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与乐这一晚睡得很不好，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都是黎存那一节修长的颈，以及自己把他压在树上的画面。
每每睡意朦胧的时候，总会隐隐梦见自己一口咬住了黎存的后颈，口感软嫩，肌肤微凉，周围气氛都暧昧不堪，直到咬开腺体后，一股令人窒息的榴莲味直冲鼻间，吓得他立刻从浅梦中惊醒。
脸红，心慌，惊恐，迷茫。
如此反反复复，睡眠质量极差。
他不知道黎存的信息素是不是真的是榴莲味，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暴躁失控的时候他会对黎存有冲动。
早上，颜飞扬早早地在宿舍门口等了，看凌与乐一脸没精神的样子，皱眉拍了拍他。
“你这脸色怎么差成这样？你昨晚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你早早休息了呢，不会又加量了吧？！”
说到加量，颜飞扬嗓门都大了起来，一脸批评。
“没，就是没睡好。”
颜飞扬松了口气，又扬起笑脸聊八卦，“昨晚黎存可是一个人大战一中七中十二中啊，那场面是相当震撼，据说黎存犹如江湖大侠，一套少林棍法把那群狗比打得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凌与乐：……
“又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黎存学的是武当功夫，跟少林棍法又有什么相干，一听就是胡扯。
“那个贴的楼主叙述的，他说他当时在场偷偷看到的。”
“当时那里有人看？”凌与乐一惊。
颜飞扬被他问的一脸懵，“都拍照了应该是真的在现场吧？”
凌与乐：……
有几个人在看？看到了多少？他树咚黎存的画面被看到了吗？
凌与乐闷头走路，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心想如果有人看到了，肯定早就传论坛上八卦去了，颜飞扬不至于一个字也没提到他。
这么一合计，凌与乐松了口气。
“早啊。”
一班教室门口，黎存前脚刚踏进教室门，看到凌与乐他们过来，又退了出来，手里扇着一把新的折扇，一张俊脸青春朝气，笑容热情洋溢。
凌与乐看了眼他的折扇，淡淡地点点头，道了声“早”，率先进了教室。
他看到黎存就想到昨晚冲动的场面，以及那个反反复复的时而暧昧时而恐怖的梦，实在不知道怎么直视黎存。
颜飞扬看到黎存倒是激动地很，“黎大侠！昨晚好刺激啊！能不能讲述一下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想必现在其他学校的校霸都要奉您为大哥大了吧！”
凌与乐：……
唯恐黎存提起他，凌与乐伸手拽了颜飞扬一把，“上早读了，别八卦。”
黎存看着凌与乐把颜飞扬拉进去，举止动作间颇为亲密，想起昨晚凌与乐竟然会有想咬他的冲动，微微挑了挑眉，收起折扇拿扇子的一头支着下巴思索。
他有点怀疑，凌与乐是不是有点AA恋倾向。
今天是英语早读，英语老师没有语文早读那么硬核，同学们歪头歪脑地时而高声、时而低调、时而怪声怪气地背着英语单词，教室里的氛围轻松而活跃。
凌与乐花小半节早读课把单词全部背完默完，困得开始打盹儿，忽然手臂被什么拍了两下，扭头一看，是黎存的折扇。
折扇是合拢的状态，扇子的顶部，夹着一张小纸条，送到了他身侧。
凌与乐愣了一下，扭头看了黎存一眼，眼神询问：给我的？
黎存一手支着下巴，挑了挑眉，扬了扬下巴算是回应。
从扇子顶部抽出小纸条，打开，上面是熟悉的标准正楷字：【团扇我放家里展示柜了。】
短短一句话，好像在特意解释为什么他今天拿的是一把新的折扇，而没有带他送的团扇。
凌与乐懵了一下，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原本的瞌睡虫也被惊飞了，整个人忽然觉得清醒得不得了。
一把扇子而已，倒也不必如此特意解释，搞得跟什么定情信物似的。
想到昨晚黎存为了保护那把团扇，打架的时候把扇子藏怀里，还影响了施展身手，凌与乐就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说暧昧吧，这个词用在他和黎存之间，还够不上，过于浮夸。
凌与乐盯着这张纸条看了一会儿，拿起笔，回复了一个字，传了回去。
黎存见纸条上就多了一个字，一个龙飞凤舞的——阅。
……
今天一整天，一班的同学们心情都极好，教室里的氛围总是相当的欢腾，为的就是今晚不用上晚自习，全体出去聚餐。
凌与乐被吵得不行，困劲儿都吵没了。
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别班的同学都下课去吃晚饭，吃完晚饭继续上晚自习，一班的同学冲出教室就往教学楼前的一辆大巴上挤。
这辆大巴第四节课刚上没多久的时候就停在了一班教室前，同学们的心早就飞了。
凌与乐拿着名单，跟成昆玉站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们先上，最后再上去点名，确保一个没落。
