瞧见。”轻纱交到人手上,萧影便走了。
褚辉接过轻纱转头看萧影时,突然笑出了声。
萧影闻声止步,回头不解道:“你笑什么?”
褚辉一扫先前的尴尬之感,笑道:“我笑明河这么大人了,走路竟然同手同脚,哈哈哈。”
萧影无奈摆头:“素月,你就知道取笑我。”
褚辉掩笑:“好了好了,不笑你了。”说完自顾将那轻纱带上了。
不过他好像并不会戴轻纱,将自己裹得一团糟,最后还是萧影出马,才将那轻纱戴好。
遮掩在轻纱之下的容貌若隐若现,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令人浮想联翩。
褚辉轻轻碰了碰缠好的轻纱,夸道:“明河好手艺,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萧影假意咳了两声:“不重要,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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