42座的大巴，加上成昆玉刚刚好，姚敏比较高冷不参加。这种拉拢学生，和学生打成一片的活儿都是交给成昆玉的，她主要负责扮黑脸。
上去点名的时候，凌与乐就见大家嬉嬉闹闹各自有伴，只有黎存和林灵是一个人坐。
林灵的情况他理解，性格胆怯，不敢主动交朋友，分班没多久她没有一起玩的同学很正常，但是黎存不是笼络了不少小弟？
扭头一看，往常总是要抱黎存大腿的齐昊，已经和颜飞扬坐一起了，两个人眉飞色舞地聊着昨晚刺激的一对多团灭架。
“害！我老大这样的Omega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更加没有Alpha敢喜欢他了，允悲！”
“可不是，大概这就是大侠的孤独吧，A不配靠近，O不敢喜欢，无敌是多么寂寞！”
凌与乐：……
在他们悲凉语气的渲染下，再看一眼独自扇着扇子看窗外的黎存，凌与乐竟然真的有种他孤独可怜没人爱的错觉。
“成老师，人齐了。”
“好，坐吧，咱们出发！”
成昆玉说着，在林灵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
黎存恰巧这时回过头，看到凌与乐，笑了：“看来我的同座是你了，还是有人敢和我坐的。”
这话显得很可怜，语气却很是调侃。
凌与乐瞥了眼后座的齐昊和颜飞扬，坐下问：“你在听他们瞎扯？”
黎存摇着扇子，一脸随意，“大侠独步武林总是寂寞的。”
凌与乐：……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安慰几句的，现在看来很多余。
黎存看得可乐，收了扇子，问：“你昨晚后来没事吧？我看你今天气色不太好。”
没等凌与乐回，后座忽然就探出两个头来。
“昨晚？”
“昨晚？！”
凌与乐：……
黎存的折扇给了他们一人一击脑壳，两人吃痛，又看到成昆玉看了过来，才闭嘴默默坐回去了。
刚坐下，齐昊又从侧边悄悄探头过来，拍拍凌与乐，抱拳：“班长，如果你们真的有昨晚，请善待我老大，猛O不容易，请您别抛弃！”
“可闭嘴吧死耗子，我乐可是发誓不会做渣A的，不许侮辱我乐的人格！”
凌与乐：……
好在车里到处叽叽喳喳闹哄哄的，倒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瞎扯淡。
不过虽然齐昊说的话很扯，但凌与乐静下来想想昨晚的事，发现自己确实很唐突，像个渣A行为。
不能因为黎存高高大大是个壮O，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昨晚的冲动好似两个A之间的事，对黎存没有影响吧？
“你在想什么？”黎存看他出神，问了一句。
凌与乐看他一眼，道：“昨晚……”
话音刚起，黎存的折扇忽然靠近，轻轻地落在他的唇上，“嘘，隔座有耳。”
说着，收回扇子刷一声打开，整个人靠了过来，用扇子遮住他们两人的脸，一副来听悄悄话的模样。
明明是在很多人的车厢内，光明正大的，被黎存这么一弄，仿佛莫名辟出了一个私人空间似的，两个人躲在里头，显得暧昧不堪，到嘴的正经话，也变得不正经起来。
“昨晚我不该那样对你……”
黎存一听，乐了，嘴角拉起了一个欠欠的弧度，“哪样？”
凌与乐看着近在眼前的黎存白白净净的耳朵，觉得自己的话听着不正经的同时，眼神下意识地就往下挪了挪，落到了他的颈侧……
在有下一步想法前，凌与乐忙移开了视线，心里惊了一下，怦怦怦乱跳着。
离谱，离谱！
难道这就是Alpha基因里的劣根性？看到Omega的脖子就会胡思乱想？这不是流氓是什么？
“抱歉。”
凌与乐实在受不了两个人躲在扇子下的相处，微微推开了黎存拿扇子的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昨晚的行为确实是冒犯了，正式给你道个歉。”说完，凌与乐又觉得这道歉好像显得有些敷衍，又道：“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黎存收了扇子，在掌心拍了拍，眼里含笑，凑过来小声问：“既然冒犯了，那就请你负责到底？”
凌与乐：？？？
哪个负责到底？
他忽然就想起了刚才齐昊说的“猛O不容易，请您别抛弃”……
黎存其实在三中人气挺高的，但是很奇怪，他A性缘极差，很多A看见他都绕着走的。八卦里，也常听人说黎存这样的O注孤生，没人要。
凌与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时间真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想要一个Alpha。
“你认真的？我们确实有个娃娃亲。”凌与乐思考很久后，问。
黎存正看着凌与乐猝不及防愣住的样子，看得正高兴，闻言，一愣，脸上调侃的笑容缓缓僵住。
“还有这玩意儿？”
凌与乐：？？？
合着是他爸痴心妄想，黎家早就把这回事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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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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